第十二章 恶鬼索命
皇宫·养心殿
京师的清晨一如既往，世上最公平的只剩下时间，叵测的人心，却是戏台上永恒的主角。
爱妃暴毙已经不仅是人命关不关天的问题，后宫不稳势必牵扯前朝震动，更何况选择当时当刻，目的就是让皇帝丢脸，让大宁朝丢脸，孰可忍，君不可忍。
早朝之后，皇帝将二皇子和五皇子单独叫到养心殿，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低吼道：“此事性质及其恶劣，竟有歹人如此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在朕的后宫胡作非为！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王暴怒，一双狠辣的眼睛没从二皇子身上移开过。
“老二，你身为禁卫军统领，整个百花朝会的护卫皆交由你负责，如今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倒是说说，一个晚上了，你查了些什么？！”皇帝愤怒的拍了记台子，探出的手指直指二皇子。
“父皇赎罪。”二皇子伏在地上，语气诚恳的恨不得挖出心来证明。他也实在奇怪，明明每辆马车都查了丫，怎么可能还出了差错了。
“哼，没用的东西，整日脑子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道道，给你机会不要依朕看你就永远别要了！老五，统领一职暂由你来接替，朕给你五日时间，查个究竟来。”皇上看了眼还想辩白的二皇子，冷冷的说：“老二，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和谁眉来眼去的，都跪安吧。”
纵使吃了天大的亏，二皇子此时也只能先行撤退再做打算，起身时愤愤的瞪了眼一边平和的五皇子，终究一起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刚出殿门，二皇子就把老五给拦了下来，冷冷的一笑，说道：“老五，这一次你算是兵不血刃啊。”
“二哥怕是误会了，此事事发突然，父皇想明白了自然还是会把官位还给二哥的。”
“哈哈哈哈哈。”二皇子还没听完就是一阵仰面大笑，“老五，事已至此，我俩表面上那些功夫也不必装了吧，谁不知道你母妃和淑贵妃那些破事，她死了谁最开心，你我心里都清楚，哼！”
看着二皇子拂袖离去，凤修筠渐渐冷下脸来，看着他走远了才继续往外走去，却看见断虹桥边露出个小脸正警惕的张望着，他四下看看，才走过去。
“奴婢参见殿下，公主在曦雨亭等您。”
凤修筠点了点头，示意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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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曦雨亭
曦雨亭说是亭，却没有顶，老远就见着里头端坐着一位女子，正在摆弄着桌上的功夫茶具，见到人过来了，笑盈盈的摆摆手，身段袅娜。
凤修筠走上去作势要拘上一礼，却被华阳公主给拦了下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些虚礼吗？”拉着凤修筠坐下，她摆了摆手，让所有人去亭外候着。
“姐姐今日怎么起了兴致泡铁观音喝了？”凤修筠看着泡好的茶，给自己斟了一杯。
华阳公主没有答话，而是用轻的几乎是唇语的问他：“父皇还能活多久？”
凤修筠手微微一顿，放下了茶杯，笑着说：“怕是这杯茶我是喝不得了。”
“只有做贼心虚的才不敢喝这杯茶。”华阳公主微微笑着，手指划过他的杯沿，掩袖喝了下去，又重新斟了一杯。
凤修筠噗嗤一声笑出来，将新倒的茶品了一口，“这一口认也是认，不认也被认了。”看着还是扬着唇角的公主，凤修筠也回敬了一个微笑，“姐姐如是说，能说的，我自然会答。”
“好，我问你，昨日之事父皇打算怎么做？”
看着眼前这个貌比洛神却精明过人的姐姐，他也不打算有所隐瞒，“方才父皇将二哥禁卫军统领一职交我暂代，限五日内侦破。”
公主敛去笑，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凤修筠想了想，说：“先去刑部看看情况。”
华阳公主闻言只是侧了侧头，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情，见凤修筠点点头，才蹙着眉犹豫了一下，说道：“老五，这件事我插个嘴，父皇让你接替二哥的职务是小，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件事有两个问题，其一，你带了一个女子同行她进宫后就没了踪迹，其二，淑贵妃虽然与后宫诸妃皆不和睦，但是她膝下无子，任凭再过娇宠，于后宫并无太大威胁，那么她死了，只能从别的地方去想。此事若说是后宫做的，给那些妃嫔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枍诣宫满门，更何况从贵妃离席到父皇抵达枍诣宫前后才多少时候，放眼整个后宫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淑贵妃这些年宠冠六宫，说是貌美并不为过，和贤妃娘娘也脱不了干系，但是关键还是她的身份。当年尚书令上下数百口惨遭灭门的时候独留她一个活口，这些年，说父皇恩宠也好，补偿也好，终也是愧疚的不行。”
凤修筠浅浅的一笑，说道：“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这么聪明哪个男子敢娶你回去？”
本事句玩笑话，开了口凤修筠就知错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收得回，看到华阳公主的脸色尴尬的抽动了下，还想开口补救，公主却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昨儿看父皇的意思是想找个利益相当的和亲。你知道我有属意之人，这次如不是你适时请婚，怕是我现在只有躲在寝殿哭鼻子的份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
“原以为你不一样，想不到也是世俗的一份子。”凤修筠哀哀的一叹，最是可怜眼前人。
“本就生于俗世，怎会不落世俗。若是那一天你想领悟爱了，你就真离地狱不远了。姐姐就给你一句劝，做王的儿子，千万别动那心思，否则万劫不复。”
凤修筠不甘示弱的回敬她：“王朝的女人是最悲惨的女人，无论妻妾还是女儿最后都是权力游戏的筹码，姐姐还是早日回头的好。”
她却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即是爱了哪会这么容易回的了头。她故作轻松的问道：“正妻娶德，群妾纳色。你要娶的这位怎样啊？”
凤修筠愣了愣，忽然想到蝶熙的评价，眼神也柔和了起来，“很漂亮。”
华阳公主不明就里，摇了摇头，转回了话锋：“我知道你办事周全，但是此事你要牢记一点，你找的替罪羊是不是父皇认为的替罪羊。你工作再好，说话再完全，他老人家不认账，这个结解不了，你当不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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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
凤修筠离开皇宫，并没有多想公主的话，道理太过浅显的都浮在了表象，所以世间才会翻出五彩的幻象，他甚至都不用专心都能感受到身后被人跟踪，也只能感叹自己地位不足，来人都不是高手。
进了刑部，凤修筠先去找仵作想了解情况，仵作一脸困惑，似乎很犹豫该怎么开口，扭捏了许久才回话道：“回殿下话，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尸体，如果贵妃娘娘不是被吓死的就是被恶鬼了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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