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布偶
五王府
接近晌午，五皇子才和钧浩从宫里回来，很快就有人请蝶熙过去书房。
书房里五皇子正在看书，见人进来，扬手招呼她凑近些，见到她眼底的黑眼圈，皱了皱眉，问：“昨儿没睡好？”
蝶熙低着头，轻声回“是”，并不多言。
“一会陪本王上街，去准备套平常的行头来。”
蝶熙点头称“好”，转身往门外去，却没有忽略他温和满面的眼底掠过的一丝算计。
再到门口的时候，蝶熙早早的就候在那里，她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抱怨，没有所谓，只是这样。
见她单薄的站着儿，五皇子不由的解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蝶熙有些尴尬的想去解，却被他一把拉住小手，“披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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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醉仙居
京师的集市上挤满了人，她不得已的拢着大氅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五皇子一个人大步的走在前面，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身后的人，蝶熙只能紧紧的跟着，避免被人流挤散。
他熟门熟路的进了一家酒楼。小二很识趣的将二人带到楼上靠窗的位子坐下，献笑着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五皇子心神不属的看了看窗外，“来壶好酒，上几个招牌菜。”
“得嘞，您请稍后。”小二麻利的擦擦了桌子，往楼下去。
他微微点点头，唇边划过一抹玩味，很快的掩了过去，却清晰的落在蝶熙的眼里。
菜上的很快，五皇子喝着酒，看着蝶熙小口的吃着菜，饶有兴趣的盯着看了会，忽然问道：“蝶熙，你背上那个布偶是怎么回事？”
蝶熙愣了愣，似乎想从他脸上读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会在乎一个布偶，想了想才自嘲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知道轻衣卫几岁出师吗？”
她放下筷子轻声说：“早的六七岁，最晚的也不会过十岁，十岁还出不了道的会被秘密带到化尸池，活生生被镪水化的骨头渣也不会留下。”
顿了顿，看到五皇子放下酒杯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继续说：“轻衣卫是最容不得做梦的地方，明争暗斗，以下克上，施暴残虐，恐怖暗杀。”
她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眼睛看向窗外的天，说话的时候哈着白气，飘忽起来，“我跟的师父好，算是出师早的，出师那天师父送了两边钢刀给我，对我说：生是轻衣卫的人，死做轻衣卫的鬼。
刚开头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任务，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有一天曹公公安排去暗杀，这我第一次以小队长的身份出任务。任务很简单，整个府里上上下下也就二三十口人，如果是现在，肯定一个时辰就能搞定，但是当时出任务的都是些刚出师不久的孩子，而且任务是暗杀，必须保证任务能顺利完成。五个人，一个断后，三个负责清除仆人和下属，主人一家所在的寝室我亲自去解决，黑夜里，尚在睡梦中的主人夫妇很快被送去了西天，再往里有一张小床，躺着一个才一岁多点的孩子。我提刀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醒了正盯着自己，那个定格在最后的表情至今让我难忘。这个孩子怀抱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布偶，对着我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在我晃神的瞬间，擦去了我刀上的血，那是他父母的血。”
蝶熙以为抱着这个布偶可以让自己也不再孤单，不再畏惧，就像那个孩子，明明有把亮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也丝毫不会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害怕。
两个人安静下来，和周围热闹的气氛非常不搭，直到周围稀稀落落的开始没人的时候，两人才回去府里。
翌日，五皇子一大早就招呼自己出门，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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