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窥得新声//04
心衍被王杰希挂了电话之后，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要见到哥哥。
她从床上下来匆忙穿了外套和鞋就出门打的直奔高铁站。
要说也是人在绝境下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心衍过去那么多年从来没独立出过远门，一个就连公交车和地铁都不敢一个人坐的人，一夜之间就无师自通坐高铁了。
其实心衍烧得糊里糊涂，完全是在凭“哥哥本能”行事。
她一点行李没有，就一个人硬着头皮硬是到了上海虹桥站。
虹桥高铁和飞机都在一起，人流量巨大。心衍在里面转晕了头，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找到林敬言。
要不怎么说黄少天的动态视力在联盟里超一流呢。
就这人山人海的虹桥，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徘徊迷茫的心衍，一接手就发现这姑娘体温烫的吓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呼啸呢林敬言呢？他怎么不管你？你烧得这么厉害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晃悠？”
心衍抓住黄少天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哥哥？我想见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小姑娘的哀求声声泣血，蓝雨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都于心不忍。喻文州批了黄少天的假，允许他晚一趟航班归队。
黄少天谢过了队长就带着心衍去轮回找林敬言。
路上他都担心小姑娘这身体，奈何心衍怎么都不愿意跟他去医院，一说要去医院就扒着他流眼泪不说话。黄少天架不住小姑娘这么哭，打了的就往轮回去。
结果心衍在快到轮回的时候身体没撑住，直接晕了过去。
这姑娘轻飘飘的，像是没几两骨头。
黄少天抱着心衍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轮回的队医室，刚结束理疗的周泽楷被黄少天吓了一跳。
小周：“……”
队医看了看心衍的情况，耳温枪一测体温直接怒骂黄少天：“有没有常识！烧成这样送我这有什么用！快送医院！”
周泽楷在旁边伸出援手：“我送你们。”
“谢了啊小周你人还挺好的，对了林敬言在你们这儿吗？她是林敬言的妹妹，也不知道怎么的落单一个人在虹桥烧得糊里糊涂的，帮忙通知一下啊？”
其实不用周泽楷帮他通知。
他在虹桥带着心衍前脚刚走，喻文州后脚就想办法联系到了林敬言。
林敬言接到通知慌里慌张地冲到了医院。
黄少天见他来了，就松手把心衍还给他。
林敬言颤抖着身体接过睡熟了的心衍。
一直很安静的心衍似有所察：“哥哥？”
“嗯……是哥哥。”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差点被小姑娘逼的当街落泪。
“你回来了……？”
“哥哥永远都不走。我们去看医生，我们去治病，别怕。”
心衍出来的时候穿的单薄，此前一直披着黄少天的蓝雨外套。林敬言本想等心衍挂上了水就让她把外套脱下来还给黄少天。
最后到底还是舍不得心衍有一点挨冻的可能，让方锐帮他带了一件自己的私服外套抵给黄少天：“你的队服等洗干净了寄还给你。”
黄少天挥了挥手：“小事。心衍妹子没事就好啊！我今天在虹桥看到她真是吓了一跳，你们吵架了吗？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老林，虽然你年龄大我几岁，出道也早我几年，但这次你可真的做的不地道啊！怎么能把女孩子一个人扔在外面呢！还让她掉眼泪，这真的过分了！”
其实哪用黄少天说，在林敬言得知心衍生病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可真没底线的。
林敬言自嘲。
任何有关于心衍的事，他都会轻易动摇。只要一想到心衍可能会难过，他就丢盔弃甲。
心衍挂水安定下来之后，林敬言怕她一个人再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所以握着她因为挂水而冰凉的手背：“心衍，哥哥跟你道歉。”
心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脸说不出的乖巧。
林敬言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你说想和我们一起比赛，其实我心里很高兴。真的。”随即苦笑了一下：“但是……心衍，正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格外在乎你的前程。”
“电竞是一碗青春饭，也绝对不是一条轻松的路。这可能会比你过往的路要更艰辛、更陌生，我担心你。”
“而且……我到底没有实质上拿到你的监护权，将来你的父母如果对你所选择的这条路产生异议，我要对你的未来肩负起责任。”
心衍回握住了林敬言的手，虽然说话有气无力，但她一字一句说的无比坚定：“他们早就不要我了。从重逢的那一天起，心衍就只是哥哥一个人的心衍。哥哥不需要向任何人肩负起我的未来，只需要问心无愧。”
黄少天和周泽楷在旁边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是独生子，没有经历过如此情深义重的兄妹情。但这不妨碍他有点感动。
黄少天回广州的航班买在了晚上，他在医院呆了一会儿后就准备直接去虹桥等着。他刚和周泽楷“友好”告别，转头就被林氏兄妹真诚地感谢了。
今天确实都多亏了他，不然心衍一个人在外面乱晃会发生什么还不好说。
黄少天没跟林敬言客气，约到了一顿回头的白嫖饭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黄少天走了，林敬言想起周泽楷是开车送黄少天和心衍来的：“小周也先回去吧，再晚要遇上晚高峰了吧？”
周泽楷犹豫了一下：“不要紧吗？”
“放心吧，等心衍挂完水我就带她打的回去。”
周泽楷点了点头，转身也走了。
心衍折腾了一天，精神早就不济，慢慢地就靠着林敬言陷入了睡眠。
林敬言怕影响到她休息一动也不敢动，电话都只敢轻声接。
心衍的手机铃声就是默认的，林敬言帮她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略微急切的男声：“你现在在哪？”
林敬言一时没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谁：“你找心衍吗？她生病了在医院。”
“林敬言？”电话那头的人认出他来松了一口气：“你和她怎么了？她今天哭得那么厉害。”
林敬言自知理亏，他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王杰希。
王杰希？
他心里觉得奇怪。
王杰希对他生气的立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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