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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貔子


没人回答,只是又传来了一阵咳嗽。我心里发毛,但当着紫毓的面肯定不能怂,于是拿着手电出了帐篷,没想到紫毓也跟来了。我俩寻着声音到了一个土丘后面,咳嗽声就是从另一边传来的。

        我俩站到土丘上面向下看,底下是一条干涸的引水渠,水渠中的干草丛中有只兽夹夹住了一个白色的小动物。借着月光仔细辨认,我俩忍不住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貔子!”

        貔子是一种间与狐狸和黄鼠狼之间的小兽,常出没在老林坟丘的附近,以鼠鸟为食,在山东,特别是胶东一带的民间流传着很多貔子成精的故事,老百姓都说它是一种灵兽,活的年头多了能通人性甚至讲人言,会记仇,邪乎的不得了。

        我看是只貔子心里就有点不自在,虽然我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貔子确实是种狡猾的小畜生,惹上它没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想拉着紫毓回去。可她慈悲心大发作,求我道:“咱放了它好不好,你看它多可怜,如果被猎人抓住会把它杀死的。”

        我十二万分的不情愿,但是禁不住紫毓哀求的眼神,只好走过去没费劲就把貔子放开了。这只貔子并不怕人,哀怨的看了一眼断腿,才一瘸一点的离开了,过了一会草丛里又窜出一只貔子陪着它消失在了夜幕里,真像一对患难夫妻不离不弃。紫毓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邀功一样对我说:“看吧!如果被夹住的貔子死了,另一只会多伤心啊!”

        我心说:小姑奶奶!你就忘了那咳嗽声的事了,这貔子都快成精了,居然会模仿人的声音,当然我嘴上不能说,夸了她几句就往回走,上坡的时候我捡到了一枚漂亮的海贝,也没在意随手揣进了兜里。等回到帐篷里紫毓还很兴奋,因为女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大学的校园感觉什么事都新鲜。

        我突然想了个坏点子,就对她说:“我给你讲个关于貔子的故事,听不听?”她马上乐着点头答应了。

        这个故事我是听爷爷讲的,说民国年间有一个猎人上山打猎,偶然发现一个貔子洞,他也是闲的难受,就用泥糊住了洞口,把一窝小貔子都给憋死了(感觉很像我们儿时拿放大镜照蚂蚁一眼)。猎人无意间可闯下了大祸,从此以后一到晚上,就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蹲在村里的碾盘上痛哭。而且边哭边说:“谁杀了我孩子,谁杀了我孩子~~”天天如此,吓得全村人都不敢出门。猎人被逼的精神崩溃,想用自杀来保护家人,碰巧这事被一个走街串巷的木匠师傅知道了,木匠都会熬胶,他就熬了一锅胶偷偷的浇在了碾盘上。当天夜里老太太又来哭丧,刚一坐上碾盘被胶粘住了,村民闻讯拿着火把菜刀出来抓她,她惊慌之下挣脱跑了,第二天人们发现碾盘上粘着一大块貔子的皮毛。

        我讲的唾沫横飞,原以为会吓她一跳,可谁曾想紫毓讲完之后不但没怕,反而笑着说:“多好一个故事啊,让你讲的一点都不好玩了,我也给你讲一个,你听着。”我还能说不听吗?只得竖起耳朵听她讲。

        她讲的这个故事也发生在民国期间,离此不远的一个村子有一个姓辛的老头脑子比较活,会种西瓜,日子过的比别人强。夏天的时候他在瓜地里搭个草棚,住在里面看瓜,乡里乡亲吃个瓜倒没什么,就怕野猪一类的动物糟蹋。老头一个人平时靠吹箫打发时间,他吹了一辈子的箫,吹的特别的好听。有一天晚上闷热老头正在棚子里吹箫解闷,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吹吹,我吹吹”声音含含糊糊不是很清楚。辛老头以为是来吃瓜的熟人,就没搭理。可过了一会那人又拍他说:“我吹吹……”老头子生气了伸手去抓那人的手,没想到竟然摸到了一只毛乎乎的爪子,辛老头猛的一转身……

        说到这里紫毓碰了碰我的手臂,我听得入神不自觉的看向了她,没想到小丫头拿着手电从下巴下面照了上来,真把我下了一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俩坐在一跳长凳上,凳子一下反了把她也摔了下去。紫毓坐在地上气呼呼的说道:“大男人胆子这么小。”我脸一红把她拉了起来,重新坐下之后我俩都笑了。她笑的特别美,我想起了刚才捡到的贝壳,用小刀钻了个眼做了个吊坠给她戴上了,我俩就这么坐着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我当时也是被色心冲昏了头脑,就没想想陆地上哪来的海贝。

        第二天的下午,考古队的领队把大伙召集起来开了个会,他说将军夫人棺椁上发现了一幅贝壳做成的星图,可北极星位置的贝壳不见了,问大家谁看见了。我听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坏了!我给紫毓的吊坠不就是吗?紫毓也意识到了,当着大家的面吧吊坠交给了领队。这原本是个非常小的事,可我担心她受处分,赶紧过去解释说是我送给她的。这下捅娄子了,领队没啥反应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语双关的说了句:“小子,好眼光”,就走了。

        可随之而来的流言蜚语,实在让我们承受不了,刚开始传的还像话,后来就走形了,什么孤男寡女晚上怎么着啦,做什么事啦。紫毓听了大哭了一场以后都不再理我了,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见了我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就算去她家吃饭也不和我说话。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迷恋上她了,懊恼不已,却不知道如何补救。

        就这么一天天昏昏噩噩的过,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她和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手拉手走在一起。我的心就像被挖掉了一样,生命像是空洞洞的完全失去了意义,后来赌气似的故意躲着她,开始发疯学习,直到毕业再也没和她说一句话。

        现在面对这块需要修复金牌,我实在想不出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也算给自己找个借口去看看她,直到站在她研究所的门前的时候,我才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进去了。第一眼看见她我几乎没认出来,才半年没见她成熟了很多,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显得更有女人味了。她看见我也是一愣,过了好半天,她问了我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趴下:“你怎么出来啦!”

        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同学们都认为我还在医院里治疗“肺结核”,她也不例外,但是我怎么感觉她语气很怪异,好像我是从监狱里跑出来似的。忙给她解释说我没病,那都是假的,她才将信将疑的把我让进了屋。我俩对面坐着一句话不说,好半天我才尴尬的说出了来意,并把金牌递给了她。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金牌,答应帮我修复,但需要十天的时间。

        回到家我的心还在跳,感情这事骗不了人,还是忘不了她。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我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还在琢磨十天后和她见面时候说什么,没想到紫毓竟主动找上了门来。她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的对我说:“你的金牌我仔细看过了,没有任何损伤,它铸造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不需要修复。”说完把金牌还给了我,然后板起脸来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蒙了,被她一顿抢白倒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可金牌怎么会铸成残缺不全的呢?我想着心事,连水都忘了给她倒,直到她说要走我才醒了过来,很不好意思的送她。走着走着她忽然转头对我说:“你现在不是干考古的人了,我不许你胡来,你要知道私自动文物是犯罪,要判刑的。”这话虽然是关心我,但我听着不怎么顺耳,也懒的和她解释了,就这么默默的把她送上了公车。

        回到办公室我拿着金牌一阵的茫然,家里在隐瞒什么样的秘密?留下着读不懂的信息有什么用!害的我白费心思,觉得很无趣就把它锁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不再过问了。

        一晃又是一个月,眼看就到阳历年了,这一天我在药房统计一季度的药品用量,忙的不可开交,突然有个人背个大包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我抬头一看,乐坏了,居然是二毛!这小子放探亲假,刚下车就奔我这来了,我非常高兴的把那堆烂摊子扔给别人,拉着他回了家。娘俩一见面又哭又乐场面感人,最后到了饭口,他娘说道:“家里没准备饭,你们哥俩出去吃吧。”

        街口那家小饭馆,我俩找了个背静的桌坐下了,店老板也是本地人,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没等我们点就给上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看样子也不打算要钱了,陪着聊了几句话他就走了,我俩就开始左一杯右一杯的喝了起来。

        我很想问烟囱他们的近况,但却张不开口,二毛看出来了:“琉璃球的伤好了,但是退伍了,烟囱和吴行岳把整件事扛下了受了点处分,其他人都好。”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我一见那东西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是枚子弹,我们最后的子弹。二毛喝干了杯中的酒说道:“烟囱让我给你的,他说让你别忘了兄弟们。”

        我怎么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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