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紫雾区边界暮色峡谷
暮光科技集团开发了很多军用设备，以致X市自身的保卫治安维护工作也离不开暮光的产品。重型装甲载具“无头骑士”就是其中之一。
该集团的命名者，同时也是首席工程师的娄斯此时正坐在一辆“无头骑士”里面，指挥着车队搬运着物品行驶。
荒凉的暮色峡谷紧邻紫雾区，是一个危险系数较高的地方，娄斯此行必须经过这里，于是公司给他配备了三辆全副武装的“无头骑士”装甲车。
严格地讲，“无头骑士”介于类人机甲与装甲车辆之间，因为它的“上半身”是一个人形机甲的舱壳，包括驾驶室、动力系统等结构几乎完全一样，只是缺少头部，故而得名。身体两侧的机械手臂上以及肩膀上都挂载有武器系统，当然也可以不挂载。而下半截则是宽大的装甲底盘，前端有一个巨大的带齿滚筒碾轮，用于扫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两侧是厚重的履带。而身后还配备有一根巨大的金属拖钩，使其能够成为拖动大型货物用的拖车。
“检查下火控，保持警惕。”透过车窗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扬起了沙尘，寸草不生的地面和嶙峋的怪石让此地多少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因为靠近紫雾区，这里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种可怕变异生物——盖洛斯的出没地点。
对于人员的安全方面娄斯倒是没有太担心，全副武装的机车加上充足的弹药，另外随行的也都是除了晓桐以外最优秀的暮光警卫队队员，零星的盖洛斯袭击还是能够抵挡的。他只是有点害怕正在运送的货物是否会被盖洛斯破坏，这种饥饿的类似爬虫的生物会尝试用大颚去咬穿它们碰到的任何东西。
要运送的东西是个相当重要的物件，不然娄斯也不会亲自去指挥运输。当然还有暮光集团的其他物资，拖在另外两辆车后面，而娄斯所在的这辆车，拖着的正是这个重要的东西。
“这玩意可是庄主任费了不少劲弄来的，目前市面上可就这一个，千万别弄坏了。”
“放心吧娄工，咱们已经离基地不远了。”
但这显然不是放松的理由，每个人好像都知道此行会遇到点什么意外情况，这就是所谓“意料之中的意外”，但往往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安。
车队驶入一条狭窄的山隘后，所有人都发现在两侧的山坡上出现了成群的盖洛斯。就好像等着这一刻似的。
“果不其然。别停下，开出去，在小道里头什么也干不了！”
“无头骑士”拖着货物继续行驶，离开了山隘来到了较为宽阔的地方。当然，盖洛斯们也尾随着追了出来。
“散开散开！加点速！”
“就这么快，甩不掉的，娄工。”
“我知道，可总得留点回旋余地吧。咱还带着货物呢。”
“好的明白。”
三辆车分散了开来，敏捷的爬虫们则快速分头包围了车辆。有的已经开始往车上爬。
“不用慌，它们进不来，保护好货物，条件有限只能拿木头箱装，落在它们嘴里可就惨了。”
娄斯所在的“无头骑士”突然打了个急转弯，整个上半身都歪了过来。这一下快速的掉头让不少盖洛斯措不及防，纷纷被压在了履带底下。
另外两辆车也开始效仿，三个大家伙在原地打起了转。
不久，地上到处都是被碾碎的盖洛斯残肢，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还有吗？”
“有！估计又来一拨这么多的，哎——怎么还有大个的？”
“边开边打吧，互相掩护，保护好身后。”大个的盖洛斯差不多和“无头骑士”一样高，迈起步子地面咚咚直响，不过行动远不如小个的迅速，但它们对娄斯的车队似乎也是势在必得。据暮光队员观察，大个的盖洛斯数量只有两只。
“无头骑士”的左臂上装有一门双联装榴弹发射器，不过他们不能依靠这个来保护自己的车体，只能靠旁边的盟友来提供火力支援，同时自己也得支援同伴。
“小心！”一名队员观察到身后的一只大盖洛斯从口中挤压出了一股不明液体，喷射得还很远，几乎就溅到了车上。
“这也是一种攻击方式？不知道那液体有什么用，不过该是躲着点儿吧！”
又有不少盖洛斯命丧在“无头骑士”的大碾轮底下，现在他们必须集中精力对付两只大家伙了。
他们没有发现，还有另一个人也被盖洛斯困扰着。她驾驶者摩托车行驶在几辆“无头骑士”的不远处，似乎是正要摆脱一群小个盖洛斯的追击。但当看到“无头骑士”大碾轮的威力后，她决定把追自己的盖洛斯引到车底下。
摩托车骑士的出现显然让“无头骑士”驾驶员吃了一惊，追击骑摩托车者的那群盖洛斯却也没能就此幸免。
大号盖洛斯不光体型大，连身体的抗打击能力好像也很强，在挨了几发榴弹后居然还能爬动，但有一只已经明显体力不支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坏消息就是因为受伤使得盖洛斯被激怒了，它们变得更难缠。
骑摩托车的女骑士穿梭在车辆和盖洛斯之间，双手离开了车把，掏出两把手枪，发射出蓝色闪光的无壳弹击杀着向她扑来的残余敌人。
“那个骑摩托的……是来干嘛的？”正在娄斯他们疑惑的时候，突然车后面一阵可怕的震动，“怎么回事！”“坏了坏了，大家伙抓住后面的货箱了！”
这只大盖洛斯扑到了娄斯所在车后拖着的货箱上，爪子紧紧地钩着箱盖边缘，似乎里面装着的是可口的食物。其他的车因为投鼠忌器而不敢朝这只盖洛斯开火，只有用右臂上挂载的离子切割爪去照射它，灼热的离子射线却只能让这只盖洛斯更加愤怒。
娄斯的车只能没命地往前开，身后巨大的家伙也跟着一路拖行。不敢放开身后的拖钩，同时却又无法转身，真是进退维谷。
另一只大盖洛斯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现在全部三辆车都集中对付最后这一只，可惜谁都没什么好办法。其实还有一个骑摩托的观察着这只大家伙，只见她调转车头迎着娄斯的机车开过去。前面正好有一块带着斜面的石头，特技时间……
当娄斯发现有一辆摩托车在他面前腾空而起时，再想反应已经晚了，前方一块大石头，快有“无头骑士”的一半高，想躲早就来不及了。
“咯噔”一声巨响，那块大石头被装甲车前段的带齿碾轮生生碾成了一堆石子。同时震动也是不小的，娄斯他们差点被颠下了座位。“到底是钨合金滚筒啊……”
英勇的摩托车女骑士在腾空后双脚使劲一蹬，摩托车被踹了下去，同时她本人也能顺利越过“无头骑士”的车顶。在空中，她将自己的双枪组装成了一副弓箭模样的武器，身体在空中极力舒展，气势如虹。拉动弓弦，一根锋利的金属长刺射了出去，飞进了大盖洛斯张开的口器中。
这一击似乎命中要害，大盖洛斯松开了货箱，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便抽搐着倒在地上。就在落地的一瞬间一发炮弹将其轰至粉碎。
勇敢的女骑士腾空动作做得非常漂亮，可落地就没能继续保持精彩的表现。由于初速度很高，而且娄斯的车并没有减速，在惯性的驱使下，本想落在盖洛斯放开的货箱上的她在货箱上打了个滚后就摔了下去。
“唔啊啊！……”显然女骑士没有料到这一点，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盖洛斯的黏液，头盔也被摔落，露出了一个黑色长发，梳着马尾辫的脑袋。
正在抱怨摔倒在地的时候，她见到一个巨大的滚筒碾轮朝自己滚过来，锋利的锯齿像是要把她整个身子嚼碎一样。
“啊啊啊啊！救命啊！！”躺在地上来不及站起来，唯一想起来的只有大声喊。
幸运的是，大轮子停下来了。抬头看到一尊雕像一般威严的机甲身躯停在面前。真是把她吓得够呛。
不一会，三辆停着的“无头骑士”上都蹦下来一些带着武器蒙着围巾的家伙，为首的娄斯看了看那个至关重要的货箱，确认安全后，找到了那个拯救货箱的女英雄。
“哟，竟然是个姑娘啊。”
“身手不错嘛。”
“刚才真是悬了。”
暮光卫队士兵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娄斯来到她面前：“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啊？我觉得我得好好谢谢你。”
“啊……我——我，冰绥新……冰绥新。”
X市郊外暮光实验中心
“真的很抱歉，小姑娘，你的摩托车恐怕是不能要了，我们的队员还去看了一下，已经被轧成饼了。”
“呃……我知道，只是当时没想到你们没停下来……”名叫“冰绥新”的姑娘坐在一张凳子上，周围围着一群暮光卫队，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和感谢，我们打算给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帮助。当然可惜的是我们手上没有空余的摩托车了，你需要别的我们还是可以给的。”
“摩托车……算了……算了，我还是……”
“喂，你们几个。”娄斯穿上工作服冲着那几个围着冰绥新的暮光卫队喊道：“行了，都散了吧，我跟她说。”
暮光队员陆续离开了，娄斯搬过一张凳子坐在冰绥新的面前：“咱们就开门见山吧，谢谢你挽救了我们的货物。不过我看到你这一身的武器装备，想必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别的我也不多问，你是纯路过呢，还是有任务要来到此地？”
“我……”冰绥新不知从何开口，只好略微搪塞一下，“我是路过的，我在这一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要返回的。”
“哦，很好，回到哪里？”
“这个……商都。”
“商都是吗？那好办，一会我们可以派车把你送到X市区，那里有直达商都的快车，我们保证尽快把你送到那里，好吗？”
“唉呀……好吧好吧。”
“再次感谢。另外你头发上可能还有黏液没有弄掉，来个人，对，你，”伸手招来一个工人，“麻烦你带她去下洗手间。”
“啊？什么什么？哇啊不早告诉我，都快干了……”冰绥新赶紧解下发绳查看头发，有些懊恼。
“来吧，洗手间在这儿。”工人领着冰绥新离开了。
起身后环顾四周，冰绥新疑惑重重，“该死，大哥告诉我在这儿接应的人在哪？暮光科技……没错啊，都怪那群盖洛斯，否则我就不用……”
一直站在娄斯身后晓桐悄悄走了过来，凑近娄斯的耳边：“那个小姑娘……回来的道上遇见的？”
“是啊，怎么了？”
“看着眼熟？”
“你认识？”
“不……”晓桐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
“你看她的装束，她的行为举止，包括她说话，这些方面我都能在以前的联合军那些人身上找到共同点。”
“不会吧？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们进来我就一直在观察，在联合军那些年我也不是白呆，他们什么做派多少我还是了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八成就是个联合军的小密探，就算不是，至少也跟他们会沾点关系。”
“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有点惊悚……”娄斯瞥了晓桐一眼。
“切，这都感到惊悚的话我还不早就把你吓哭了。”
“真当我没被吓哭过吗？”
“哭去吧你！”晓桐拍了一下娄斯的脑袋，“哎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她很像我以前的样子吗？”
“你？”这次是娄斯在摇头：“不，不像。对付同样的东西，她要是用动能弓箭的话，你会用火箭弹。”
X市郊外暮光实验中心
自从来到X市之后，尼尔的洗澡频率变成了一天一洗。并不是新工作改变了他的卫生习惯，而是郊区恶劣的天气环境让他每天都不得不以灰头土脸的状态来结束工作。他估算他清理过的厂房灰尘大概能把他整个埋起来了。
“喂，加快点儿！大风扇只能停这么一会儿，抓紧清理啊！这可不是家用空调机，待会开起来你可就跟灰尘一起飞出去了！”
“好的好的我尽快！”被工作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尼尔?巴尔扎克隔着大口罩含糊不清地喊到，他正站在梯子上吃力地清理空气过滤扇上堆积的尘土。
“呼……”爬下梯子，尼尔听见了头顶风扇的蜂鸣声，摘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辛苦了小子。”底下的人拍了拍尼尔的肩膀，“去洗把脸喝口水吧，一会北区还得需要你呢。”
“好嘞……唔……”刚刚走进洗手间时，一个头发湿淋淋的女孩和尼尔擦肩而过，却被尼尔忽略了。当他洗好脸之后突然意识到“……咦？那个人是……”
冲出来想找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走出了大门，再追过去也不行了——北区有人叫他去干活。尼尔一边挠着头一边戴上口罩：“奇怪……那是糖心吗？她怎么会在这儿？冰绥新……她的代号是叫糖心没错吧？可是……唔，我的拖把去哪儿了。”
此后一天的工作，尼尔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让我接应的人，难道是她？可我跟她连招呼都没打呢……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工作的间歇，尼尔想办法“找到”了一些消息，那个疑似冰绥新的家伙要坐去往商都的车离开了。
“管他呢，谁知道追风部队又要搞什么名堂……她我不用再担心了，关键是……我怎么办？”在浴室里，尼尔把淋浴喷头开到最大，像灌溉似的让水流从头顶直浇到脚底，冲走积累了一天的灰尘与疲劳。“呆下去倒也没什么，商都那边暂时不需要我，况且工钱还没结呢！”
X市暮光集团核心科研区
“唔……”庄癫翻看着一份工作报告，若有所思。
“纳米核心？可不可以理解为把各种护甲武器以纳米级打包成一个核心植入在人体内？以神经冲动来控制展开与释放？或者说使人体的细胞分子纳米化，在核心的引导下产生变形？”庄癫手中的这份报告不同寻常，它的署名是“泰罗尔?烬刃”，一个不久前选择与暮光集团合作的亚人。
“的确是亚人风格，就我而言对这玩意还没什么概念。不过那家伙倒是把它评估得很危险的样子。新一代大杀器？”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庄主任，东西送到了。”
“好极了！替我谢谢娄斯，我这就过去。”庄癫起身换上了工作服和白大褂，戴上手套和护目镜。来到车间门口，他看到了一个大木箱子。
“这箱子是怎么回事？让盖洛斯给咬了？赶紧打开运到实验区。”庄癫指挥着现场。
几个实验员紧张有序地将箱子中的设备搬到实验区，最大的一个箱状物体上覆盖着绝热层，掀开以后周围都被冻出了水汽。
“小心点，这都是被冷冻处理过的，别拿手直接碰它。接上电源线以后别忘了找个变阻箱也接上，温度正常了才能使用。”
其他人按照庄癫的指挥井然有序地行动着，那个大设备看上去和一个计算机主机箱很像，冒着冷气，顶部有一个小屏幕旁边有几个按钮，目前都是处于未激活状态。而漆黑的箱壳内部，据庄癫讲是大量的高次思维运算诸元，有了稳定的能量供应后就可以进行同计算机一样的数据运算，只不过这个工具必须适用在真人的头脑上。
“各位，这个就是‘固态思维矩阵’了，这东西一旦派上用场，以后咱们的工作要省力得多啊。”
“主任，这玩意真有那么厉害？”
“具体我也说不好，毕竟这是头一个样品，它也不是给咱们用的。电源就位了吗？好，开吧。”
“庄主任，货箱里还有几个东西，也一块拿来了。”
“是什么？”庄癫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冷冻提箱，“哦哦，是生物晶体盘啊！”
“什么来的……”
“嗯，卖家还挺良心，矩阵附送了几块生物晶体盘，倒是够专业，就是不包邮有点坑人了。给个好评吧就算。听说差点让咱们自己的车给炸坏了。行了，把它们打开吧，还是一样，冷冻过的，小心处理。”
“主任，这些怎么弄啊，没有电源线供能，回不了温啊，难道就放这儿晾着吗？”一个实验员用夹持器拿出冒着冷气的晶体盘。
“……当然不是啦，那个……我想想…哦，对了，微波炉，别用电热炉，食堂的那几个是最好的。解冻档，两分钟，别多也别少。”
“可是……这又不是冻肉……这样行吗？”
“没问题，听我的。比一般方法好得多。别忘了把导体部件都拔下来，数据线什么的！”
手下们一个个都去忙了，庄癫盯着眼前的思维矩阵，小屏幕上渐渐亮了起来。
“呼——阿寒你放心地去吧，我、娄斯还有万小至把你没完成的事情完成了……咱们哥几个一块还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只是你现在不在了，恐怕……”回忆着故去的朋友，庄癫心里的感觉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
过了一会，庄癫来到实验室外面的公共电话机旁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大闹吗？明茉在不在你身边？让她过来一趟行不行？”
X市暮光集团办公区
就目前来看，懂得中华闪码并且能翻译它的人泰罗尔只认识两个：亚璇和明茉。这两个人对于他做出现在的决定都有着重要的作用。
中华闪码并不是阿萨创造的东西，它源于一种古老的语言，在阿萨还未从地面来到天上之前就存在，现在当然没有人去使用这种古老语言，但是有人对此有研究的兴趣，并且努力去理解、并为这种语言创造新的意境。
而闪码则是一种为了适应计算机网络而被编译出来的古语言，它被改变得更容易被加密更容易传达秘密。亚璇是个特工，这点泰罗尔清楚，她知道这些是正常的。
在泰罗尔的印象里，那个披散着绿色长发，瞪着一双白瞳眼睛的女阿萨，尽管跟自己一样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家伙，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却有点像个孩子。
“参商有度，上下未形，其剑卧及绡綾，起雨沉萍？喂，你听懂我在说什么吗？”泰罗尔还在赫瓦格机关院做研究院员的时候，亚璇就总在他的身边给他“捣乱”。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赫雅院士关于神经细胞分子纳米化的报告，你说我能听得懂吗？”泰罗尔对所有人，包括恩师赫雅?埃达斯院士，都会有一种不自主的戒备与抵触，具象化地表现为一种礼貌性质的淡漠，但这些在亚璇的面前却奇怪的消失了。
“哼，就算你没在琢磨报告，我也敢肯定你听不明白。”
“那你跟我念叨这些只有你——或者只有你们那群天天画密码的家伙才懂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嘛？不过话说回来我倒还是挺好奇你说了一堆什么鬼东西。”
“嘿嘿，这种‘鬼东西’的年龄可比你我都大……听不懂我可以教你嘛。”
“你确定这不是密语或者暗号什么的？听你说得就好像念诗一样，到底是什么玩意？”
“就算它是，也不会有人用的……太费解了不是吗？我可是自己花了一阵子学会的，没人知道这个东西。”
“好啊，我倒要听听你这个新手特工有什么样的研究成果。”泰罗尔很欣慰在繁重的工作之余能听点不同的声音，哪怕是听不懂的。实际上亚璇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用心在听。
“行了，我把我的成果汇报给你了，你也给我汇报汇报你自己的吧？”
“我？想听汇报最好去找赫雅院士……我只是个打下手的，能有什么可说的。”
“说说你的看法也好嘛，听说你好像颇有微词的样子。”亚璇靠在泰罗尔身上，轻轻地晃着他。
“哦……我应该低调一点的。无非就是点自己的疑虑，纳米分子的可控性和稳定性这类……总是被无视，可我又不能放弃见解，所以……”
“偏执狂，死脑筋！”泰罗尔的脑袋被亚璇推了一下。
结束回忆后，泰罗尔重新陷入了郁闷。他不知道这个坐着轮椅脸色苍白的“明茉”是怎么弄懂中华闪码的，但这个凡人女孩显然将一块巨石推下了悬崖。背叛的勇气从何而来？积怨竟已如此之深？
“天狼数劫遇于斯，堕星之兆尚有知，无虫无兽宇内净，孤尘怎可至云峰。”这几句话在明茉看来也许前言不搭后语什么意义也没有，泰罗尔在接过明茉伸出的“援手”之后也感觉到了她的疑惑不解，但对泰罗尔来说，这意味着对曾经效忠的组织的忠诚彻底崩溃。
对于自己的行为，泰罗尔也并不是没有反思，这样做到底有什么价值？能有什么作用？
“你有考虑过你所作所为会带来的后果吗？我希望你是一个头脑清醒的人，泰罗尔。”这是上司古瑞德将军除去命令以外对泰罗尔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再想想那个正三角形的飘雷碎片，残破不堪的蜂式机甲残骸，还有自己伤痕累累躺在废墟之中的景象……怒火难以克制地沿着血管爬上头脑。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烬刃中队的其他部下……毕竟自己依旧活着。”
在暮光科技集团总不能过一辈子寄人篱下的日子，该做的事情该是得做的。从哪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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