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骨头汤
饭吃到一半，何乐端起手边的一杯清酒说：“来大家，咱们一起喝碰一个。”“
宋绒拿起手边的茶，笑着说：“我以茶代酒。”
何乐把杯中的酒喝尽，接着说：“今天咱们四个坐在这的，都是我在这个城市最亲的人。你们也都知道我妈在家给我找工作的事，我何乐大学毕业就在这个城市工作，掰手指头算日子也得五年了……”
宋绒看见他手边摆着的两个空酒瓶。
好家伙，这是喝大了。
何乐还在那边说：“大城市难啊，工作难，车难，房子更难，所以我决定了!下个月辞职回老
家！！”
这边话音刚落，钟豫风就把筷子扔在桌子上。
嚯……知道为什么定包房了。
钟豫风气的声音直发抖，“这事你和我说过吗？”
“我怎么和你说？我怎么说？”何乐大声喊道，“你不是一门心思都扑在酒吧上了吗？”
“行，那你说你怎么想的？”
何乐窝在座位上，不肯出声。
钟豫风见他这幅逃避样，知道再说下去就要撕破脸皮吵架，她拎起包扔下一句“分手吧”，就朝外面走。
宋绒见状连忙跟着她走出去，边走边对着秦槐比手势，有机会再联系。
秦槐挥挥手。
钟豫风是开车过来的，但是宋绒深怕她在这种愤怒的状况下开车会出事，于是担起了开车的重任。
路旁昏暗的灯光打在钟豫风的脸上，她疲惫的靠在车窗，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没说。
宋绒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去我家？”
“不了”钟豫风回过神说：“去江边溜溜弯。”
在地理角度上来讲，x市被一条江从中间割裂，分为江南和江北，宋绒初来x市的时候特别喜欢拽着钟豫风来江边散步，微风吹拂江面带了一丝凉气，吹到身上特别舒服。
江边离日料店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钟豫风下车，从后备箱拽出来一提啤酒。
？？？不愧是酒吧老板。
这个点的江边很安静，跳广场舞的大妈早就回家哄孙子了，年轻人也不愿意来这边吹冷风，所以满街打眼一看就只有她和钟豫风。
现在正值江水退潮，水浪流走，在原地留下松软的沙土。但是红色的警示牌立在旁边，顶上写着大大的标语。
禁止游泳！
禁止翻越围栏！
钟豫风拎着啤酒径直走向江边上的长椅。
幸好，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钟豫风拉开啤酒，发出“呲”的一声，气泡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又被她无情喝掉。
“你就别喝了，咱俩至少要保证一个人是清醒的，要不然容易沦落野外。”
宋绒无语：“我不喝，我得上班。”
钟豫风被她的敬业精神震惊到，连说了三个好。
她举起手里的啤酒，对着远处的江水发疯，“这瓶酒致敬我发了疯的爱情。”
“其实我前阵子想过要不要和他回老家。你也知道我家没人管我，我在什么地方定居他们都不会问一句。我觉得我应该是有点受够了漂浮的生活，稳定下来尝试另一种有柴米油盐的生活好像也挺好。”
宋绒知道还有下文，所以她问：“然后呢？”
“然后他妈妈就给我打电话了，质问我既然不准备结婚跟他回老家，还拖着他干什么？”
钟豫风喝了口啤酒，“我没法反驳，我确实没想和他回老家，我也确实没想结婚，我甚至想一辈子不结婚。可是我现在快三十了，我突然也想安稳下来，我一直都知道他下个月要回老家，我也一直都在等他和我说，但是他没说，直到今天。”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酒精混合麦芽的香气。
宋绒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远处的江水被路灯照耀的波光粼粼，生活是永远是一地鸡毛，她们都深陷其中。
宋绒坐在医院办公室里，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浓缩咖啡续命。
昨天宋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酒的钟豫风拖回房间，等洗完澡就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更不提中途她还耍酒疯，梦回童年，非要和葫芦娃大战三百回合，搞的宋绒心力交瘁。
她一会还要和马老师查房，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萎靡，她又打开一瓶咖啡灌了下去。
和马老师查房，他总会出其不意地问你各种各样的问题。等宋绒绞尽脑汁，兢兢战战查完房，决定回去再啃两篇论文充实大脑的时候，她看见了陈启明，吊着胳膊站在窗口处排队买药。
今天周一，昨天周日，前天周六他俩见过，在家园小区进行第二次宣讲的时候。
仅仅两天，陈启明就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频率之多，让很难人理解。
宋绒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指着对面的长椅说：“我给你买药，你去坐。”
陈启明点点头：“止痛片，谢谢。”
陈启明走到长椅边坐下，想了想，起身走向旁边的超市。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根棒棒糖。
他看着宋绒拿着止痛片走近，顺手递过去一根。
宋绒没客气，接过来，“当跑腿费了。”
陈启明笑着把另外一根放进嘴里，甜味顺着舌头蔓延整个口腔。
其实陈启明对糖不太热衷，只是刚刚他突然想起在c市，宋绒总随身带着几块糖，背题背到快要精神崩溃就掏出几块放进嘴里。
自从c市回来以后，他就很少想到以前了，偶尔想起一些多数也是和宋绒有关，而不是那些阴郁的过去。
“怎么搞的？”宋绒问。
陈启明：“出任务的时候被钢管砸了一下，没事。”
宋绒指着他胳膊欲言又止，最后脱口而出说：“钢管能砸成这样？”
陈启明沉默了，最后说了三字：“是钢筋。”
……
晚上九点，宋绒趁着快要下班的这个时间段开小差，刷朋友圈。
她先是看了眼钟豫风的朋友圈，毫无动静，不知道再干什么幺蛾子。再看了眼何乐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也没动静。
最后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陈启明的朋友圈，直接俩杠一点，什么都没有。
宋绒气笑了，这人以前还能发几个动态，现在连个鸡毛都没有。
大写的服！
等宋绒下班站在自家小区门口，霓虹灯五彩斑斓，她望着对面的超市，脚底一拐走进去，买了三斤大骨头。
钟豫风一米六五的身高还是太矮了，做点骨头汤，给她张张个……
本来钟豫风是打算在床上窝一天的，结果窝到中午，酒吧的店员给她打电话说是有一批装修材料送错了，让她这个老板赶紧去主持公道。
一听这话，她急忙穿上衣服跑去了酒吧，等解决完所有事情回来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她站在宋绒家门口，从兜里找出钥匙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骨汤香味顺着门缝窜出来。
钟豫风脱鞋进屋，转头看见厨房的煤气灶上放着一个砂锅，香味顺着鼻子钻进她的胃。
走过去，掀开锅盖，一锅奶白盈透的骨头汤正散发着香气。
钟豫风朝屋里喊：“绒儿！这是犒劳我的吗？”
在屋里，宋绒打字的手指一凝，底气不足的喊到：“差不多吧。”
【宋绒：我骨头汤炖多了，明天给你带点。】
十分钟后。
【陈启明：好，明天中午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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