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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雨后小故事


“你见过宇文泰了?”

        “见过,只是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出了什么事?”

        “刘四爷抛豪金拍得的那对宋代兔毫纹茶盏是赝品。”

        城隍区十三行一家玉器行中,王伊人拿着手电筒探照一个开了窗子的毛石。姑苏坐在账房的位置,撩着顺在耳边的头发。

        姑苏送虞雯回居所后,又马不停蹄驱车赶到了城隍,王伊人不在沧碣楼,而在这间铺头,她水都没喝一口就来了。

        “呵,没想到老爷子叱咤沪上古玩行多年,如今也被人埋了地雷,真是少见。”王伊人有口无心地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毛石窗子,“上午,刚进了一批缅甸黄皮毛料,应该出自老场口,皮色、蟒、癣都不错,看窗子水挺足,我看八成能开出翠,姑苏姐,要不你也来瞧瞧?”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石头。”姑苏责问着,“那两件建窑是在老爷子家被人调了包,当时,你正碰巧去过他那里商议十三行的事,可想而知,你嫌疑最大。”她见王伊人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紧锁,急声说,“你和四爷在石秀楼闹出那么大动静,沪上只要不聋不哑的人,都知道你们不合,他死了,沪上对你的流言不断,如今,建窑又在老爷子手里丢失了,一旦传出去,行内人怎么想,外人怎么看?两件毫无瓜葛的事情联系到一块,会给别有用心的人留下话头。”她生抢硬夺过王伊人手中的毛石,说,“你没看出来?刘四爷被杀和建窑被盗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赶紧想下对策啊。”

        “姑苏姐,你不要着急。”王伊人将姑苏按在座子上,招呼田子坊上了茶,“你先喝口茶,这事我慢慢与你说。”

        “你知道茶盏被调包的事了?”姑苏从王伊人淡定自若的脸上以为他早已知晓此事了。

        “你刚才对我说的嘛。”王伊人看到姑苏额头上的黑线,他赶紧解释说,“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在闵行饭庄约见了沪上报社负责刘四爷被杀专栏文刊的刘桧人,期间,我对他套了话,才明白,原来王霸一直在其中作梗。”

        “王霸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他趁机添油加醋很正常,不过,我不敢相信他杀了刘四爷并嫁祸于你。”姑苏说。

        “王霸没胆量也没实力动十三行的土,但他最近的所作所为颇有蹊跷?”

        “此话怎讲?”姑苏问他。

        “前些时日,也就是刘四爷死的前夕,我的手下在津渡码头秘密截获了封箱的青铜鼎,那可是国家文物。”他说,“此事我并没声张,本想过段时间通知沪上税务司,但当天晚上,刘四爷死在了这件铺头的门口,想来也蹊跷,我一直想,会不会是走私者得知我截获了文物而给我下马威?”我的手下抓获了运货的啰啰,掰开他的嘴后我才知道青铜器将要运往日本东京的。”

        “按照你的说法,古董是你截获的,与刘四爷有何关系?杀鸡吓猴?刘四爷可不是善茬啊,他们杀死刘四爷绝对不会是敲山震虎。”姑苏疑惑说,“伊人,你将两者联系到一块会不会太牵强了。”

        “一点不牵强。”王伊人摇摇头,继而说,“我审问了走私文物的小罗喽,从他口中顺藤摸瓜后得知,王霸才是始作俑者。”王伊人点上支烟,吐出口烟圈,他幽幽地说,“谁是在中暗箱操作,我不得而知,想要调查明白绝非表面上的那样简单,这点,从刘四爷被杀一事上窥见一斑。”他皱紧眉头,忧心忡忡地说,“之前,我实在捉摸不透,他们想要干什么?但从沪上报社的所作所为上我似乎有了眉目,他们明摆着是要置我和十三行与死地。”

        “民国以来,偷渡文物是大罪,而你又管着津渡码头古董生意这一块,如果王霸勾结日本人做下三滥勾当,自然先要过你这一关。”姑苏俯首沉思着,仰头说,“刘四爷被杀我有个大胆推测,他虽窥视大掌柜位置已久,但性子刚烈,四爷绝对不会勾结日本人,放眼十三行,他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的死也是扳倒十三行的完美跳板。”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王伊人点头说。

        “这样看来,只要从王霸身上入手,你面对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姑苏说。

        “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此事他脱不了关系,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他背后还他人作怪。”王伊人弹掉烟灰,说,“从王霸身上顺藤摸瓜下去,肯定会有意外的线索发现。”说下一句话前,他脸色沉思阴沉下来。

        “你还有什么担忧的?”姑苏说,“的确,王霸最近警惕性很高,龟缩在老巢大门不出,我们无从下手。”

        “不只是王霸,那批文物也有古怪。”王伊人补充说,“点灯会结束后,我对你提到过。”

        “古怪?”

        “是的,那尊先秦时期青铜鼎的内侧刻有不少铭文和浅浮雕。”

        “浅浮雕,什么浅浮雕?”

        王伊人脱下了上衣,露出了背上巴掌大的胎记。

        “龟?”

        王伊人点着头,重新穿好上衣,“我在父亲的遗物笔记中也找到了份神龟和龙马的图案草纸。”他说,“虽然迄今为止没有太多证据支撑所有事件和神龟、龙马图案有关,但直觉告诉我,其中必有蹊跷。”

        “说起背上有龙马胎记的人,我倒见过一位。”姑苏说。

        “是谁?”王伊人迫不及待地问她。

        “是一位叫虞雯的丫头,她在沪上报社工作。”姑苏说,“你不记得了?就是上次你吩咐我调查的那块龙马玉佩的主人。”

        “虞雯,沪上报社?”王伊人觉得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忽然,他脑海中浮现出虞雯桀骜的脸庞,“哦,我记起来了,原来是她啊,她和我们真是有缘分呐,并且,写文章批判我杀害刘四爷的人也叫做虞雯,真是巧合呀。”

        “你可不许伤害她,人家可单纯着呢。”姑苏意识到王伊人满眼的杀气,赶紧给他个警告。

        “怎么会呢,她初入世事,想必被刘桧人那个伪君子蒙骗了,以为我是十恶不赦的人了。”他瞄了眼姑苏,说,“怎么,你们很熟?”

        “她还不错,我挺喜欢那丫头的。”

        “放心吧,我不会和位丫头斤斤计较。”王伊人保证说,“不过,我要确认她背上胎记的真实性。”

        虞雯居所的扇窗打开着,她端着本书,坐躺在宽大的阳台上一字一句地过目着。

        楼下花圃断续传来知了和蟋蟀的声音,消耗着虞雯读书的耐心,最终,她烦躁地将书搁在大腿上,抬手撩开遮挡眼线的刘海。天黑了,楼下店铺灯火通明,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她回眸望向挂在墙上的钟表,八点钟。

        这是很微妙的时间,睡觉为时尚早,最好下去兜兜圈,毕竟她刚吃过生煎,肚子饱饱的,不运动的话,容易长胖。

        虞雯前一秒下了决定后一秒却犹豫了。

        天上看不到星辰,天气又燥热难耐,这分明是暴雨前的征兆。

        她没买雨伞,一旦半路上着了雨,会淋雨生病的。可呆在火炉般的屋子里实在燥热难耐,她决定下楼买冰棍解解热。

        不会儿,虞雯嘴里含着冰棍心满意足地回到屋子,说来也巧,她前脚刚迈进门槛,外面突然大雨倾盆了。

        虞雯手忙脚乱地关紧窗户,庆幸没任性跑远。

        屋外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到了虞雯耳朵里成了催眠曲,她打了个哈切,打算洗个澡后睡觉。

        她哼着小曲,脱下衣服,拉开浴室简陋的拉帘,光着脚走了进去。

        她租住的房子没有浴室,楼下几里处倒是有公共澡堂,但她舍不得花钱,于是别出心裁的用布料将房间一分为二,隔出了间单独浴室。

        虞雯正泡在浴桶中,享受沐浴乐趣,突然,窗户方向的扇窗砰砰作响,多半是扇窗被风吹开了。

        她小声埋怨几句,扯过浴巾裹住身体,走出浴室一瞧,果然不出她所料,扇窗被大风吹开了,如同芭蕉扇来回摇摆。

        虞雯万般不情愿地再次关紧窗户,转身的刹那,她冷不丁看到一个身影冒了出来。

        她吓傻了,腿脚发软到一步也移不开。

        几秒后,虞雯认出那人是王伊人。虞雯正欲张嘴呼救,脖子上却一凉。

        锋利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只要王伊人稍微一用力,她小命就不保了。

        “不要杀我。”虞雯身体颤抖着,祈求着王伊人。

        “老实点,不要说话。”王伊人警告她。

        虞雯猫一样温顺地点点头,王伊人试探性地撤回了刀,瞧虞雯真不反抗,他大大方方寻着椅子坐下,默不作声地点上纸烟;“虞雯,沪上报社工作,撰写过刘四爷被杀的文章,对吧?”

        虞雯顿时明白了,王伊人是为文章的事上门滋事,她气愤地说;“你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睚眦必报?也不知道是谁不明是非,造谣生事可在前。”

        “造谣生事?你为了抢夺十三行大掌柜的位置杀害刘四爷,就是十恶不赦。”虞雯义愤填膺说。

        “你有什么证据?”王伊人也不知道他为何与一名乳臭未干的丫头讲道理。

        “那你为什么在晚报发布后,你派人杀我?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告诉你王伊人,我不怕你。”

        “真的不怕我?”王伊人扔掉烟蒂,气势凌人地威逼着虞雯。

        虞雯胆战着后退着,直到后背靠在墙面,她再无后路可退。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低下倔强的脑袋,与他针锋相对。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问心无愧。”王伊人看着虞雯瑟瑟发抖的模样,语气也不忍心强硬下去,“今天我找你,是想确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脱掉浴巾。”

        虞雯先是一愣,然后又羞又恼;“我告诉你,不要乱来,我会报警!”

        虞雯蹲在地上,浑身缩成一团,可怜又无助。

        王伊人知道她误会了,可他不想解释,那样会更啰嗦。

        他咬咬牙,硬下心来,说,“对不住了。”

        虞雯被王伊人轻松抱起,她被按在床上,手脚也被束缚住了,失去了反抗能力。

        她开始的倔强也演变成了可怜的求饶。可王伊人不为所动,邪恶地拉扯着她身上的浴巾

        她心如死灰地感受着浴巾被蛮横地撕开,肌肤上冰凉的触感幻化成电流,触动着她的每一寸皮肤,直到神经和心脏。

        王伊人的手掌在她脊梁上上下左右游动着,冰凉如冰,每一秒都在吸取她可怜的温度。虞雯堕入了冰窟随后又掉入了火山口,刹那间,她气力耗尽了,犹如被一滩烂泥。

        虞雯想到了后续将要发生的事,她双手抓紧了床单,贝齿咬唇,眼眶中泪水泛滥了,滴落的泪珠浸湿了床单。

        可就在此刻,王伊人却松手了,走开几步,背对着她;“你穿好衣服吧。”

        虞雯看着这位给她带来恐惧,绝望的男人,他究竟意欲何为?

        她手忙脚乱地捡起并裹好浴巾,蜷缩到床头,问他;“你究竟想干吗?”

        “你知道你背上胎记隐藏的秘密吗?”他意识到虞雯用看白痴的表情望着他,他脱掉上衣,背对着她,说,“同一个位置,不同的图腾,这便是我来打搅你的理由。”

        虞雯看清了他背上的胎记,顿时明白他来目的;“为什么你也有?”

        王伊人正欲回答,门却被敲响了,两人面面相觑。

        虞雯心想这么晚了,谁会来?这不是重点,一旦来人见到她们衣衫不整独处一室,会被误会的。

        虞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左顾右盼着,最终指了指床下,嘘声说;“你先躲躲。”

        王伊人也不想和毫无瓜葛的丫头不清不楚,他麻利地钻到了床下。虞雯瞧他躲藏好了才起身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姑苏!

        姑苏撑着把雨伞,等候在门外,她也不经过虞雯同不同意便进屋了。

        “哎呀,今天来沪中办点事,谁知遇上了大雨,暂时到你这里躲躲。”

        “姑苏姐。”

        “怎么,不愿意呀。”

        “当然不是。”虞雯心虚地笑着,“姑苏姐请坐,我给你沏茶。”

        “蛮乖的。”姑苏轻抚着虞雯脑袋,眼睛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椅子上王伊人的风衣上,“这件衣服?对象的?”

        “你千万不要误会,是……是这样,我有位大大咧咧的男同事在外出采访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衣服,他不会缝补衣服,我作为同事帮他缝缝补补理所当然。”虞雯小声嘟囔着,双手不自然地摆弄着衣角。

        “雯雯真是心灵手巧,你那位同事可有福气了。”姑苏打量着那件深黑的风衣,又仰头看向虞雯,笑说,“你害羞什么呀,摆着指头算,你老大不小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心有所属也不算虚度光阴,你别看姐姐现在出入热闹的场所,与各样的男人谈笑风生,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是内向娴静的女孩,不多言语,总是把喜欢的人藏在心里,不肯流露表白,以至于错过珍贵的人和事,你一定要勇敢一点,可不要重蹈覆辙我的老路。”

        姑苏眸子一转,话锋变的怨气十足,“可咱们女人看男人可要擦干净眼睛,有些男人人皮兽心,一肚子坏水,这样的男人相处久了就凶相毕露了,也不至于可恶,另外一种男人才最让人误终身,他是魅力十足的苍穹,充满着魔力,一旦被迷住就放不下了,可他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儿,可望不可及,犹如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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