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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八十一欲盖弥彰


张姮和管事皆是一惊,管事跟张姮行礼后便跑出去,张姮带着阜平跟在后头,就见一伙人围拢着看着什么,人声嘈杂,管事怒道:“让开!一个个连规矩都不懂了!到底怎么了?”管事便呵斥边扒拉开人堆,等看清眼前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中间那叫迟通的侍监浑身湿漉漉,不省人事,指着问:“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他成这样了。”只见另一个侍监说道:“公公,刚才奴才们在换坊池里的水,也不知这小子是发什么疯,忽然跟旁人动起手来,然后他就滑进去了,奴才们将他捞上来就这样了,任谁叫也不顶用。”

        “那还愣着干嘛!快把他抬到养善间去啊!”管事一声怒吼,几名侍监七手八脚地将这叫迟通的人抬了出去。张姮在一旁看着也不惊慌,管事的上前赔笑,张姮只说了句无妨,扭身就走。

        阜平跟上对张姮说:“殿下,那人”

        张姮叫他悄声,说:“那人就是你昨天碰到的有嫌疑的侍监吧。”

        阜平应是,张姮了然;这就是欲盖弥彰,那叫迟通的侍监,看到自己前来就心虚,才会上演一出失足落水的戏码,不过可惜,自己没有揪出他的意思,他不过是只小虾米,就算被自己找到也无济于事,她要的是真正的大鱼。

        “你回去吧,究竟谁是真正的主使者,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殿下不回玲珑馆吗?”

        “我回朝露殿一趟,你先回去吧。”张姮打发阜平回去后,自己往朝露殿去;她是回去找张啓之和李珌送来的东西,那日朝露殿被毁,好在都藏在自己的床榻下,没叫人发现,否则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眼下她得趁这时候取回来。

        朝露殿经此浩劫,皇帝已命人修缮了一番,现在只是将杂物清理,众人见到张姮来了,纷纷叩首,张姮缓缓说:“你们忙你们的吧,本宫就是来看看。”说完顺着院落殿廊慢慢观赏,给人一种追思的感觉,事实上,她只是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意图。看着空档的朝露殿,想这当初皇上赏赐居所,住了许久最后落得这般惨状,也只叹一句世事无常。

        张姮趁人不备进到当天的寝殿,关上门就钻进自己的床底,还好,张啓之的瑛红碧玺耳坠和李珌送的茉莉对簪、水墨画都好好的。借着披风遮掩,张姮刚要出门,就听见有人议论。

        “你说梁妃的人也太狠了,将这朝露殿弄成这个样子,咱们这两天打扫,光是些碎片就清理不过来,连椅子都给砸坏了,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这还用说,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因为世子啊,梁妃的心思后宫谁不知道。”

        “要我说,梁妃就是痴人说梦,若没有翁主,世子是皇上唯一的孙辈,可在怎么尊贵也是外戚,如今翁主是皇上正经八百的首孙,如果越发得势,还会有世子的位份吗?”

        张姮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声音,真觉得梁妃是作茧自缚,她想让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孙子跻身皇室,根本就是妄想,且不说珣王还有那七皇子,就是宗亲里的血缘也比张晖来得亲近,皇上就算看谁也不会看上张晖。不过想到魏国帝位传承惯例,也明白梁妃对她出手的原因。

        魏国祖制传统,并非女子不可承袭掌权,这是一大诱因。

        且帝位承袭是传子不传孙,传孙不传弟,如果张思戚属意珣王,那珣王一脉便为正统,张晖即便有机会,也再无他立足之地。只是珣王现在还没有一子半女,若以后有了子嗣,皇上直接越过珣王传位,她自己也会身处暴风中心。而那时张晖这个外戚于朝野再无声援,更不能在承袭顺序之列,所以梁妃千方百计的算计就是为了张晖除掉自己。

        张恒冷“哼”一声,悄然走出寝殿。

        朝露殿蒙冤,后宫人尽皆知,心思细腻如慎慧怡,一步步见机行事,最终挑唆世子出面搅乱梁妃的计划,倒不是为了张姮,而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自从郭氏滑胎之后,慎慧怡止步婕妤之位,皇帝对她也只是流于表面的情意,她于后宫多年,明白帝王之宠的反复,若要平步青云,单靠皇帝的恩宠是一回事,后宫有地位的嫔妃也一样是自己的障碍。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招风引妒的梁妃。

        只是事情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梁妃的结局只是禁足,可真正为她出谋划策的人她还是没能找到,目前的局势对慎慧怡来说还不能掉以轻心。既然有了线索,有了原因,接下来就得让张姮为自己找到梁妃真正的“军师”,那才能让仇恨的引线完全渗入及晔宫。

        也为自己日后左右逢源扫除祸患。

        玩弄心机,借刀杀人,便是她慎慧怡立足后宫的能力。

        紫霄宫中,慎慧怡听着槿绵的讯息。有了这么个“内线”慎慧怡对张姮的行迹可谓是了如指掌。

        “看来,那位小殿下没有就此安逸,而是继续追查着害自己的人。”

        槿绵跪着道:“应该是的。”

        慎慧怡心中暗喜,看来局势还算站在自己这边:“行了,看来首饰的事就算到头了,你也不用在担心自己的事了。”

        槿绵感激道:“多谢娘娘为奴婢遮掩筹谋。若不如此,只怕奴婢性命不保。”

        慎慧怡让杳鸢亲自将人扶起来,软声细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你是个心思剔透的孩子,本宫喜欢你,不希望你为此小事枉送性命。何况梁妃跋扈,如不以此,皇上是不能为你的主子洗刷冤屈的。”

        “奴婢明白,奴婢再代主子谢过婕妤娘娘。”

        慎慧怡看着她,想到自己膝下无子,还是要尽早筹谋,故作叹息道:“唉,看你这般机敏,又勇敢果断,只是一个居寝宫女,你家殿下也太不会用人了,若换了在紫霄宫,让你跟着杳鸢一同做个良侍也未尝不可,实在是可惜。”

        槿绵不加掩饰,带着几分激动腔调说:“谢、谢娘娘抬爱,只是,只是奴婢一介宫婢,只懂得伺候主子,不敢有非分之想。”

        “本宫现在才发现,你原来还这么谦卑和顺,忠心不二。罢了,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本宫吧。”

        槿绵激动不已,几乎流下泪道:“奴婢谢婕妤娘娘大恩,既然您开口了,奴婢也就大胆请示。奴婢在内廷司有个姐妹,前些日子因为一点小错,被殿下她赶出了朝露殿,她一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的,奴婢担心她受人欺凌,还请娘娘出手救她一命。”

        慎慧怡假意皱眉思索,然后舒展开道:“宫里的人本就不易,就该相互帮衬,你有了益处,却处处为他人着想,实在是难得,既如此,本宫应你这个情,只是这人好救,她日后有何去处你可想好?总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赶出宫去吧。”槿绵被问住,原是一心想救人出来,还真没考虑过以后的事,委屈道:“这,奴婢愚钝还未想到如何安置,请娘娘恕罪。”

        慎慧怡笑道:“无妨,左右也不是急事,慢慢来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被原主赶出去的奴婢,任哪个宫也不会想要,要是去了后十五所,吃苦受累还不如被赶出宫去。唉,如若能跟你回长河殿下那伺候,也算是好事。”

        槿绵哪里不知,只是张姮那日的态度,只能道:“可是娘娘,我那姐妹被殿下她”

        慎慧怡劝慰:“你们殿下亲自处置的事,本宫身为后妃是不便多说的。也是你们殿下伺候的人手够,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你暂时不用为难,本宫会叫人先去内廷司关照你的姐妹的。来日方长。”

        槿绵自是感激不已,见慎慧怡如此亲和,也不再顾忌,颇有吐露苦水的意思:“娘娘是后宫的贤惠人,奴婢心之向往。只是我们殿下只信任自己的乳母,近身的事都是她伺候,奴婢和自己的姐妹只是普通的宫女,莫说是殿下的喜好,就是殿下有什么衣衫也知道得不多。娘娘您知道,奴婢再不济也是皇上赐到殿下身边的,殿下却与奴婢们疏远,如今庄夫人受伤卧床,却叫奴婢伺候同为下人的人,奴婢,奴婢心里实在是委屈啊。”

        慎慧怡见她那张俊秀的小脸,却觉得如雨后的残花烂瓣,心里都为张姮心寒。自己养在身边的狗,却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轻易背叛,是个恩将仇报的好苗子,也嘲讽张姮这个主人做的还不如自己一个外人,皮笑肉不笑的假意安抚:“殿下信任乳母,也是因为她们一并是从启州回来的,你在她身边时日尚短,自然不会轻言信你。还是日久见人心,到时又怎会怠慢你。”

        “是。承娘娘吉言。”慎慧怡故意说道:“你也不用心中有梗,那庄夫人年事已高,又身负重伤,日后若有个万一殿下身边还是要靠你们的。”

        槿绵被她一句话,打动了心思,是啊,庄氏的身体有目共睹,被摧残已无多余的力气,相信离她死亡也不会太久,殿下总不能靠她一辈子,如若她死了,那么长河翁主身边,就只有她,槿心和槿灵了。为了自己在宫中生存下去,长河翁主必定会培植自己的亲信,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这是命运对自己敞开的一条大路。

        只是槿绵有些不安,目前的情况,殿下对槿灵是信任非常的,如果庄氏真的有个好歹,那槿灵就会趁此乘胜而起,槿绵思及此,眼神中竟然蹦出不同寻常的狠毒光彩。

        张姮回到玲珑馆的时候,发现庄氏居然到院里来了,惊喜之下又担忧得上前扶着,庄氏头冒虚汗,对张姮安抚说:“婣婣不必担心,奶娘在床榻上躺太久了,精神倦怠。想起身走走,恢复恢复体力,身子骨软,也不利于伤势。”

        张姮解了披风,给庄氏披上道:“可是奶娘你的脚既然这样那在屋里就好,外面日头大又有风,奶娘现在经不起折腾的,先回去吧。”庄氏应允,看见张姮另一手抱着耳坠和簪盒,问道:“婣婣你这是回朝露殿了吗?”

        “恩,这是我方才回去拿的,既是宣王和金陵王的好意,我不能让它们跟着一并被人毁了。”张姮扶庄氏回床榻休息后,打算将东西放回自己寝室收好,看着她不自觉的仪容举止,举手投足的端庄已经显现素雅之姿,庄氏眼眸浮现记忆中最难以忘怀的容颜。

        还不大的张姮,和已故的慈献皇后,越来越相像了。

        庄氏见张姮要回寝殿放首饰,忽然说:“婣婣你的头发乱了,奶娘给你从新梳一梳吧。”

        张姮就算不照镜子也看见有几缕头发胡乱飘在眼前,想必是方才自己钻床底给拨乱的,既然庄氏的精神好了些,张姮就拿来梳篦,让庄氏给自己梳发,现在她还是双头髻,等行过结发笄礼,就可以梳带簪的多样发髻了。

        阳光明媚,透过寝室照在二人身上,难得给人岁月静好的假象,一切是那么的难以忘怀。

        只这片刻的安宁后,带来了一场及其残酷的杀戮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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