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情
杨过追着郭芙出去了，独留小昭一人面对着黄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黄……黄帮主。”她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这样唤道，并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黄蓉缓缓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她，问道：“你叫，小昭？”
“嗯。”
小昭点头应了声，道：“小昭是公子的丫鬟，并非，并非是……是公子的，公子的……”
她低声开口解释着，话说到一半便红了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黄蓉看着眼前这乖巧可爱的小丫头，柔柔笑了笑，道：“你是想说，你并非是过儿的红颜知己吧？”
“我……”
小昭下意识的便想点头，却忽然觉得心中一紧，有些难受。微顿了顿后，终是点点头道：“小昭不过是个低三下四的奴婢，公子他身份尊贵，小昭……小昭配不上他！”
小昭把话说完，便深深地埋下头去，只觉心里越发难受了。
小丫鬟如此楚楚动人的模样，便是同为女子的黄蓉见了，也是不由心中一软。她微微一笑，道：“小昭你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你家公子心里，一定不是同你一样的想法。”
一旁小昭闻言一怔，薄如蝉翼的睫毛轻颤了颤，缓缓将垂下去的臻首抬起，澄净如水的眼眸看向黄蓉，细声问道：“黄帮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蓉又是一笑，并未答她，道：“屋外说话不方便，进来坐吧。”
“不不不，还是不了。”
小昭闻言慌忙摇了摇头。道：“小昭只是公子的贴身丫鬟，黄帮主乃是公子的长辈，小昭怎么可以和您平起平坐呢。”
“不用在意这些俗礼，况且……你也应该能感受到，你家公子，并未正的把你当做丫鬟对待。”
小昭微微一愣，黄蓉又招呼道：“进来吧。”
见小丫鬟还要摇头，黄蓉摇头一笑，道：“你若再不进来坐下，待会儿过儿回来了我可要好好求求他，让他把你留在府中，做我的贴身丫鬟。”
“不要。”
小丫头闻言惊呼一声，急忙两步来到黄蓉身前，忽的停了下来，似是感到有些失礼。娇俏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红晕，带有几分慌乱之色，道：“小昭什么都听您的，还请您不要让小昭离开公子。”
“呵呵。”
黄蓉轻轻一笑，未再道些什么，只是柔柔说了声：“进来吧。”然后引着小昭去到屋里坐下。
而另一边，郭芙一怒之下跑出郭府，她跑得很快，很是用力的奔出老远，然后又去把枣红马牵来，骑着马直往襄阳城外奔去，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昔日杨过与洪七公练功的地方。
郭芙把马拴好，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片空旷之地，那是被杨过一招“降龙十八掌”打成这样的。
她不由想起那日杨过为她演示“打狗棒法”，轻轻一下便将她绊倒，然后又伸手将她抱住；接着又想到在青峰镇外，杨过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神兵天将，将她从藏边五丑手中救下；不知不觉，又想得更远，脑海中浮现出五年前在桃花岛上的日子。她微微愣了愣，然后便开始用力踢飞脚下的石子，一边踢一边骂道：“死杨过！臭杨过！”脑海中一会儿想起周芷若，一会儿又想起小昭，到最后甚至开始想到赵敏。
“为什么杨过和这些漂亮女子的关系都这么好？”她越想越生气，不停地踢着骂着，但她无论再怎么生气，始终都是将“臭杨过、死杨过”这六个不痛不痒的字翻来复去的说着，再没骂出更恶劣的话来。
“在桃花岛时你便常常和我作对，不愿搭理我，不想和我玩。现在人家都和你那样了，你却还是不在乎我！”她忍不住大声呼喊着，这话才刚说完，在她心中便突的生出一个念头。
“他是不是还不喜欢我？他是不是还讨厌我？就跟在桃花岛时那样？”
忽的，她整个人像是又回到了青峰镇外的山洞之中，一股巨大的悲伤感奔涌而来。一整颗心似被汹涌而至的潮水淹没，像是要窒息似的，极度难受的感觉将她的心脏填满。
就在这一瞬之间，她便觉得自己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瘫软的坐倒在地上。
她无力再骂了，不知不觉间，泪如雨下。先是静静了哭了两秒，然后将脑袋顶在膝盖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杨过见了，心中一急，也顾不得郭芙再看到他生气，踏步一闪从林间窜了出去，只片刻便来到郭芙身前。
“芙妹你……你怎么哭了？”
他弯腰将屈膝坐在地上的郭芙横抱在怀中，又见郭芙哭得如此难过，心中一软，温声问道：“芙妹你，是生我的气了吗，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郭芙正哭得专心，忽的被人抱起，她心中一急，忙使劲想要挣脱，同时挣开双眼一看。泪眼模糊中，认清了抱住她的人是杨过。
她哭得更大声了，未听清杨过开口说了什么，边哭便问道：“杨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讨厌我！”
杨过见她眼泪不停地留下，漂亮迷人的眼睛已红了一圈，心中一痛，又听郭芙大声开口问他，忙道：“我没有不喜欢你，我……”
只是他话未说完，眼前郭芙已伸出两手环住他的脖子，狠狠一用力，便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哭泣道：“你不要不喜欢芙儿好不好？芙儿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和你做对了，你不要讨厌芙儿。”
杨过听请怀中少女满是哀求的话语，不由呼吸一滞。
许久之后，他很轻很柔的抱了郭芙一下，道：“杨过这辈子都喜欢你，永远不会讨厌芙儿！”
他才将这话说玩，便很清晰的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下一瞬，郭芙收回身子，纤手仍挂在杨过脖子上，她微仰着脑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喃喃问道：“真的？你真的喜欢我？不是在骗我？”
“嗯！”
杨过重重点了点头，接着在郭芙眼角轻轻一吻，感受到怀中娇躯又是一颤，他定定看着郭芙，凝声道：“杨过方才所说，若有半句虚言，便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郭芙闻言一愣……
她呆呆看了杨过好久，随即用力扑入他的怀中，又开始大哭起来。
好一会儿后，郭芙回过神来，哽咽着吸了吸鼻子，睁开已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杨过。
“你，你抱了我这么久，手酸吗？”
说着轻轻一挣，想要从杨过怀中下来。
“不酸。”
杨过摇摇头道，双手仍将郭芙抱住，不让她从怀中挣脱。
“你，你放我下来吧，抱了我……这么久，你一定很累了。”
郭芙已不想哭了，却还是止不住的轻声抽噎着。说话声断断续续，一张俏脸变得有些发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害羞的。
杨过低头看着她，轻笑道：“可杨过就想抱着芙儿，怎么办？”
郭芙闻言一呆，小巧的脸蛋变得越发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低声道：“那，那你抱吧……”
杨过又是一笑，抱着郭芙去到绿荫处坐下。
“杨过，你真的喜欢芙儿吗？”
郭芙仍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一般，让她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一不小心将梦境吵醒。
杨过柔柔一笑，两手微微用力，让怀中少女与自己贴得更紧，听到郭芙轻吟了一声，他道：“对呀，杨过喜欢芙儿，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爱不释手，恨不得一辈子都将芙儿抱在怀里。”
郭芙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何曾听过如此肉麻的情话？不由“嘤咛”一声，害羞的低下头去。过一会儿后，又听她轻声道：“芙儿也喜欢一辈子被你抱着。”
这又轻又柔的话语，像是冬日后的第一场春雨，滋润进杨过心里。
他只觉心头一暖，然后便觉心里开始微微的发痒。忍了好一会儿后，他缓缓将头凑到郭芙耳边，轻声道：“芙儿，我想亲你。”
“呀！”
郭芙闻言轻呼了一声，接着便觉自己的脸蛋有些发烫，如水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低声应了一句：“嗯……”
她这一声轻吟细如蚊呐，却还是被杨过灵敏的双耳捕捉到了，他心中一喜，接着将郭芙抱转过身来。
郭芙抬头瞧了他一眼，接着慌忙的低下头去，看得杨过心中一乐，伸手捧住郭芙小巧细嫩的脸蛋，她的脑袋便随着杨过抬起的手微微扬起。
杨过凝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郭芙，只觉她的脸蛋白嫩无比，犹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来，双目流转，秀眉纤长。
似又被他看得羞了，郭芙闭上了双眼，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便如她那怦怦跳动的心脏一般。
杨过不自觉的笑了笑，视线落在郭芙微动的红唇上，立时变得有些心猿意马。接着缓缓低下头去，深深一吻印在郭芙唇上。
这一吻不知用了多久时间，待他二人分开时，郭芙无力的依靠在杨过身上，只觉舌头发软，双唇发麻……
“芙儿。”
“嗯……”
听得心上郎君呼唤，郭芙轻吟了一下，旋即睁开迷离的双眼，痴痴地看着杨过。
杨过低下头去，目光灼灼的看着郭芙，道：“你现在信了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嗯！”
郭芙轻轻应了一声，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眼中溢满了笑意。
“芙儿现在好高兴好高兴啊，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开心笑着道。
杨过看着她那如花一般的笑容，心中不自觉的紧了紧。他缓缓咽了口唾沫，喃喃开口道：“杨过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杨过很有可能还会喜欢上其他人。其实他现在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但他对你的喜欢不会因喜欢上了其他人而减少半分。这样的杨过，你会喜欢吗？”
被他抱在怀中的郭芙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止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又沉默了许久，接着深深吸了两口气，再次伸手揽住杨过腰间，小巧的脑袋埋在杨过胸前，呢喃道：“芙儿不管你喜不喜欢别人，只要你喜欢芙儿，不讨厌芙儿就好了……”
……杨过闻言一怔，接着伸手将郭芙紧紧抱住。
“是花心的杨过辜负了你……”
他在心中道。
……
郭芙与杨过回到郭府时，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杨过待会儿便要离开，他在林中时便已向郭芙解释清楚。
他本以为，郭芙听到他才刚回来便又要走的消息，肯定会发一顿很大的火，却没想到这次郭芙不仅没发火，还认真的嘱咐他万事小心。如此善解人意的郭芙又让他心中一暖。
黄蓉在得知赵构在近些年做出的恶事后，心中也是大为惊奇，惊怒交加之余，不由开口骂了一声：“这个昏君，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来！”
又听杨过说明来意，她略微沉吟了片刻后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再传入百姓耳中，必定会在民间引发出一场极大的震动，甚至会影响到他那高高在上的宝座。
所以，能被那昏君派出，去帮他做这恶事的人，一定是他的亲信。又或者，让武林高手为他掳去女子，并非是由他亲自出面，他只是将此事交代给一个他极为信任，且权力不小的大臣去做。
现在朝中他最宠信的大臣，便是秦桧，你此去汴京，或可从秦桧身上着手。还有一人，乃是那昏君的贴身太监，名为张松福，你可细细追踪调查他一番，应该能有所收货。
至于这第三，那昏君的手下抓去女子，想要偷偷送进皇宫并非易事，除非掌管这宫中守卫的人，亦是那昏君的亲信。”
黄蓉这几句话句句都说在点上，杨过听后大为赞同，不由笑道；“郭伯母果然机智无双，这下我去汴京便多了几分把握了。”
“这有什么……”
黄蓉闻言淡淡摇了摇头，接着抬眼看向杨过，郑重嘱咐道：“过儿，皇宫之中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宫中守卫更是数不胜数，此去汴京，千万多加小心。”
杨过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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