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质问
挂断电话之后，方楚淮将手机随意丢掷在阳台高脚桌上，转身拿了一瓶红酒。
红色液体自精致狭窄的瓶口中流坠到高脚杯里，艳丽如血。
方楚淮拾起高脚杯，摇晃两下，甘醇的红酒表面漾起层层涟漪，旋即放到嘴边轻啜一口。
顶级窖藏红酒入口绵柔，饮罢唇齿留香。
方楚淮是个懂得享受的人，红酒要细心品味，若是咕咚咕咚牛饮，岂不是辜负了这种顶级窖藏美酒。
同样对于生活他也是如此，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吃最嫩的笋尖。
就像对于方氏集团，他根本不满足于如今职位，他想要得到更多，想要走到人上之人的位置，让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
包括他爱恨交加的寂凉生。
天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寂凉生破坏了他多少事情，打乱他既定的计划，逼得他不得不狠下手来。
既然是寂凉生先舍弃他，对他丝毫不留情面，也就休怪他辣手摧花了。
方楚淮摇晃着红酒杯，长身玉立，宛如芝兰玉树，可眼眸中隐隐蛰伏的阴翳却令人不寒而栗。
翌日，方楚淮洗漱后，正打算下楼用餐，随后去公司上班。
整栋别墅静悄悄的，不像有人活动过的迹象。
赵安澜已经回房休息，仆人休假尚未回归，客厅中静寂无声，只有机器运转的细微声音。
餐桌上依旧是昨晚的样子，一桌子残羹冷炙。
方楚淮眉梢紧皱，旋即大步来到玄关处，玄关处干干净净，整齐排列着鞋子。
他心下明了，想必他那个玩野了心的父亲昨晚一夜未归。
方楚淮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一片阴霾。
他倒是不在乎父母关系多么融洽幸福，只要表面上是外界眼中的模仿夫妻就行，可现在气氛这么僵硬，他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方楚淮直接出门，驱车到了方氏集团。
刚出电梯，迎面撞上一人。
来人上身一件小西装，搭配黑色烟管裤，红色高跟鞋强势艳丽，见到方楚淮后，冷艳眉眼登时冷凝下来。
方楚淮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率先打招呼，道：“大嫂，这么早？”
寂凉生也没想到居然又在电梯碰到他，当真是狭路相逢，抱起手臂，淡着嗓子，道：“你不也很早？”
方楚淮呵呵两声，随即道：“大嫂才来公司不久，居然说服了碧斯尼集团代表，还真是厉害啊。”
他尤其强调了“厉害”两个字，腔调阴阳怪气。
本来他也考虑与碧斯尼集团代表接洽，先前还在奥斯顿身上打主意，本欲徐徐图之，万万没有料到寂凉生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签署完了合约。
即使是对方氏集团这样的大企业，能够与碧斯尼集团签署协议，那也是不小的业绩，能够为双方带来巨大的利益。
这还不是关键，方楚淮最在意的还是方国斌的态度。
寂凉生短短时间之内，展现出自己过人的实力，他倒是担心老爷子会动别的心思。
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话，寂凉生凤眸上扬，抱着手臂，目光睥睨，道：“能不能做出成绩，这跟入职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
她声线冷淡，话语之中透露出极致的自信与理所当然。
在寂凉生看来，入职时间长或者是短根本不是问题关键，关键在于个人实力。能力稍逊一筹的人，即使在职位上呆了几年，也做不出大的业绩，能力强悍的人，即使刚刚上手，也能一鸣惊人。
她之所以如此自信，也正是因为她自身有能力，而过人的实力是她的底气。
闻言，方楚淮嘴角一抽，脸上笑意僵硬，语气定定道：“大嫂，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自信是好事，可自信过了头，可就是自负了。”
寂凉生反唇相讥道：“你的意思，是我自负了？”
方楚淮声音僵硬，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现在他还没有在这种事情上与寂凉生争高下的必要。
寂凉生神色冷厉下来，道：“既然没有这个意思，就不要说这种摸棱两可的话。”
方楚淮嘴角抽搐，额上青筋鼓动，心中暗骂一声，寂凉生这个女人，还真是半分面子也不给他。
她还是很之前一模一样，几句话将话说死，咄咄逼人入绝境。
方楚淮心中暗骂，面上缄默不言，须臾，方才话锋一转，冷声质问道：“米兰的事情，是你帮忙牵的线？”
方楚淮最近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堵心不已，原因无他，目前这个阶段家庭矛盾只会拖他的后退，就连夜间都在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之后，认定米兰之所以搭上林昊天这艘大船，其中必定有人牵线。
而这个人，除了寂凉生以外，他想不到其他人。
闻言，寂凉生微抬下颌，细眉紧皱，流露出几分困惑，旋即消失不见。
她扯了扯唇角，声线冷淡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撂下话后，她就要错身而过，虽然她不知道方楚淮口中说的米兰还有牵线是指什么。
但她心知肚明，自方楚淮口中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无论是什么，她都没有心情了解一二。
更何况，她也没有这个时间听无关紧要之人的闲言闲语。
岂料，她刚动作，方楚淮登时移动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路，质问道:“果真是你吧？”
虽然是疑问句式，可他却用肯定的语气。
寂凉生线条凌厉的凤眸中迸射出锐利锋芒，直直睥睨着方楚淮，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寂凉生光凭他的言行举止，心中就已经明了方楚淮已经认定是她了。
虽然她连方楚淮所指之事是什么都不知道。
方楚淮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他在心中给对方定了罪，任凭对方如何解释也徒劳无益。
因为他只会觉得是狡辩而已。
寂凉生自己也是这样，但终归有所不同，寂凉生需要亲自查证之后，当明晃晃的证据摆放在她面前时，她才会彻底相信，再也不信对方狡辩。
而方楚淮只是揣测。
寂凉生话音刚落，方楚淮瞳孔骤缩，光洁额头上青筋暴起，失去往日冷静模样，活像即将陷入暴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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