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也活得很辛苦吧
不知是吴道第几次咬碎止疼片，身上的剧痛终于有了一丝散去的意思。
当吴道强忍着痛楚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厨房找水喝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喂。”
电话里，一个羞涩的女声传了出来，是苏落。
吴道猛灌了几口凉水，这才有些疲惫的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问道：“有事吗？”
“你...你没事吧，听你的声音，好像很虚弱？”
听出了吴道的异样，苏落有些担心的说。
“没事，嗯...你好些了吧？”
“嗯，好多了。”
沉默...
苏落原本有很多话想和吴道说，可是当电话接通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电话里的男人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她，将她从深渊里拉了上来，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对方。
就连以身相许...似乎也只会让人以为是恩将仇报吧。
“谢谢你帮我把手表找回来。”
过了半晌，苏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自责、悔恨，无数的负面情绪攀上心头，大颗大颗的泪滴从苏落的脸颊滚落。
“小事而已。”
吴道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似乎想通过尼古丁来驱散那难以忍受的痛楚。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回学校。”
强忍着泪水，苏落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一些。
“嗯？这么早？你刚做完手术，不用在恢复一段时间吗？”
对于少女惊人的恢复能力，吴道显然是有些吃惊的。
“没事...我想早点回学校，也许还能跟上老师的教学进度。”
苏落语气坚定。
沉默片刻，吴道的声音才幽幽的传来：“早些回去也好，正好你身份证在我这，我等下就帮你订一张飞哈市的机票。”
挂了电话，吴道又给祁林发了一条信息：
“闲着没事帮我订一张飞哈市的机票。”
很快，对方的信息回复了回来：
“你要去哈市？”
渐渐适应了痛楚，吴道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划过：
“不是我，是苏落。”
很快，一张行程单发了过来，是第二天飞哈市的机票。
随着行程单一起发来的，还有祁林的留言：
“你那面忙完没有，忙完了赶紧来苏荷酒吧，你昨天让我给柳教授的东西我已经交给他了，天爷知道以后很高兴，在苏荷酒吧请客喝酒呢。”
......
酒店门口，苏落正低着头，抱着肩膀，在门口的台阶上来回踱步，苍白的脸上隐约透露着一丝大病初愈的神色，但整个人明显精神了很多。
吴道下车，走上台阶。
“穿这么少，不冷吗？”
听到吴道的声音，苏落抬起头，满脸微笑的摇了摇头。
吴道也微笑，两人就这么站在酒店门口，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对方。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吴道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就听祁林的叫嚷混杂着喧嚣的音乐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喂，你丫属王八的？怎么这么慢？”
“闭嘴，你爹马上到了。”
吴道低声骂了一句，挂了电话，这才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苏落。
“明天上午的航班卖没了，给你订的明天晚上的。”
“没事。”苏落接过身份证。
“行程单我一会发到你手机上...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来接你，送你去机场。”
“嗯。”苏落乖巧的点了点头。
目送吴道上车，又目送吴道的车远去，苏落并没有回酒店。
她摸了摸兜里仅剩的三百块钱，看了看酒店不远处的商场，想着总要送些什么东西给这个帮助过自己的男人作纪念吧。
也许明天一别，可能就真成了永别。
......
苏荷酒吧内。
绚烂的灯光照耀在舞池里少男少女的脸上，洋溢着数不尽的青春气息。
吴道就像是一个不合群的大叔一般，缩在卡座的沙发里举起一杯酒，仰头干了。
“喂不是吧，该不会真的有人来酒吧只是喝酒的吧？”李大奎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回卡座，随手拿起一瓶酒猛灌了一口，一脸鄙夷的盯着吴道。
吴道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以同样不屑的语气回怼道：“你少喝点，当心晚上不举。”
“神经病，你自己玩吧，老子走咯。”李大奎白了吴道一眼，搂着女人离开了酒吧。
当梁天将那几个女生找来的时候，这场聚会的目的便已经变得心照不宣了，然而吴道却对那几个女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也许是见过太多的女人了，吴道早就能分辨出对方厚厚的粉底下的真实容貌。
同行的几人都已经抱得美人归，唯独吴道独自一人蜷缩在沙发里，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们，似乎很想要感慨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感慨什么了。
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吧。
看了一眼手上的百达翡丽，那是梁天送给他的，价值远远超过二十万，吴道起身，也打算离开这里了。
就在此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穿卫衣短裙，身形消瘦而窄，皮肤柔嫩的过分，显然是个学生。
“大叔，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放在平时，吴道一定会质问对方“毛还没长齐吧？”，然后让她赶紧回家。
可是今晚，吴道懒得讲道理。
又开了一瓶新的山崎，吴道对少女说道：“事先说好，门口有的是等着捡尸的，你要是倒了，我可不负责。”
“少废话。”少女接过吴道递来的酒，仰头干了。
人一喝酒，举止就越来越没分寸。
二人坐得越来越近，因为酒吧的音乐太燥，几乎每句话都要贴在对方的耳朵上，对方才能听见。
吴道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以及少女特有的体香。
“大叔，你也活得很辛苦吧？”
她这个年龄，真的知道什么是辛苦吗？
吴道想要回头去看少女，可是少女说完那句话，却并没有撤回身子，以至于吴道的嘴直接吻到了对方的唇上。
很软。
剩下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吴道现在的住处不算小，两室一厅，虽然小区是那种偏老式的小区，但是房间明显被用心设计过，足以证明原主人的品味。
客厅里有一整套哈曼卡顿的音响和激光电视，手工的羊绒地毯和真皮沙发，主卧有能陷进去的那种大床。
吴道相信，任何进过这个房间的女性，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在这里留宿。
将少女带回家后，二人象征性的小酌了几杯红酒，然后少女说自己有些醉了，要去洗澡。
少女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远超自己尺寸的衬衫，走进了浴室。
吴道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许会很有情趣，可是他的头已经开始疼了，酒精加上疲惫已经让吴道有些昏昏欲睡，等对方洗完，吴道怕是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为了防止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吴道起身，走向了浴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两条赤裸裸的身体不断的纠缠、摩挲，从浴室到卧室，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多，这才相拥而眠。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少女才在手机闹钟的喧嚣中醒来。
“妈呀，今天有考试。”她起身，飞快的换衣服。
“别着急，吃了早餐再走，一会我开车送你。”吴道手里端了两个盘子，站在房间门口，笑眯眯的盯着这个看上去有些莽撞的丫头。
她表情一滞，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换衣服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大概五分钟后，少女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吴道则是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慢慢的饮着。
吃了一半，她突然笑了起来。
梨涡浅浅，朱唇殷红，很是好看。
“怎么了？”
“你做的煎蛋和我奶奶做的一样，又大又圆，还是溏心。”
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盘子里的早餐，又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这才起身，“我自己打车，你歇着吧。”
吴道也没有坚持，只是目送少女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其实这句话问的很不合规矩，酒吧里的一夜情，很少有人愿意对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吴道明知不合规矩，可还是问了。
“唐雨柔。”
“真名？”
“当然是真名。”
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吴道莫名的笑出了声。
其实从吴道第一眼看到她时便发现了，她是被包养的。
她的卫衣是华伦天奴的，鞋子是古驰的，手表是香奈儿的。
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学生打扮成这样，可能是富二代，也可能是网红，但是她的眼神骗不了吴道。
他们相拥在一起时那种感觉也骗不了吴道。
不过吴道并不在乎，他只是喜欢她的身体，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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