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拒绝摆烂
天元大陆地势西高东低，东邻雷海西连荒漠。整体看地形上三山夹两盆。
北边昆仑山季节差异明显，背阴坡常年积雪，连接着辽阔无垠人烟稀少的雪域。南部的向阳坡四季如春。
五大门派之一的昆仑派建派于此。
天元中部，蜀山山脉自西向东绵延不绝，分支众多。
主脉的蜀山派是天元唯一的剑宗，亦是最大的修仙门派，五宗之首。
《明月仙踪》里发生的大部分剧情就是发生在这里。
昆仑与蜀山之间坐落着天元一流的四大世家，分别是陇西李氏、太原王氏、范阳卢氏以及清河崔氏。
这四大世家的弟子几乎囊括了五宗所有的精英。
蜀山以南是隆西盆地，也是天元人员最多的地方。
这里有十余个二流世家、大大小小数十个三流小世家、少量的凡人城以及被誉为散修天堂的“纪南城”。
最南部是天元海拔第一高的万象山。
连绵的群山隔绝了炙热气温的侵袭，遮挡了兽岭上妖兽的窥视，保护着北方的修士与凡人。
就出生在这个面积最大的盆地里，北面有来自蜀山的保护，南面有万象山的保障。
那天醒来后，她一直陷入沉默的状态，不停的想着重生的意义。
修真界的幼崽都是灵动的，她这个模样，像个傻子。
大约过了两天，她那被蜀明月霸占了大部分精神的亲娘终于在一次饭桌上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阿星”
“阿星你怎么了”
唐灵看着眉眼肖父的女儿眉头紧皱，最近忙着给明月做学堂启蒙准备，仅几天的功夫没见，这丫头怎么好像瘦了。
她唤了几声，都未见星星看过来，侧过头对着外门的仆侍道：“把刘娘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好大一会儿那位刘娘终于过来了。
她身着青衣面带浅笑，侧腰对唐灵施了半个礼，动作大方举止娴雅，只看着就让人说不出的欢喜。
刘娘原先是名散修，机缘巧合进了蜀家，当时七爷的夫人还未逝世，挑了她做月姐儿的护娘。
在她看来，都是伺候人的活计，伺候一个女娃娃总比伺候七爷惹得夫人生厌要强。
于是她满脸欣喜的去了，哪知道还不到半年，夫人就走了，她还被月姐儿给赶到这来了。
“唐娘子有事要问尽可说，刘娘一定知无不言。”
唐灵心里最烦的就是与这些修士打交道。
她是个凡人，凡人对着修士是要敬着的，但她也算是个主子，还养着前一任嫡母的子女，是以，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
可这架子的尺度确实不好拿捏。
适才刘娘施半个礼，她想着尺度可以，也不曾避让。
“阿星这些日子饮食如何，睡的可好？”
刘娘一听，这话问的蹊跷。
全府谁人不知唐娘子为保住自己的地位整日里心思都在月姐儿身上。
之前夫人逝世月姐儿病了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今儿不知怎的，竟把目光投到星姐儿这了。
脑子里百转千回刘娘面上却是不露一丝，低头回复道：
“两天前月姐儿向星姐儿索要一物未能如愿，有些恼怒，便把奴打发去了外院，刘娘也不知这几日星姐儿衣食如何。”
说罢稍稍偏头便见星姐儿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眼里没一丝光彩，脸颊消瘦得厉害。
毕竟是自己带了半年的孩子，刘娘一时有些心疼。
又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对着自己，配上没什么血色的小嘴唇，看着可怜极了，心底忽然就生出了几分保护欲。
“唐娘子，要不刘娘还是回星姐儿身边吧”
唐灵听着前话哪还能不知道呢？
阿星有什么是明月没有的，不过就是不愿意妹妹也有，只是她能照顾明月，却没那个身份管教。
她想着，两个姐妹年纪都小，也许应该让两人住一块，这样时间久了总是能生出感情的。
“既然是明月安排的，你就先在外院呆着吧，至于阿星”
唐灵看了眼自己从刚才就一直瞧着刘娘的女儿，“阿星还是我带着吧。”
“不要”
电光火石间星星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都感到诧异。
但她就像小动物嗅到了什么般，直觉不要与上一世一样。
唐灵和刘娘也感到诧异。
一个是对女儿拒绝自己的语气如此生硬感到诧异。
一个则是因为阿星会拒绝而诧异，毕竟刘娘知道星姐儿其实一直都渴望母亲的照顾。
唐灵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阿星，你不要和母亲在一块吗？”
“我”蜀星星像是知道自己错了似的低下了脑袋。
“我不是不要和母亲在一块”她停了停，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抬头看着唐灵执着的说：
“我是不想和姐姐在一起。”
唐灵半天没说话，她按下心底的异动，对着刘娘硬挤出几分笑意“刘娘你先下去吧”
“喏”，刘娘心知，这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
打发走了刘娘，唐灵又发话让所有仆侍退下，然后便没有顾忌的拉下了脸。
“怎么的，和你嫡姐在一起委屈你了？”
来了，阿星拒绝完就知道母亲会生气。
只是，看着记忆里平时永远笑语盈盈的母亲突然间浑身透露着寒气，面容冷若冰霜，蜀星星心一下就慌了。
她没忍住顿时热泪盈眶，又觉得委屈，嘴巴扁了扁小声呜咽起来。
许久后，唐灵看着小小只的女儿坐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就像自己小时母亲那样说道：
“阿星，你记着，阿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唐灵想起曾经母亲也是这般对自己说的。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早慧，这般早就起了逆性子，自己那会儿可是等到了五六岁才晓得反抗呢，想来修士子女就是不同于凡人。
可惜唐灵不说还好，一说阿星就更委屈了，小声呜咽也变成号啕大哭，这还不行，还趴到母亲的怀里堵住耳朵嚷嚷：
“才不是才不是，就是阿娘偏心姐姐，明明阿星才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不疼我疼姐姐，呜呜呜……”
唐灵给弄得苦笑不得，轻轻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珠，端详着这个小人儿。
年纪小五官未长开，眼睛不大眉眼搭配的好，像极了她父亲眉清目秀。
浅浅红的小嘴旁挂着两个小梨涡，哭起来让人生怜。
这孩子长的像她外婆，是个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小家伙，连自己这般心硬的人都想要依了她，可是，不行啊。
“阿娘，阿娘，我不想和姐姐”住……
“行了，为什么不和嫡姐住。”
酝酿了半天，她想说，不是不和嫡姐住，是不想嫡姐和阿娘住。
可是这样，阿娘一定会说，嫡姐的亲娘为了保护我们逝世了，所以她要代替夫人保护照顾嫡姐。
她还想说，上一世就是这样，自己一直被忽视，可是，她不能这么说。
“因为，因为……”
好像没有别的了，虽然嫡姐喜欢凶她，可是嫡姐长的好看啊，凶起人来眼睛就像能发光一样更好看。
唐灵绝不会想到，她女儿不仅眉眼像父，这爱美的性子遗传得十成十。
“想不出来了是不是”
其实唐灵都知道，不过她不能说，甚至她还要反着来。
“既然没有原因，阿娘只当你是使性子，这要不得，凡事怎么可能依着你性子来，你明天就搬……”
“因为我想让小娘陪我”夫人即是嫡母，生母是娘亲，护娘是小娘。的小娘就是刘娘
“原因呢”
“因为小娘是修士呀，我以后也想要修炼，可以先跟着小娘了解修炼的东西。”
“你”
唐灵没想到阿星会这么说，她的女儿她自己知道，长的娇性子更娇，自己虽不大管她，但有自己在下人绝不敢怠慢了。
在唐灵心里，阿星是个娇娇女，有一天突然说想修炼，多稀奇！
要知道修炼可是要吃苦的，她觉得真是奇了。
虽然阿娘一脸惊奇，但阿星知道，她娘这下一定会同意，大约是天下的母亲都喜欢子女求上进吧。
“你真的想修炼？”仿佛不信似的，她再次确认了一下。
“是的呀，我修炼了就能飞了，还能变好看呢！”
瞧着蜀星星一派天真的样子，唐灵不忍告诉她，修行是有前提的，你得要有灵根。
“不管你是真的想修炼还是想留着刘娘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娘只和你说一句。”
“修行一途艰难又复杂的，你若有心只管去学，旁的且看上苍的安排吧”
说完，唤来一个女仆，又摸了摸阿星的小脸：
“你跟着她一起去外院找刘娘吧，回来让她好好给你调理一下身子，小娃娃太瘦了不好。”
“好的”
小目标达到，蜀星星一蹦一跳的跟着出了门。
不同于阿星单纯的喜悦，唐灵是五味杂陈。
不过，她不会把太多的时间用来理顺心底的感觉。
在蜀府几年，她一个凡人已习惯了心底的五味杂种，只需知道是对的好的就行了。
前方的仆侍走的规矩又缓慢，时不时停下等着，走在后面的阿星个子虽小，跟着却是不难。
她莫名的觉得，把刘娘留下来是对的选择。既然是重活一次，那一定要与上一回不一样。
从当下就要开始不一样！
错开上一世的人生轨迹，哪怕是仅能错开一道缝隙。
或许天命已定，她没什么把握能在缝隙里改变命运，但至少是与上一辈子不同了。
这种不同是可以给自己沉闷的生活带来新鲜与欢愉的，这不已经很好了嘛。
阿星很开心，她顶着两个小揪揪挂着一对梨涡蹦蹦跳跳的向外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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