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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南街


  “因为你不一样啊!”小柳高兴的说,她知道她没有见到可以和小精灵的小朋友。

  “你看啊,咱俩都没有小伙伴,那咱们就可以互相做小伙伴嘛!”

  小奈的眼里泛出点点激动的闪光,他的手脚都不受他控制了,开始自己乱动起来。他把小手合在一起,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激动。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交朋友,和陌生人交朋友。

  “好……好……好啊,”小奈渐渐收起一开始不知所措的样子,自信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小柳的热情,也或许是大黄一直在他的脚底下的张望。

  午后的阳光开始变得暖洋洋的,过了正午头,太阳也开始倾斜了起来,慢慢地给一座座小房子填上影子。街边的阿猫阿狗正跑到了人家的屋檐下,乘凉去了,一个个平坦在地。这是它们最无所顾虑的时候。大黄也经不住这洋溢着的温暖,跑到家里的大铁桶里去了。

  小奈和小柳是最不屑于睡午觉的,他们精气神足的很,恨不得拥有无数个这样安静的午后。

  “小奈,你喜欢画画?”

  “嗯,但是我画的不大好,大黄都这样觉得。”

  “没关系,我会,我教你!”

  小柳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拿着在手里擦了一擦,踢平底下的土,便在脚底下的地上划拉了起来。

  “你看,这样……”

  小柳拿着石子,好像马良拿着他的画笔,画工很了得。她画的是大黄,因为她偷偷听到了小奈和大黄的对话。

  她把石子在地上舞了几下,大黄便出来了。小奈看上去似乎和他的没什么两样,都是两个大圆圈,两个小耳朵和一个小尾巴。但是他就是觉得小柳画的比他的好,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小柳给大黄画上了五官,可爱的嘴巴略略上翘,好像在笑似的。她把大黄的爪子也画出来远近层次感,好像真的是大黄被印在了地上一样。

  “哇!小柳,你画画真好看!”小奈眼睛一亮,夸赞了一句后就蹲在了地上,视线便移不开这地上的大黄了。他想看一看到底他和她的差距在哪里,哪里都像,但好像哪里都不像。

  小柳指着刚出炉的画作,用细小的食指对着每一个部分认真讲解。

  “它的头不能太圆,那样子就不像了。而且五官要给他画上,要不然怎么知道你画的是什么呢?再需要给他的爪爪……”小柳滔滔不绝的说着,小奈在一旁仔细地听着,就像他看过的电视中的“上课”情节一样。

  “嗯!好!我明白了!”小奈听完小柳的指导后一把撑着地面跳了起来,这是他宣告他听明白的招式。

  “来,给你,画一个看看。”小柳把手心里握着的小石子递在小奈面前,小奈毫不犹豫,一把抓了过来,他知道他一定可以画好。为了展现他的天才学习能力,这次他画了其他的东西:阿猫。

  阿猫这时候还在屋檐下睡大觉,但这样便是最好的,因为它不会乱跑。

  “让我观察一下它,有了!”

  小柳蹲下来,快速用脚底平出来一片土,大刀阔斧的画了起来。

  “这样,这样……这样!”顷刻之间,只见小奈的毛衣飞上点点尘土后,大作便搞成了。

  小柳蹲在地上,仔细观量着这阿猫。兴许是自己也没画过阿猫吗?或者是小奈画的实在太棒了,她没有什么点评,只是说了句“很好看!”

  “嘿嘿,我的画工也不是盖的!”小奈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漏出胜利的表情。斜下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配合着他虽然年幼但仍可圈可点的侧脸,真的有点像小英雄的风范了。

  “小奈,知道南街吗?去过那里玩吗?”小柳抬起头来,望着踌躇满志的小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没有,妈妈没让我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虽然只是隔了几条胡同,但是对于他来说依然是很远了。小奈妈总是爱保护他的儿子,这是她的希望。

  小柳一听他没有去过南街便跳起来了,她偶然去过一次,是母亲骑着自行车载着她路过的。她看到了南街上的繁华,无数的果子,啾啾糖,还有最喜欢的糖葫芦。她想带小奈一起去,看一看在她眼中最快乐的地方。

  “我带你去看一看吧!”小柳期待着看着小奈,她也好久没有去过哪里了。但是小奈的妈妈又怎么会让他去呢。

  “要不,我去问问我妈妈?”小奈说到,他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石子扔了出去,也没等小柳回答,好像是说了句“肯定句”。说完便跑向了家门,应该是为了不让新朋友失望,这次他没有犹豫了。

  小柳正要说话,但还没发出第一个音,小奈就跑了。

  “妈妈!妈妈!”小奈边跑便喊着,生怕在哪里把老妈漏了过去。脚底下的建筑材料也不再遮挡他的去路了,好像是成了脚底下的祥云,推着他前进

  “咋啦?”奈妈温柔的说到,声音是从炕上传来的,她正在给小奈缝着破了的裤子。

  “我想去……南街。”小奈语速突然变慢了起来,因为他想妈妈应该是不会让他去的,她连让他出家门都少之又少。

  “南街?怎么会想去那里?”奈妈停下来手里的针线活,温柔的看着小奈。

  小奈抬起右手挠着头,不太好意思的说:“一个……一个朋友,想和我一起去,南街,玩。哦不不,就是去看看。妈妈,你就让我去嘛,我一定会按时回来的,就一小会嘛……”

  小奈一把抱住坐在炕沿上的母亲的大腿,尽可能用卑微撒娇的声音,近乎于哀求。这是小奈第一次这样子求人。

  “一个朋友?奈,你竟然有朋友了?是大黄吗?”奈妈漏出诧异的表情,但不免又展现出她的开心。她在期待着小奈说出他的那个朋友是谁,她猜一定不会是大黄的。

  “是……”

  “真的是大黄?”

  “不不不……是……我刚刚交的朋友,她叫小柳。”小奈磕磕绊绊了半天终于回答出了这个问题。虽然说的很艰难,但是在最后说出她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加快了语速,语气笃定了起来。

  他眼神坚定的看向妈妈,一道小剑眉下藏着两个大眼睛,乌黑的瞳孔在向母亲证明他交了一个好朋友。

  奈妈高兴的从炕上跳了下来,她知道这是她的儿子第一个朋友,对于他来说多么的重要。虽然他想要保护小奈,但是她更希望他可以像个小英雄一样成长,不怕任何地方。

  但现在奈妈需要的,是要看一看小奈的朋友。

  奈妈让小奈领着她去看一看新朋友,小奈同意了,但一路上一直在恳求妈妈答应他的请求。奈妈也是大方的很,没有等见到新朋友便在路上答应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让他去的。“去去去,让你去。”小奈听到老妈这一句话便安了心,赶紧飞过脚底下的建筑材料跑向门口了。在空中他告诉母亲朋友就在家门口的无花果树下,随后便消失在母亲的视野之中了。

  大黄在铁桶里听到了一阵骚乱也抬起头来,伸出去张望究竟发生了什么。

  奈妈慢慢穿过庭院,来到了门口,只看一个小女孩站在果树下跟小奈聊着什么。小柳年纪虽然也小,但也可以看出上一辈基因的强大,凡是好看的样貌全传给她了。单说五官,便立着小巧精致,一道燕柳眉边让奈妈知道了为什么她叫小柳了。

  “姐姐好!”小柳转过头来看向奈妈,奈妈虽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闺秀,但也保持着修长的身材和朴素但仍好看的五官,以至于小柳把奈妈认成姐姐了。

  奈妈看着小柳水灵灵的眼睛也回忆起来,当年她也是这样。奈妈听到“姐姐”噗嗤笑了出来,她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但她当务之急是让孩子去南街玩。她跟儿子约定好了午3点一定要回来,现在是两点钟,一小时足够他们看一会了。

  “嗯,好,我们一定会按时回来的!”小奈高兴的朝着老妈挥了挥手,便让小柳前去带路了。

  奈妈和小柳、小奈挥手告别后便回家了,虽是让他和一个同龄小女孩去人流不息的南街,但是她还是十分开心的。

  街边的喇叭花朝着他俩摇头晃脑,石阶上的青草也纷纷起舞了起来。沿路上人们屋檐下的阿猫阿狗陆续抬起头,好像是在欣赏这两个小人奔去南街。

  小柳跑在小奈前面,不时回头看看,生怕小奈跑丢了。穿过几条街,几道巷口,便到了南街了。

  “小奈,南街!”小柳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商贩,这是商街最开头,他们到了南街了。小柳和小奈都兴奋的跳了起来,两个人相顾一笑,没说什么便慢悠悠向前走了。

  小奈这一路都在观察这路上的景色,如饥似渴的掠夺着。见到了南街便更饥饿了。他仔细地看着每一寸脚下的土地,欣赏着每一朵头顶的云彩,嗅着每一缕空气中商摊传来的香味……

  小奈突然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赶忙问道:“小柳,你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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