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天大暑，夏哲坚，手指不能屈伸。
夏哲呆愣愣看着手机里播出的画面，十几年没有看过片的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
我不纯洁了。
夏哲想。
原来这就是男和男的，真是开了眼。
他看里头愈发激烈的动作，心里竟然没什么抵触的情绪。直到底下那个稍微矮了一点儿的男生高昂地叫唤了一声，夏哲才匆匆回神，赶紧把手机给关上。
他坐在床上，脸上的温度半天没有下来。
房间里气氛挺尴尬。
封弋泽的嘴角要笑不笑地扬着，脸上却依然挂起一本正经的表情：“没关系啊哥哥，谁没有看个片子的时候呢。”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看起来这么单纯，这么老实的夏哲，在一个人的时候，居然也会看片！
那他也会自己手动榨黄瓜汁吗？
想到夏哲自己榨黄瓜汁的场面，封弋泽感觉身上都有些控制不住发起热。
“咳咳。”夏哲板起脸干咳了一声，然后解释，“这是宁田发给我的，不是我自己要看的。”
“嗯。”封弋泽应了一声，用那种极度纵容和宠溺的语气安抚道，“我知道我们夏哲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看这些不和谐的东西。”
怎么感觉他压根没有信的样子？
“这真的是宁田那家伙发来的！”夏哲再次强调。
“好好好，是宁田发的。”封弋泽点头，转而问，“所以你刚刚那声大叫是因为太激动了吗？”
？？？
夏哲一脑门子问号，很想撬开封弋泽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是个什么奇葩构造。
他羞愤欲死地把窗户打开，指了指外头噼啪乱下的大雨，跺跺脚道：“我那是被外面打雷声音吓到了！”
他说着，转头观察封弋泽的表情。
对方也不知道信还是没有信，脸上一直挂着沉思的表情。
大概是想到什么东西，封弋泽眼睛越发明亮。
看在夏哲眼里，就觉得他怎么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沉思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封弋泽神秘的表情倏地收回去，转而换上无比正经的表情：“咳，既然你害怕打雷，那今晚我陪你睡觉好了。”
夏哲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奈何对方面上是一派坦然，看不出点儿其他想法。
“不需……”夏哲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天上又是一记惊天动地的雷声，震得窗户都在哐哐响。
窗外正好倒映出一棵大树的影子，这个角度看起来颇有点儿可怕，像是什么人在窗外静静看着这个方向。
十分钟后，两个男生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封弋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夏哲手机里播放的画面。
且不说那小视频到底是宁田发来的、还是夏哲自己找到的，单看夏哲刚刚那副神色，似乎对男的和男的在一起并没有那么反感。
所以李倩说得对，对方真不是个直男？
封弋泽眼睛很亮，转头看着旁边人熟睡的身影。
在朦朦胧胧的光线下，对方很有规则地呼吸着，睡颜看上去乖巧又可爱。
看着看着，封弋泽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他情不自禁想到电影院里那个未遂的亲吻。
夏哲的脸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情窦初开的少年越看越是欢喜、越看越是悸动。
就亲一下，就一下。
封弋泽不可控地怀着满腔情愫，缓缓接近正在熟睡的少年。
离得近了，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让整条神经都跟着麻痹。
封弋泽闭上眼，带着几分虔诚地在对方唇畔上轻轻磨蹭几下。
这几下像是过了电，刺激得封弋泽浑身酥麻，不止今夕何夕。
我亲了他。
少年如入云端，觉得手和脚都轻飘飘的，要不是怕吵醒熟睡的人，他很想起来走走，宣泄一下心中鼓胀的情感。
外边雷声还在隐隐响着，封弋泽伸出手，想为熟睡中的人遮住耳朵。然而等他刚一抬眼，却猝然对上了一双饱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不知道是因为宁田那部片子的冲击，还是因为外头一直隐隐传来的雷声，亦或者床上多出一个人的原因，夏哲就是不怎么睡得着觉。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当我们睡不着觉的时候一直翻来覆去，或者在脑子里想着诸如“睡不着好难受呀”“我想上个厕所”之类的念头，就会更加难以入眠。
所以夏哲只是乖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这方法果然奏效，尽管他大脑还是挺活跃，但是身体仿佛渐渐进入睡眠状态，连呼吸都变得规律起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空大脑，让自己慢慢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躺着的人有了动静。
有热源在朝自己这里靠近。
夏哲发觉对方在盯着自己看，他也想瞧瞧封弋泽大半夜不睡在这里搞什么。
这样按兵不动的后果就是——
他被亲了。
那一刻，夏哲心里其实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他忽略了心里微妙的、说不上缘由的一丝丝兴奋，而是开始想主角做出这个行为的意义。
不管如何思来想去，对方亲上来时猝然加重的呼吸，以及温柔的力道，都只让夏哲想到一个答案：
“你喜欢我？”
封弋泽在最初的僵硬过后，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是让他在这种尴尬的场合得以回复冷静。
他点点头，干干脆脆地承认了：“是，我喜欢你。”
夏哲表情复杂。
他长得好看，以前不是没有被男男女女表白过。换是其他人，夏哲现在就可以直截了当划清界限。
但是封弋泽不同，对方算是个对自己极为特殊的人物。
在封弋泽成长过程中，到底是他在手机里看着长大的。在穿越过来后，也是封弋泽陪伴自己好多年。
夏哲没办法说出什么强硬的话来，他只是很僵硬地试图梳理出一二三点来：“是不是今天看到我手机里那个片子，你青春期，比较冲动，误以为是喜欢……”
“不是。”封弋泽飞快打断他，很坚定地又重复了一句，“我喜欢你。”
夏哲感觉头疼：“那是因为我对你好，所以才误以为……所以才觉得……”
他老脸一红，没好意思把“喜欢我”三个字说出来。
但是封弋泽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封弋泽回想起情感最初的萌芽，但是已经无法去溯源。
或许是在第一次成长那天旖旎的梦境，或许是每一个漾开的甜甜笑容，或者再早一点儿，是他无数次拿起手机视频通话，在抬起头的那瞬间可以看到青年温柔的眉眼。
情不知所起，等发现时已经无法割舍、一往而深。
夏哲问出那句话时，久久没有听见回答。
他挪到床边打开灯，回头的瞬间，就看到原著中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主角，正用大狗狗那种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
夏哲眼角一跳，刚要说点儿什么，就见对面的人急切地打断他：
“哥哥，你先别拒绝我，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
封弋泽想起李倩说过“要在对方不反感的前提下进行”，于是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夏哲脸上的表情。
幸而哥哥似乎只是显得尤其震惊，但并没有什么厌恶、反感的情绪在里头。
夏哲眉心直跳。
他对封弋泽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一年级被欺负得很惨，却坚强板着小脸不哭的小屁孩。
结果一眨眼，小屁孩突然变成一个长手长脚的大孩子，还宣称要追自己。
这让他有点儿莫名害臊，脑中不受控制想起“老牛吃嫩草”这几个字。
然后他在脑中“呸”了一声，自己现在还是个少年，一点儿都不老！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上赶着要被啃的嫩草又急切地拉住老牛两只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夏哲感受手下跳动飞快的心脏，那是少年一番赤诚的热意。
个小屁孩还要追人。
夏哲莫名很紧张，还害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这里。
封弋泽长臂一伸，拦住即将下床的人：“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他时刻都在注意对方脸上的表情，见夏哲除了几分震惊，还有面上淡淡的红晕，确实没有什么不悦的色彩。
放下心的封弋泽勾唇一笑，终于露出骨子里那点儿恶劣出来：“上了我的床，就没有下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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