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营业第二十二天
第22章
那日过后，犟犟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与此同时，阿媛的面摊也开业了。
一开业便十分火爆，早上那些赶不上煎饼的客人们闻讯捧场：“早该如此了，小娘子的饭馆若开业，我等第一个前去捧场！”
阿媛笑：“公子说话可要算话！”
“那是自然！小娘子放心！”
叶一伊有时候挺感激阿媛的，有阿媛在，生意更好了，她比自己更热情圆滑，天生适合做生意。
小蝶坐在一边抱着犟犟，犟犟现在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那腿，苏夜青几次查看，也只能惋惜摇头。
叶一伊难过的不行，但更多的是心疼，她摸了摸犟犟的耳朵，语气坚定：“就算犟犟以后瘸了，我也会养着它一辈子。”
-
辰时过后，虹桥越发的热闹和忙碌了起来，叶一伊的小摊跟前永远都站满了人，这小小的一块儿地已经显得有些局促，还有不少老主顾热情的给叶一伊的小摊起了名字——叶氏小摊。
一辆马车又在街对面停下，片刻后，车上下来了一身穿玉白色长袍，乌发束起的男子，身后跟着一憨厚可掬的奴仆，黄福全穿上便装之后，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赵澈咳嗽一声，黄福全立马带着顺岁朝后退了几步。
叶一伊的小摊儿前现在人还不算多，赵澈抬了脚，很快走到了叶一伊的面前。
说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自三岁开始上学堂，六岁习武，赵澈人生中紧张的时刻屈指可数。
可如今——
“郎君要些什么？”叶一伊一边熟练的摊着煎饼一边问。
“三套煎饼，不，六套。”
一般这样的大主顾便会让叶一伊留心，更何况传入耳中的还是清澈温润的声音，叶一伊一抬头，便撞入了一双狭长的凤眸之中。
“郎君第一次来？”叶一伊笑。
赵澈愣住，片刻后微微点头，之后又立马摇了摇头。
叶一伊被他的样子逗笑，这样好看的郎君，倒挺内向的。
只不过……
叶一伊眼神晃了晃，似乎在对面郎君的背后看见了一条——
尾巴？！
她一定是眼花了。
“一共六套煎饼，郎君收好。”
“多谢。”赵澈接过叶一伊手中的煎饼，不可避免的微触到了她的指尖，霎时，赵澈想到了之前被她抱在怀里撸毛的场景，耳朵迅速泛上一丝薄红，堂堂太子，此刻竟像个愣头青一般提上煎饼转头就走，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仓皇而逃。
阿媛都被这郎君“吸引”，走过来笑着戳了戳叶一伊的胳膊：“这个小郎君，怪可爱的。”
叶一伊摇摇头，笑着指了指赵澈的靴子。
“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郎君。”
“当官的？”阿媛看到了赵澈的官靴，惊讶道。
“是，品级应该还不低。”
阿媛：“这可就稀奇了。”
叶一伊收回视线，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虹桥官道商道热闹纷呈，遇见几个品阶再高的官都不奇怪。
赵澈回到马车后，懊恼极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表现如此差劲，还不如街道两边随意和小娘子搭讪的小商贩。
丢人。
……
一连三天，赵澈每日都在叶氏小摊上买六套煎饼，这一来二去的，叶一伊忍不住问他：“郎君是要给同僚带吗？”
赵澈这几日都是买了就走，今日叶一伊又主动和他搭话，赵澈以拳掩唇咳嗽一声：“算是吧。”
整个大梁有人敢自称他同僚的话。
叶一伊笑了：“郎君和同僚的口味倒是一直如一的。”
赵澈耳朵尖又慢慢红了，他每日要的六套煎饼里，芫荽和酱料的口味完全一致，这属实算不打自招了。
赵澈咳嗽一声：“小娘子手艺颇好。”
叶一伊笑着帮他把煎饼一一装好，又从旁边的点心篮子里装了一块儿蛋黄酥：“今日新上的点心，免费送的。”
“多谢。”赵澈接过。
叶一伊每日小摊前的主顾越来越多，赵澈身后排队的人自然也不少，在摊位前逗留的久了，后面总有人有些抱怨。
“前面的！快些！”
后面一络腮胡壮汉不耐。
赵澈面对叶一伊时向来温和好说话，但回头的刹那，那络腮胡壮汉便不敢再发一言了。
“您、您慢请。”
叶一伊不知发生何事，直到赵澈的六套煎饼全部做好，赵澈接过，道：“小娘子可有考虑过开饭馆？”
叶一伊笑：“自然，不过现下还是打算一步一步来。”
赵澈若有所思，并未再言。
或许是因为赵澈这几日总来的缘故，叶一伊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郎君贵姓？”
赵澈微怔，余光忽瞥到不远处的巡防官兵。
“沈。”
这下轮到叶一伊愣住了。
待赵澈走后，阿媛立刻凑到跟前：“阿伊，他说他姓沈！！你听见了吗！沈诶。”
叶一伊：“……沈姓很多。”
“姓沈的官家也这么多吗？”
“……”
阿媛嬉皮笑脸的跑走了，叶一伊朝赵澈马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总觉得这位郎君，有些许的熟悉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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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小院，犟犟和小蝶正在院子里玩球，阿媛先去打水做晚饭，叶一伊则清点这段日子的总收入。
摆摊已接近两月，叶一伊手上如今已有二十两，这二十两还是将摊位租赁费去除之后的结余，倒也算是小赚了一把。
只不过在虹桥附近的一间门店租赁费用一月便是十五两，况且，租赁着实不划算，叶一伊的想法还是，自己能盘下来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倒是最划算不过的。
但盘一间铺子至少得一百余两白银，她如今还拿不出来。
“阿伊！吃饭啦！”
阿媛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叶一伊连忙起身：“来啦。”
阿媛如今做汤面汤饼是越发熟练，端午过后，夏天越发近了，叶一伊偶有一天提了句凉面，阿媛当晚便自己在厨房琢磨了出来。
凉面的面条要选细面，只细还不行，入口也得有弹性，煮好的面条迅速在凉水里过一遍，接下来就是叶一伊的灵魂醋汁了。
本朝如今已有胡椒，胡椒粉和大料熬过的醋汤少了一份醋味的酸涩，多了一份香料的香气，灵魂醋汁配上芫荽、胡瓜丝、胡萝卜丝、豆芽，花生碎，便做好了本朝的凉面。
阿媛一次性能吃两大碗。
“这绝对是最好吃的面！”
叶一伊笑：“要是有辣椒更好呢。”
这算什么。
“辣椒？是什么？”
“也叫番椒，我还没寻到。”
阿媛若有所思：“改日我也去寻寻，梁城这么大，肯定有卖的！”
叶一伊笑而不语，这东西若没有引进，怕还真的是难了。
晚饭过后，叶一伊又去包蛋黄酥了。
前段时间，阿媛从集市购置了一批新鲜的鸭蛋，叶一伊直接用酒给腌了，做成咸鸭蛋。
腌制一个月，刚好可取咸蛋黄。
蛋黄酥的水油皮也是用面粉和猪油混合起酥，外皮用鸡蛋液和面粉、糖混合揉搓光滑，发酵后分成大小均匀的剂子，油皮和油酥松驰的时间正好把晾凉的咸蛋黄用豆沙包好，将发好的外皮和油酥混合按压后包入一颗完整的咸蛋黄，虎口收拢，再包好的蛋黄酥上刷少量的蛋液撒几粒芝麻，便可以去烤制了。
烤好的蛋黄酥从中间切开，一颗蛋黄外层包着豆沙，再往外是油酥皮，层次分明，层层起酥。昨日阿媛和小蝶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点心，第一次就受到了高度好评。所以叶一伊今日多做了一些，明日去朝食摊上卖六文。
叶一伊烤完所有的蛋黄酥，月亮已经悄悄爬上枝头了。
阿媛笑着替她打好了水：“洗漱吧，明日再忙。”
叶一伊点点头，蘸了青盐净齿漱口，又仔细洁了面，最后擦了擦身，叶家小院便归于平静了。
但此刻，东宫那边赵澈的心里却是不平静的。
他已经一月没有再犯过“怪症”了。
用国师的话说，就是那次意外的遭遇让他脱离了变狗的命运，赵澈坐在床榻边，神色复杂。
“殿下。”
黄福全从外头小声走进。
“夜深了，该歇了……”
赵澈抬了抬手，黄福全立刻上去替他更衣，一边审视着赵澈的脸色，一边低声道：“殿下……太后那边又来消息了，说……明个儿是十五，让您去一趟。”
赵澈眉头微微蹙起：“皇祖母没说什么事吗？”
“这……”
“有话就说。”
“是……奴才只是听说，太后娘娘请了十余个贵家姑娘，明日应该都在呢……”
黄福全说完后大气都不敢出，赵澈眉头越蹙越深，长指微捏，挥了挥手，黄福全立马退下了。
从殿内出来后黄福全才劫后余生的看了看内殿。
殿下最近的脾气好似好了许多，看来那位小娘子，可真是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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