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写完后，江衍试探地递给温寒迟，看着他问：“你要不要也写一句？还有位置，可以在我这句话下面写。”
他充满笑意的眼底含着几分期许，兴许又怕自己的这份期许太明显了，稍微压制住。
这样子，谁都拒绝不了。
温寒迟被那双黑眸看的心里柔软无比，他垂眸盯着江衍手中的照片，过了一会儿伸手接过，在江衍那句话下面写了一句话。
——嗯，开心。
那字写得强劲有力，极为好看。
江衍微微起身看到后脸上笑容更多了。
温寒迟将照片递给服务员，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服务员直接将照片挂在了一楼美食墙上。
江衍心思都在照片上，快速吃完面后，借着去卫生间的理由，往一楼去。
他美食墙那么多张照片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温寒迟的合照，拿出手机对准，确定好角度狂按拍摄键，简单检查没问题后收起手机，跑回楼上。
旁边被他拍照吸引的人瞥了一眼照片，见那照片中头发有些长的少年目光温和地看着身侧的少年，笑容中显而易见的欢喜。
两个人乍一看像是情侣，仔细看，又会发现有些距离感的。
江衍轻手轻脚地回到位置上坐下。
“卫生间在一楼？”才刚坐下，对面的温寒迟突然开口。
他这句话问的没什么起伏，听着就好像是随口一问。
江衍有种偷拍被发现了的心虚感，含糊地应了一声，抬头时发现温寒迟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那样的神色让江衍登时变得手脚无措，结巴解释：“一楼也有，卫生间。我之前不知道二楼有……所，所以去了一楼。你……吃完了吗？”
“嗯。”温寒迟不说自己信，也不说不信，只说，“味道挺好。”
“那我们下去。”江衍起身，笑着说，“今天我请客。”
下去付钱的时候，温寒迟朝美食照片墙看了两眼，江衍以为他感兴趣，指着两个人合照所在的位置：“你要去看看吗？我们的合照在那边。”
温寒迟没有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江衍：“你怎么知道？”
“啊？”
“你怎么知道照片在那里？”
江衍一怔，瞬间低头。
完了，刚刚服务员是直接拿着照片下去，没告诉他们贴在哪个位置，如果不是他下来偷拍，根本不会知道照片具体位置。
现在完全是变相承认自己下楼看过照片了。
“我猜的。”江衍快速说完，僵着身体站在前台，打开手机，想用app支付。
在看到桌面壁纸的那一刻，他猛地反应过来，用手盖住手机屏幕，却还是慢了一步。
身后的人似轻笑了声，显然已经发现他桌面壁纸。
温寒迟上前一步，望着眼前背脊僵直不动的人，嗓音低沉道：“偷拍我当做壁纸？”
“没有没有！”江衍慌忙道，发现收银员还等着自己付款，连忙打开app扫码支付后把手机塞进口袋，往外面走去，“不是我偷拍的，别人拍的，我……截图下来的，真的不是。”
他低着头，走得很快，嘴里不断解释着，眼看着步伐歪斜，就要撞到玻璃。
温寒迟快步上前，一手拉住他的手腕，一手护住他的侧脸，把他挡在距离玻璃门两厘米远的位置。
掌心炙热的温度直接将点燃脸颊，烫的江衍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温寒迟。
少年眉眼漠然，薄唇微抿，低头看他时眼底流露出一丝紧张。
江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身后有人低咳几声：“两位，可以让让吗？我出去。”
江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温寒迟姿势乍一看太像他躲在温寒迟怀里，连忙躲在一边道歉，让后面的人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江衍才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走出门外后对身后默不作声的温寒迟道谢：“谢谢。”
“那为什么把我当做壁纸？”温寒迟盯着江衍。
“很明显啊。”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江衍勾着手指，紧张到眼睛四处瞟，“我要不是喜欢你，拿你的照片当壁纸做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他的耳朵就倏然红了。
温寒迟无声失笑，说：“江衍，你那么喜欢我吗？”
江衍没有任何犹豫地点点头：“喜欢啊，喜欢了好多年，不过我不会打扰你的。如果你不想让我喜欢你，我……努力。”
他刚想打量一下温寒迟的表情，结果突然听见“噗”一声，惊愕抬头。
温寒迟弯着腰，用手紧紧地捂着嘴，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来，滴在地面上，像是一朵鲜红的花绽放。
刺目的红色让江衍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死死地抓住温寒迟的手臂：“你怎么了？为什么又吐血了？”
他拿出手机要打120，被温寒迟阻止了。
“我没事。”温寒迟闭了闭眼，心想反正吐了一次，也不介意吐第二次，这么一想，他还能笑出声，“江衍，之前没给你的回答，我现在给你。可以，你可以追我，但能不能追到，得看你自己。”
温寒迟低下头，吐出第二口血。
胸口刺痛感遍布，让他脸色苍白如纸，手指颤抖起来。
江衍立刻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的没事。”温寒迟微微缓过来，拿出纸巾擦拭干净手指，被血染过的唇微微上扬：“江衍，记住我的话，不因为我以后的任何态度怀疑我今天说的话，好不好？”
对上他那双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眼眸，江衍有些恍惚。
这不是错觉，温寒迟对他的温柔在这一刻是真实的。
他下意识点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温寒迟说。
“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江衍扯着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医院。
他比温寒迟紧张多了，到了医院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医生一开始以为他吐血了，听见他说是温寒迟，立刻开始给温寒迟做检查。
“没什么事。”几番检查后，医生看着结果说，“身体挺健康，什么事儿都没。”
“那他怎么会吐血？”江衍仍旧不放心，担忧地问。
“这个我也很好奇。”医生看着温寒迟，“你除了吐血还有什么症状吗？”
“没有。”温寒迟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医生摇摇头，最后只说了注意事项，以及有事立刻过来就医。
吐血却查不出症状。
出了医院，江衍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温寒迟说的那些话，觉得很奇怪：“温寒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话让温寒迟眼皮一跳，他沉默半晌，低声问：“如果有呢？”
“如果不能告诉我就算了，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吐血到底怎么回事。”江衍想了想，“实在不能告诉我，或者是你告诉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就别说了。”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温寒迟有些出神。
他诧异江衍能猜到他的想法，又觉得江衍好像与他们三个人一样重生了。
如果真的和他们一样呢？
温寒迟直勾勾地盯着江衍的眼睛问：“你之前有没有见过我？”
“有啊，小时候。”江衍不假思索地说。
“不是小时候。你觉不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很熟悉，好像你做梦的时候梦到过。”他没放过江衍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但从头到尾只看到了迷茫。
“没有，我没有做过这样子的梦。”
温寒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记得。”这件事值得江衍开心很久，他笑着说，“你说我可以追你，但能不能追到看我自己，后面不能因为你对我态度怀疑你答应我的事。”
温寒迟缓缓地说：“你不觉得我奇怪吗？”
江衍摇摇头：“不会呀，为什么这么说？”
“一会儿对你很正常，一会儿对你很冷漠。”温寒迟抬手，将他有些凌乱的刘海整理好，“江衍，我想请你相信我。我不想对你这么冷漠，我……”
额间传来的轻柔动作让江衍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享受的神情看起来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他打断温寒迟的话，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温声道：“我相信你，既然是不能说的秘密，那就不要说出来啦。”
温寒迟一怔，陡然失笑。
见他笑了，江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自己主动用脑袋蹭了蹭，弯眸道：“温寒迟，你已经同意我追你了，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开始追你了，你觉得烦我都不会停止的那种。除非你有喜欢的人了，或者是我不喜欢你了。”
精致白净的脸因为笑意看起来无比温软乖顺，让人心跳加快的同时根本无法挪开目光。
温寒迟揉了揉他的头发，忽略身体传来的疼意，低声说：“不会觉得你烦，如果喜欢也只会喜欢你，不会喜欢你以外的。江衍，你……”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说那句话的资格。
而少年就好像猜出了他的想法，轻歪脑袋，笑容满面道：“好呀，那说好了，我也不会喜欢你以外的。”
“江衍这辈子只会喜欢温寒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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