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答案
《史记·孝武本纪》：“于是天子又刻玉印曰‘天道将军’，使使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立白茅上受印，以示弗臣也。”《汉书·郊祀志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
三国魏曹植《平陵东行》：“阊阖开，天衢通，被我羽衣乘飞龙。”唐郑谷《寄同年礼部赵郎中》诗：“仙步徐徐整羽衣，小仪澄澹转中仪。”宋苏轼《后赤壁赋》：“梦一道士，羽衣翩仙，过临皋之下。”
宋范成大《吴船录》卷上：“有夷坦曰芙蓉平，道人於彼种芎，非留旬日不可登，且涉入夷界，虽羽衣辈亦罕到。”宋钱易《南部新书》丙：“忽有羽衣诣门，延之与语。”清黄景仁《石鳌坞洞天福地遗址》诗：“羽衣散尽香火绝，时有丐者僵苔阶。”
杨具合上书桌上的书本，疲倦地合上双眼，用手轻轻的按按眉心，将身子靠在椅子上，长嘘了一口气，这么多的典籍，提到羽衣的也只有那么几处出处，心玥指的到底是什么啊？
老爷子静静地站立在窗前，抬起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心下却不禁暗暗苦笑，自从杨心玥她们来了之后，自己怎么也染上了抬头望月这个毛病。
杨一静静地站立在老爷子的身后，老爷子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一时间屋内静寂无声。
半响，老爷子突地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杨一啊，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杨一沉声答道，“老爷子，您何出此言啊？”
“唉，我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不如以前了。以前的什么事都难不住我，自己觉得混身使不完的心思，越是复杂的东西越是喜欢，现在呢？”老爷子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恨不得所有的东西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半点脑筋也不想动了。”
老爷子长叹一声，转身走回桌旁坐下。
杨一随步跟在了老爷子后面，待老爷子坐定，连忙上前一步倒了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老爷子请用茶。”
“好，好，还是杨一好啊。”老爷子笑着接了过来茶杯，刚递到唇边，刚要饮用，突地想起一件事，随手将杯子放到桌上，上下打量一番杨一，呵呵地笑了起来。
杨一低着头，眼角的目光梢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眼里划过一丝不明的光，转瞬即逝。
“请老爷子训示。”杨一低着头，眼睛紧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呵呵，”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和蔼地说道，“你呀，就是跟我太客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把当成爷爷，说起来，你还真得喊我一声爷爷啊，可是，你看看你。。。。。。”老爷子笑着点点杨一。
杨一也是一笑，恭敬地答道，“老爷子厚爱我，但是礼不可废，越是这样，杨一越得谨慎守礼才不负老爷子的栽培。”
“你呀，你呀。”老爷子笑着指着杨一，复又指指眼前的椅子，示意道，“坐吧，坐下陪我说会话。”
杨一惊讶地抬起头，看看老爷子，抿着嘴，一句话也没问出声，坐了下来，一言不语地等着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看着杨一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
“嗯，不错。”老爷子将茶汤在嘴里一轮后咽下，然后意出望外的举起茶杯送至眼前，仔细端详着，“这个是什么茶叶啊，味道真不错。”说完，还回味的点点头。
杨一一笑，平静地答道，“这个是我从杨凡家里得到的。”
“什么，凡丫头那里的？”老爷子一愣，诧异地问道。
“是的。”杨一小心的观察着老爷子的眼神，老爷子听到杨凡名字那一刹那的惊讶没有逃脱杨一的眼睛，杨一心里暗暗出了一口气，琢磨道，“听说杨凡是老爷子的软肋，看样子果然不错。”
“是我去找心玥之前，偷偷潜进她的家中，无意中在杨凡的卧室里发现的，当时一闻之下，发现味道十分的好，但是我没有查出是什么，就暗暗给带了出来。”杨一笑着解释道，说到这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我是知道杨凡那里肯定会有好东西，所以才偷偷给带了出来的。”说完，又解释道，“我自己偷偷泡了一杯，感觉真的不错，味道比闻上去还要强上百倍，而且饮用后感觉特别的舒缓，因此就没上交。”
“那你为什么？”老爷子用手轻轻点点茶杯，发出清冷的声音。
“那是因为我看老爷子这几天太辛苦了，饭没吃多少，觉也睡不好，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所以我才想到这个。”杨一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说起来，这个还得感谢杨凡才对。”
“凡丫头啊。”老爷子感慨地说道，“不过，杨一还是谢谢你啊，你是个好孩子。”老爷子站起身来，走到杨一身边拍拍杨一的肩膀。
杨一激动的要站起身来，被老爷子一下子给按了下去。
“不用这样的，坐坐，我也坐，咱们说说话。”老爷子笑着坐了回去。
“杨一啊，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啊。”老爷子突地石破天惊的冒出一句话来。
正在正襟微坐的杨一一下子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站起身子，嘴唇一下子煞白，哆嗦道，“老爷子，我没有怨你啊，我。。。。。。”
老爷子笑着点点椅子，“坐下说，坐下，杨一，你不要紧张，你听我把话说完。”
杨一哆嗦着坐了回去，半拉屁股挨在椅子上，好象随时要蹦起来一样。
看着杨一诚惶诚恐的样子，老爷子心里一笑，“杨一啊，不要紧张，我说的是你是不是在怨我让影一在老宅里假冒你啊。”
“没有，”杨一下意识的反驳道，一下子站起身子。
等杨一看着老爷子责怪地看着自己时，才反应过来，又重新坐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答道，“老爷子，我知道这是您的计策，我怎么敢抱怨您呢。我只有服从。”
“呵呵，”老爷子一笑，拍拍手道，“那就好，杨一，不要怨我啊。我只是太想完成族里的愿望了，要知道这可是历代族长的任务啊，现在都要成心结了。”老爷子自嘲地一笑，“我呀，要是早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些事，当初也就没必要支产试探那个杨心玥了。”
杨一谨慎地选择着字眼，“其实老爷子，我个人觉得心玥还是有点门道的，在老宅那回她能和画低像互相吸引，差不点就触摸了过去，还有试练的时候，再加上给凭自己找到书阁，还有这次她晕迷之前说的那个羽衣，我觉得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没错。”老爷子肯定的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羽衣到底是什么啊。”老爷子站起身子，双手抱在胸前，思索着。
“还有我有一事不明，那里被视为禁地的秘境，还有那个什么书阁里怎么会就是些杨家历史啊？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啊？”杨一不解地问道。
老爷子斜睨了杨一一眼，“我也不知道，我当初进入书阁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当去问上任族长的时候，上一任族长说他也不知道。”
“什么？”杨一傻了眼，“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道。”老爷子笑了笑。
这么干脆的答复让杨一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了，今天叫你来有二件事。”
“是。”
“第一，继续跟着杨心玥，一定要查出她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第二，有一个人，你见一见。”老爷子双手交合，啪啪地拍了几巴掌。
杨一一惊，心下暗暗琢磨，难道是杨乐他回来了？
“一少爷。”自屋内走进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杨一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杨一疑惑地转过身，一下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呼道，“是你。”
“是。”来人毕恭毕敬地向杨一深施一礼，“一少爷，是属下，前番属下多有冒犯，还请一少爷多多谅解。”
杨一一下子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死死地盯着来人。
来人身着一身淡青色中山服，额前一缕留海服贴的贴在额前，微微低着的头，神态恭敬而又安祥，如果是心玥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大叫起来，这分明又是一个杨一。
杨一讥讽地看看来人，淡青色的衣服，再瞅瞅自己身上的天蓝色中山装，嘴角的讥笑更大了。
按照规矩，光和影是相辅相成的，但是影永远变不成光。
因此作为影子们无论模仿主人再怎么象，也不能完全装扮的跟主人一模一样，同时存在。
“影一。”杨一狠狠地自嘴里吐出这个名字。
影一作为自己的影子，自小就在暗处与自己一同长大，在暗处观察着自己，学习着自己，模仿着自己，自己还记得第一次影子被老爷子带到自己面前，自己发现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时，那种窒息感还有恶心感，畏惧感。
影一温顺地应声答道，“是，主人。”声音清和温雅，哪里还有半丝在老宅时的疯狂。
杨一闭上眼睛沉默半响，才吃力的将身子转向老爷子，一句话不说，但是却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老爷子呵呵着，上前拉起杨一的手，“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气的，但是别望了你可是我精心栽培出来的，我们现在面临着族里的重大时刻，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精诚团结，一切以大局为重。”
说完，又指了指影一，“他上次毕竟是听从我的命令，所以你不能对他有怨气。”
杨一一股酸气一下子涌上了喉咙，老爷子使劲的拍了拍他被握着的手，杨一才努力将这股酸气又咽了回去。
杨一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是。”
老爷子满意的拍拍杨一的手，“好好，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半天了。”
“是。”杨一向老爷子一鞠躬，复又恶狠狠的盯了影一一眼，方才走出房门。
影一一直保持身影不动，直到杨一出了屋门，才直起身子，上前一步，担忧地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看杨一他好象对您的这个决定很不满意啊。而且他对我有点。。。。。。”
“有点什么啊。”老爷子拉长了脸，沉声喝道，“那是你主子，你竟然敢直呼其名。”
“是，是。”影一慌忙的应声，复又小心的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一少对您不满，影响您的计划吗？而且，”影一委屈道，“您不是说过一少脑后有反骨吗？我还怕他会对您不利啊。”
“不利，他也配。”老爷子轻蔑的笑道。
“如果他这次一点表示没有，喜怒不现于色，我才要吃惊呢？但是他这个样子，”老爷子点点头，“确实应该是他应该表现出来的啊。虽然他是我带出来的，可是却没单独执行过几次任务，如果什么事他都能无动于衷的话，那才要出大问题呢。”
“是，老爷子高瞻远瞩，思谋远虑。”影一恭维地说道。
“不过。”老爷子话风一转，目光炯炯地盯着影一，“你还要给我好好地盯着他，他对那个杨心玥感觉不太对，你给我看住了他。我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事。”
“是。”影一高声答道。
与此同时，心玥房间内，梦珠一筹莫展地看着静静睡着的心玥。
宁枫坐在桌前，一手拄着头，另一只手在腿上无意识的敲着。
“羽衣，到底是什么啊？”宁枫在心里暗暗思索着，想着刚才看到的有关羽衣的解释，突地一笑，想起一种解释来，“羽衣，一股昆虫。”
“哥，你在笑什么啊？”梦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见宁枫在笑，不解地问道，“心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都要愁死了，你还有心情笑。”
宁枫抬眼看看梦珠，嘴角抿了抿，一把把梦珠拉到眼前，坐下。
梦珠不解地看着宁枫，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干什么啊。”
“没事。”宁枫认真的看着梦珠，双手按住梦珠的肩膀，“梦珠啊，你看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跟我仔细说说心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羽衣的。”
“哎哟，你烦不烦啊。”梦珠不耐烦的推开宁枫的双手，“我都说了八百回了。”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落下什么。”宁枫一把拽住梦珠，正色道，“这个很重要，我有感觉这个关系到那个杨倩的觉醒，还有杨凡阿姨，还有。。。。。。”
“行了行了。”梦珠双手一横一立，作了一个打住的姿势，“哝，我再说一回，你仔细听好了，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今天宴会后，心玥说我们俩个好长时间没有一块说话了，就一起睡了，想在睡前聊聊天。结果聊着聊着就困了，然后她就先睡着了。”梦珠歪歪头，仔细回想一下，又接着说道，“大约二点左右吧，心玥突然惊醒了，醒来后很惊慌，说是作了一个恶梦，然后就走到了那个地方，”梦珠用手一指窗户前，“在那里看月亮。后来我也过去了，我问她作了什么恶梦，她也不说。然后就很痛苦的样子，抱着头，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喊疼。我刚要去喊人，结果她就喊了一声羽衣，然后就晕过去了。之后你们就来了。”
宁枫托着下巴，仔细地听着，梦珠的话跟以前她叙述的一模一样，完全找不到不一样的地方。
“还要知道什么？”梦珠嘟着嘴问道。
“没有了。”宁枫低垂头，无奈的摇摇头。
“那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先看着心玥。”梦珠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你如果刚听说羽衣，你觉得是什么啊？”宁枫不死心地突然问道。
“衣服啊。”梦珠理所当然的答道。
“衣服？”宁枫不确定的问道。
“是啊。”梦珠转回身，“羽衣一听上去就是羽毛做成的衣服啊，要不然能是什么？”说到这，梦珠恍然一大悟笑道，“你在这里纠结半天，就是在想羽衣是什么啊？呵呵，你可真行啊。”
“衣服。”宁枫呆愣半天，“答案竟然会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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