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玉玺
青莞进入赤岩壁，抬手揭下墙上那张空白榜文。
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等青莞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滞在原地的众人方才重新回过神来。
榜文收进去之后没多久，便有人将青莞迎了进去。
冲着楼梯是条狭长的走廊，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来人提着一盏加罩顶的白纸灯笼走在侧前方。灯笼上画着一只奇形怪状的猛兽，头上三只角，眼睛腥红如铜铃，大开的嘴露出长长的獠牙，做蓄势前扑状。
灯光非常弱，只能照亮脚下半步远的地方，是以青莞一直到了走廊尽头，都没有看清两旁是什么样子。
那人停下脚步，抬手一推，一扇门无声打开，接着后退一步向青莞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她进门，房门立刻被关上，青莞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她正前方不远处，有轻微的呼吸声。
舒缓、悠长，是个高手。
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对峙。
足足过了一盏茶时间，那人才轻笑一声，将一颗夜明珠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室内顿时亮起了淡淡的莹光。
那人指了指青莞身边的矮几，道：“请！”
青莞转头，矮几上放着火折子和一盏烛灯，还有一封信。
她跪坐在矮几旁，依言点燃蜡烛，借着烛光展开了信封里的那张薄薄的纸。
这一看之下，青莞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上面内容不少，包括了她和养父母的姓名、籍贯，还有她与小七、小乔所做之事，甚至连几个月前她被冯大柱抵债给彭飞、又被刘熙救下的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这些人的眼中；
原来这所谓的空白榜文，果真是为她而设。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找到她呢？
小七知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青莞心下暗暗自责：看来前世的遭遇真得改变了她的性情，她已经无法再真正去相信一个人，哪怕这个人一直视她为生命。
她定了定神，暗自思忖道：既然赤岩壁直接向她亮了底牌，除了与他们合作，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青莞就着烛火将纸张点燃，看着它变成一堆灰烬，抬头看向那人。
那人感受到青莞没有任何波动的呼吸，眼中忍不住露出赞赏之色：“阁下果然好气魄，比起那些英雄男儿也毫不逊色。”
青莞冷哼一声道：“你们如此费尽心机引我前来，不会是和我谈论这些无聊话题吧？”
那人轻笑：“阁下所言甚是。的确，这张空白榜文确为阁下而设。阁下可记得，以前赤岩壁悬赏榜上，曾经也出现过阁下的大名。”
青莞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人也无需青莞回答，自顾自说道：“凡是登上我赤岩壁红榜的人，我赤岩壁想他死，他就一定活不了；可我赤岩壁若想他活，他就一定死不了。”
这话倒不是吹牛，赤岩壁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青莞没有指望那人会将幕后黑手告诉她，为金主保密，是赤岩壁的规矩。
违者，死！
他在暗示赤岩壁会对青莞接下此榜保守秘密，并保护她的性命安全。
她看着那人，冷冷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那人将一只折成飞燕的纸甩向青莞，青莞抬手接住，展开。
上面画着一块玉雕：方形的底座，盘踞其上的龙做仰天怒吼状。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玉玺？
似乎感受到青莞的惊骇，那人点头道：“这的确是块玉玺，是前朝灭亡时便莫名消失的玉玺。”
“你们，找到了它的下落？”
那人坐在昏暗处，浑身罩在一顶黑色帷帽里，声音也刻意改变过，听不出真实声音也难以判断其确切年龄：“不错。”
他的指间再次出现一只飞燕，青莞抬手阻止道：“且慢！”
那人声音顿时有些阴沉：“怎么？”
“任务，我可以接。”青莞声音清冷，“不过我有个条件。”
那人低低一笑，道：“阁下说说看？”
“任务的报酬，我想自己定。”
“阁下是对我赤岩壁没有信心，会苛待阁下？”
青莞面具下的脸微微一热。
赤岩壁重规矩，开出的价码亦是公平公道，甚至还十分优厚，所以才能得到江湖众赏金猎手的推崇。
但她有自己的思量，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青莞希望能通过这个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未等她回答，那人已经再次说道：“阁下何不先听听我赤岩壁开出的价码是否合意。如果阁下还有其它要求，我们可以再商量，如何？”
既然对方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青莞抬手示意那人继续。
那人将飞燕放至面前的案几上，轻咳一声道：“此次任务如果完成，酬劳是一个身份和万两黄金。”
“一个身份？”青莞心里怦然一动，不动声色问道。
“不错，一个身份。阁下现在最缺的，就是我赤岩壁能够给予的。”
青莞捏了捏手指，道：“什么身份？”
“丐帮长老。”
这个世上，消息传递全靠人。没有人脉，她就无法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最新的消息，也就无法在别人出手之前抢得先机。
而丐帮，人数最多、行动范围最广，消息也最灵敏快捷。却是纪律最严明，赏罚制度最严格的帮派。
只是想要得到丐帮的认可却非常难，平日就算花银子买消息，得到的大多都是被丐帮长老以上的掌权人筛选首肯剩下的东西。
如果能得到丐帮长老令牌，她就可以在最快时间内得到最有用、最真实的情报。
这才是她真正需要的！
青莞眸光一凝：赤岩壁能够许诺如此身份，必定与丐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而赤岩壁作为酬劳的银票，全部出自天下最大的、名为“富恒祥”的钱庄。
也就是说，赤岩壁拥有天下最大的人脉和财源。
难怪赤岩壁存在这么多年，朝廷却对其视而不见，想来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有能力管。
一个遍布天下、凌驾于朝廷之上的组织，它的幕后主人是谁？
这个人，才是天下真正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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