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火凤之泪
“他伤势过重昏过去了。”闻人墨叹了口气。
“凤卿师兄。”水玲珑抿了抿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凤卿的脸色也很难看，“九哥常年云游在外，我却不知道原来凤族的大部分客卿长老都已被他收入麾下，问道大会我不在族中，他三番四次闯凤巢，族中有我的亲信给我发了密信说九哥恐怕有反心，不得已我才向师门求援，微生师弟他们才会随我来凤族。”
明颜夕、空桐夙、微生子游、顾云烟、水无痕和齐容等人现在都站在沈归离身后：“我们确实是受师傅吩咐才来凤族的。”
“他闯凤巢做什么？”水玲珑皱起了眉头。
“凤巢藏有我凤族至宝，且能者居之，只要可以闯过凤巢里的重重考验就可以带走那一层的宝物，长诀师兄的凤箫剑魂就是我从凤巢第六层带出来的，可是九哥他……”
“他闯凤巢带出了什么？”
族中的长老站了出来，看着凤九神色复杂：“第一次他闯到了第六层，没有闯过，一到五层的东西他什么也没拿。第二次他闯到了第七层，身受重伤被打落朝凤崖，什么也没带出来。第三次他已经闯到了第八层，可是没闯过，也是什么也没带出来。”
“那他到底要的是什么？”沈归离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恐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凤卿摇了摇头。
“凤巢里面有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知道，可是也并不是很清楚，许多宝物因为年代久远无从考证，所以并不清楚到底在哪一层。”
“那凤巢一共有多少层？”
“十层，还有一层天外层，相当于有十一层。”
“天外层？”
“天外层从来没有人闯进去过。”
众人沉默，凤殇长老沉吟道：“莫非他是为了火凤泪……”
火凤泪。
凤卿看了看水玲珑，那日，她可是问了他火凤泪的下落。
察觉到凤卿的眼神，沈归离有些不解的看向水玲珑，为什么这个时候师弟会看着玲珑呢？
君长诀想到麟邪说的那些话，这火凤泪他所知不多，可既然是凤族至宝，而玲珑当时又非要和归离一起来凤族，难道她真的是为了火凤泪而来……
凤九显然与玲珑是旧识，那么凤九若是为了火凤泪就有迹可循了。
看到君长诀的眼神，水玲珑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委屈走到他身侧，避开了凤卿探究的眼神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没有，我不知道九哥会在凤族，也不知道九哥为什么闯凤巢，为什么要争夺族长之位。”
“恩。”君长诀没有问什么，就算要问，现在也不是合适的场合。
“今日凤族死伤惨重，此事按过不提，将凤九关进铜雀楼，其余族人散了吧，下去疗伤。”凤卿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宜，眼神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水玲珑走了。
沈归离看着门内弟子也要下去包扎疗伤不禁感到头痛，为什么到哪儿都要管着这群小兔崽子呢。
众人散去，君长诀和沈归离将凤卿带下去疗伤，闻人墨站在水玲珑身侧幽幽地叹了口气：“至少你知道火凤泪在凤巢了，若是所料不错，火凤泪应该在天外层。”
“九哥真的是为了火凤泪吗？可是他为什么要火凤泪呢？”
“谁知道呢。”闻人墨笑着敲了敲水玲珑的头，“不过丫头，你是怎么认识凤九的？”
“你看着九哥不过和长诀师兄差不多年纪，实际上九哥已经几百岁了。”水玲珑扬了扬嘴角，“我才几岁的时候见过九哥，那时候的九哥就是这般模样了。”
“九哥生性散漫，喜欢云游四海，结交了我二哥，因而认得了我。”
“我小时候九哥待我极好，每次来龙宫都会带许多人间的吃食还有小玩意儿给我。”
“他和我二哥一样，什么都宠着我，我出事前不久他还来看过我，我被囚洞庭，他也来看过我，只是被天兵拒之水晶宫外……”
水玲珑慢慢沉默下来，可是九哥他真的是为了火凤泪吗？他若是为了我寻这火凤泪，那他又是从何得知她想要火凤泪的，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别想了，兴许他根本就不是为了火凤泪。”闻人墨安抚的说道。
明颜夕走近了水玲珑安慰的抱了抱她：“玲珑，你不要想太多了。”
“颜夕。”水玲珑搂着明颜夕，珍珠也在她们身边环绕着飞来飞去。
“颜夕，九哥他伤了凤卿师兄，长诀师兄肯定很生九哥的气，一边是长诀师兄，一边是九哥，我要怎么办……”
“玲珑，没事的，只要凤卿师兄愿意原谅凤九，不就没事了吗？”
“可是九哥联合碧水楼攻打凤族，凤卿师兄怎么可能不怪九哥。”
“碧水楼又凑什么热闹啊，真是烦死了，碧水楼不是只和伏龙门过不去吗？”
闻人墨笑了笑：“凤九是碧水楼的副楼主，你们不知道吗？”
“啊。”明颜夕睁大了眼睛，“不是吧，不是说凤九喜欢云游四海吗，云游四海的人也会被帮派羁绊吗？”
“个中缘由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闻碧水楼向来低调是因为碧水楼的楼主和副楼主都不怎么喜欢管理事务。”闻人墨道，“只是这几年凤九才开始打理门内事务，碧水楼也渐渐的有了名气。”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明颜夕看了一眼闻人墨有些奇怪。
“因为我也喜欢云游四海，所以听到的事情就比较多。”闻人墨笑得坦然。
水玲珑笑了笑：“闻人的确知道很多事。”
“那你知道凤九为什么要发动内乱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怎样才能把这一次的事情化干戈为玉帛吗？”
“不知道……”闻人墨看着明颜夕实在是觉得伤脑筋，这都是些什么问题……“算了。”明颜夕撇撇嘴，“玲珑玲珑，你给我说说这些日子你们都遇见了什么事情啊，居然还不告而别，你真的太伤我的心了。”
“告别也会很伤心啊。”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和长诀师兄去历练啊。”
“真好，都不像我成天在云中山，都快闷死了。”
“师傅还好吧？”
“都好。”
“那就好。”
水玲珑和明颜夕在叙旧，闻人墨早早隐去了身影，今日凤族大乱，根本没人注意到闻人墨往铜雀楼的方向走去了。
铜雀楼是千年玄铁打造的铁牢，四面八方的玄铁延伸到最中间锁成一个圆形的铁牢，凤族可以顺着铁链飞下去，寻常人却是得门而不入。
闻人墨闲庭信步般走进铜雀楼，一撩长袍，顺着铁链身形顺着滑下落到凤九面前，隔着铁牢，凤九瘫软在地。闻人墨手一招掌心一青花瓷小瓶，弹开瓶塞，浓郁的血脉之力弥漫开来，将瓶中的一滴精血送入凤九体内，一阵火红的光芒闪耀开，闻人墨叹了口气，将手中小瓶收入袖中。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凤九才醒来，睁开眼看到男子负手而立，长袍起扬，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没想到我们再见的时候是这种场景。”
“她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妹吗？”闻人墨看着凤九，眼里流露着一抹复杂。
“六年了。”凤九想到当年那个笑着叫他九哥的小姑娘语气就温柔了起来。
“为了火凤泪。”
这是肯定句，那是他视若珍宝的小妹，为她一笑江河拱手哪里有什么不值得。
“当年我没能护好她，也没能助敖莽。”凤九叹了口气，那是他最后悔的事情，挚友生死不明，疼爱的妹妹被囚洞庭，他这一生的最无力的事莫过于此。
“罢了，随你去吧。”闻人墨看着凤九，多年的好友他哪里不知道他的执着，况且，自己不是也还执着着么……
想起那女子回眸盈盈一笑，闻人墨脸色也柔和起来：“凤巢，你能闯过天外层吗？”
“闯不过。”凤九神色暗下来。
“那我呢？”
“我不知道。”实话实说，闻人墨与人过招也没拼过命，都是让别人拼命自己指点江山尚有余力，天外层是个传说，谁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考验，可他连第九层都还没闯到。
“若你和今日与我过招那人联手，有一拼之力。”那个人的功力绝对在他之上。
“君长诀么。”闻人墨笑得玩味起来，“他可是你小妹的心上人。”
“你，你说什么？”
这般紧张的神色，真的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在意么。闻人墨心里叹息一声，玲珑，你可知道这满腹深情。
若是知道了，你又该如何……
“没什么。”闻人墨道，“我会想办法救你。”
“不必了，我和凤卿和凤族已经是没办法补救了。”
裂痕如此之大，他是叛族之人，如何敢奢求原谅，只是这生他养他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留恋，他却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至少你还有碧水楼。”转身飞上平地，俯瞰铜雀台，他知道他抉择得痛苦，可是有的路，只要选择了，就算是一条死路，就算是走到穷途末路，也要走下去。
必须要走下去，为了责任，也为了承诺，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凤九想守护的他的小妹，而他要守护的，何尝不是心里那回眸的盈盈一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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