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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契约


五王府

        皇帝,谁不想当?且不说想不想,若是当不了,哪个皇帝会允许竞争对手好好活着,软禁算是客气的,折磨的不死不活才是王道。这么一来,就算不想当也要拼命了。二皇子贵为长兄,错在锋芒毕露;七皇子甚喜舞文弄墨,暗中纠结的朋党也不容小觑;最小的九皇子看似最没可能,但他的师父可不是省油的灯,名师出高徒。可怜了凤修筠受母妃拖累,并不得皇帝欢心,但其中缘故知情人讳莫如深,宫闱秘史又岂是人们想知道的就能知道的。

        皇帝积年累月身子早就出现异状,药一拨拨的用,终不见好转,团圆宴后,朝臣惶恐,纷纷上折子请求皇帝早日立储以固国。分队站边,朝野上下各个势力越发明朗。

        大宁朝从来不会阻止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作壁上观的皇帝本着“自古臣子不斗,皇帝岂焉能坐安稳”的态度放任纵容。此情此景几乎代代延续,成了不成文的传统,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很清楚,只要斗,阴的阳的赢的就是皇帝。

        蛋糕实在诱人。

        春暖花开的日子,蝶熙捧着五王府里借来的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快一年半了,离回去的时间越来越近,时间在空气里遁了形渐渐消逝在眼前。

        蝶熙想着,自己在看天的时候,人家在练功;自己在看天的时候,人家在练字;自己在看天的时候,人家已经去研究剑谱;等自己还在看天的时候,人家已经完成多少任务了。

        不是时间都去哪儿了,是自己看着时间走,还默默的对它摆摆手,不是不应该,只是止不住的就这么做了。惯性的坏习惯惯性的继续往更坏的地方发展,这个时候又开始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被留下,那个在轻衣卫的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是别人眼中那个人家的孩子?

        午后阳光照射进小屋,扫去一层阴沉,带来了金黄的粒子,不均匀的平铺在她浅眠的脸上。凤修筠推门的动作很轻,才走到窗前,蝶熙的手里已经握着一把短刀。

        “在五王府里这么没安全感?”凤修筠关上门走到窗前坐下,一手覆盖上她握着短刀的小手,轻轻的放下,“我有件事要你做。”

        蝶熙不做声,揶揄的看着他,自从那句想让宁清如做皇后之后,他就没了继续的动作,着实让人着急。

        “我要你杀个人。”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本意。

        “谁?”蝶熙的声音软糯中带着慵懒,却听不出一份对人命的在乎。

        “皇帝。”

        蝶熙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挡了挡嘴,“殿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看着凤修筠扬扬眉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殿下,属下是轻衣卫的人,位及危月燕和星日马,且不说会不会,能不能还两说。”

        凤修筠面容和煦的坐到蝶熙对面,“蝶熙,有句话说:女人无所谓纯洁,是因为诱惑的代价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足。你还没听我的条件,何谈能不能?”

        “能与不能本就不以意志为转变,既然开始已被刻上烙印,何必要去纠结能与不能?”

        凤修筠呵呵一乐,“华夏数千年都是奴性的民族,任何事以为以忠孝的道义为先就能解决,看到有人提出它意立刻冠上一个离经叛道的帽子,连想都不会先想一下为什么。”

        蝶熙想了想,没接话。

        “人们习惯用道义给自己画一个心灵上的慰藉,以为有了道义的帽子做事就不离经叛道了。什么道?道是万事的本源,是终极之真理,道义讲究寂空涅槃已达空明,悟道为觉而修为求,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换而言之,世人所谓道义究其根本究竟为以暴制暴,以恶掩恶,制其幻相以蔽心智,无谓善恶只求达观。你所谓的能与不能不过是你受到的道义给你上的枷锁,这一年我许你明眼旁观,除去纷争和名利,少了世俗的铜臭,多了自己去思考修行的空间,你以为的世界和你曾经以为的世界在这一年里我不会认为还是一样的,是不是?”凤修筠给自己续了杯茶,看着有些迷茫的蝶熙。

        蝶熙想了一会,摇摇头,“既然是肉胎凡体里带出来的奴性,被刻上的烙印是生进骨髓的,那又怎么会因为一年的不同而有转变?”

        凤修筠接口说:“无论是人之初性本善或恶,讲究的是一个变字,人生一世直至黄土盖顶,很多人把利处归为自己后天的修为而把毙处怪罪到娘胎里带出来的本性。不可否认人的成性确实与本性有关,但还是受了后世里那个想让你成为什么的人的影响。如我为帝王之后学王权之术中庸之道,你为轻衣卫一员学杀人之法冷酷无情,如果你不是你而是王侯贵府之女,你还要杀人吗?”凤修筠的眼神闪着精光,饶有兴致的等待蝶熙的回答。

        蝶熙思忖许久,自嘲的笑了笑,说:“即便如此,我已是我,木已成舟,再争辩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但是你倒有意思。”凤修筠放下茶杯,深吸了一口气说:“诡辩了这么久,平常人多少会问:‘那你要我怎么做?’或是“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许的世外桃源’,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交易就是利益交换,说了那么多许你的利看来太小。你天性傲娇,怕是我许的都不合你意,不如你来告诉我。”

        蝶熙的神情严肃,说:“皇位之争绝非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错全盘皆输,风险和收益全不成正比,这件事即使成功你又能得到什么?快感还是成就?”

        老皇帝传位给新皇帝,自己的想法固然重要,但是终其本源还是要找一个能使王朝永久的人。当各方势力相差无几的时候不是应该做好本分择机而动吗,行刺皇帝成功按祖训立嫡立长,二皇子得利,行刺失败始作俑者被套上一个谋逆之罪死无葬身之地还谈什么争什么夺。

        “我自有理由和把握。在你上船之前我不会告诉你目的地,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就已经被我牵扯其中,无论如何你已经有罪。”

        “为何?”蝶熙蹙眉不解。

        “告发你口说无凭,诬告皇子,再者你是轻衣卫人,听过杀皇帝的事心已经不纯该杀。不告发,你知情不告形如同党还是要杀,轻衣卫庞大的体系里你许是号人物,但多你一人是幸少你一个无碍,倒霉的还是你自己,搭上的是命。”凤修筠笑盈盈的对着蝶熙。

        “这么说从进门的那刻起我已经上船了?”蝶熙问。

        “非也非也,应该是一年前你留下来时起。不过这件事你还是有选择心甘情愿还是被动接受的权利,这与你的利有关。”

        看着凤修筠的表情,蝶熙夸张的叹了口气,“撇开这个不谈,我终究要回轻衣卫,你有多大把握能成功,事后又与我绝无半点关系?”

        “没有把握。”看着蝶熙皱了皱眉,他接着说:“大内深宫鬼魅莫测,发生什么都不稀奇,否则我何必大费周章找你这个深谙杀人之道的行家来做?这件事,成,利归我;败,锅归你,届时开脱之词我也早都想好了,你回不回去,回不回得去,都看你自己花多大的力气了。”

        “利诱不成就来硬的,没想过我如果是个软硬都不吃的人怎么办吗?如果我豁了命也要去告发呢?”蝶熙回敬他一个冷笑。

        “你不会。”凤修筠全不受挑衅,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如我所说,你傲慢,一直以来都高高的昂着头,即使疼到极致,还是冷漠的看着伤口,然后傲娇的抬着头。这份傲慢是神给你画上的底色,你超越不了神,这辈子你就摆脱不了你的傲慢。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成为轻衣卫史上头一个占双宿的人。你有傲娇的资本,但也是这个资本,让你承受不起失败,所以你不会告发。你可以死,但不会是被泼了污水死,即使是死,你也要站着死,这是你的本色,也不以你的意识为转移。”

        蝶熙看着他,暗叹一声,看的通透。良久,才笑了笑道:“不如我们定个契约。”

        “契约?”凤修筠被莫名其妙的词微微一愣。

        “当然,我理应誓死效忠皇上,让我做这件不忠之事陷我于不义之地,如你所说无论成败,利弊实际都与我无关。终究我还是回我的轻衣卫,那我得到的会是什么?一个空口的许诺还是不存在的世外桃源?那些于我并不相干,我要你欠我一份人情。”蝶熙振振有词,凤修筠并不反驳,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蝶熙继续说:“日后如果我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帮我一次,可?”

        “可?那你是要立个字条啊还是做个投名状?”凤修筠觉得好笑,戏谑着嘲弄了两句。

        蝶熙却一本正经的摇摇手指,“这种事情就别白纸黑字留下证据了,他日我若对你比比小手指,你帮我一回即可。”蝶熙握着拳摇了摇竖起的小拇指,示范给凤修筠看。

        “好,一言为定。”凤修筠用小拇指勾了勾蝶熙的,契约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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