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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真正男子汉


新训终于开始了,磨练终于到来了,新训是这群新兵蛋子们从散漫的学生少年蜕变成有组织、有纪律、能吃苦耐劳的真正的军人,真正的男子汉!

        新训对每一个新学员来说都是一场磨练,对徐子超来说亦然。长沙素来有火炉之称,八九月的长沙,太阳格外的张扬,高温不断,热浪翻滚,新兵蛋子们终于能理解科大为什么坐落在长沙而不是北京,新训为什么要从八月开始了,他们真的是从心底里“敬佩”陈赓将军了,太有眼光了,有木有?

        太阳已经由东方红变成了金色,地面被烘烤着,被升腾起来的热浪折射的地面有些许不平实,一张张稚嫩的脸庞被这剧烈的阳光晒得通红,像是烧伤了似得,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浸透了身上的那抹松枝绿,就连指尖都在滴水,但他们依然岿然不动的抬头挺胸,这昂扬的军姿彰显着他们如钢的意志。

        徐子超在列队中面容坚毅,纵使脚掌以如撕裂般的疼痛,双腿已经麻木到近乎僵硬,每一秒都感觉到了承受的极限,但每一秒都咬牙挺过。汗水一遍又一遍的湿透衣背,感觉着汗珠划过脸颊,流入胸膛,脸被阳光和汗水的双重作用下开始痒了起来,但,不能动。坚持,坚持,再坚持,这是新训期间出现率最高的词,对只有坚持才能走过新训,才成为军人!只有坚持才能练就军人应有的血性!只有坚持才能用热血筑起祖国的“钢铁长城”!

        “再坚持一下,还有五分钟就一个小时了!”班长坚毅有力的声音响起,看着目光如炬的新兵们,有欣慰但不会心软,他们不苟言笑,他们铁面无私。

        这五分钟,无疑是最难熬的,在最后一秒,当班长说出那句“全体都有,原地休息”时,世界才美妙起来。

        “不准躺下,虽然不站军姿,也不能散漫!”班长看着瘫软在地的新兵们大声呵斥,一群人赶紧起来,站着。徐子超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但是还是起身站好,因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全体都有,听清口令,预备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坐下。”听到班长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绝望的,但是最后那句坐下,简直是太有爱了!但是坐在也绝对不是轻松的。

        “左小腿在右小腿后交叉,迅速坐下,两手自然放在两膝上,上体保持正直。你们怎么坐的?啊?”班长看到坐下后软趴趴的学员,大声怒吼,暴躁异常,“我看你们是散漫惯了!”

        一群人表情哀怨,但是都服从命令的坐好,心里在骂班长变态,休息了还管这样严,这哪是休息啊!其实你要理解,刚开始新训,你也许会觉得班长冷酷,坏脾气,太严厉了,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其实班长就是一逗逼,一暖男。他们惩罚你时,罚到你堂堂男子汉也会流下泪来;他们关爱你时,就算你是堂堂男子汉也会热泪盈眶。

        “全体都有,原地休息。”班长看着这群新兵蛋子,仿佛看到自己当初的模样,一时心软,让他们真正的休息一下。不过,还没休息两分钟,班长又开始嚎叫起来了,一群人虽然累极了,却依然目光坚毅如铁,继续看似简单实则虐死新兵蛋子的动作。立正、跨立、稍息、停止间转法、齐步走、正步走、跑步前进、踏步、步伐变换……让这些以前散漫自由惯了的少年吃不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训练强度和难度也会加大。

        拉歌,这是部队里独有的休闲活动。课间休息的哨声响起,全连带回休息场地,大伙急急忙忙的猛灌几口水后,两个连就摆开了阵势,指挥员带着几十号人热情无比的得唱到精疲力竭,但所有的人都乐此不疲,所有的人都快乐无比,虽然一开始,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今后,你,是我的战友!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刚,比铁还硬,比钢还强……”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唱出了部队里的主流,也许在地方大学里,人们要求的是个性,独立自我,但是在军校里,集体更重要,团结更重要。

        “一连唱的好不好?”二连的指挥员激情万丈的大声问道。

        “好!”一群人异口同声的声嘶力竭。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

        这时候一连不干了,我们嗓子都唱哑了,你们喊句话就让我们接着唱。所以一连的指挥员亦大声问起来,“想不想听二连来一个?”

        “想!”一连的新学员比刚才自己唱歌还激动。二连就响应号召激昂了起来,一首《练为战》将他们辛苦训练的使命诠释的淋漓尽致。

        “练练练,练为战,练成那精兵那才是好汉。练练练,练为战,练成那打得赢的好儿郎。练就杀敌硬本领,练的豪气冲云天,从严从难不松劲,真打实备练练练,练练练……”在连队之中的徐子超亦感觉豪情万丈,热血沸腾,虽然苦,但是他不后悔,选择科大,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这样!

        新训很快进入第二周,强度和难度也加大了不少。新训的班长,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不错过任何的训练时间。太阳猛烈的训练场上,一如既往地喧嚣着,口号声、脚步声、有力的呐喊声……训练场上,他们奋力拼搏着,他们用憧憬和坚毅的目光告诉所有人,他们,是祖国的军人,他们是真正的男子汉!

        一身尘土的徐子超,在铁丝网下匍匐前进,原本白皙的他经过一周多的暴晒后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然而这只是结果,刚开始的两天他新训时裸露在外的皮肤是被晒伤了的,越是白皙的人,越容易被阳光晒伤,是班长,给了他药膏,他很感激。因为训练,徐子超手肘和膝盖上满是伤痕,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酸痛无力的臂膀还有被单杠拉伤的手掌……但,他依然在前进着,他不会放弃的,他从来没有在困难面前低头的习惯。

        连队里已经有人因为承受不住这训练主动地打了退堂鼓,班长、指挥员、领导不止一次的强调要坚持、要坚持,但依然有人坚持不住。在这个时代,每一个人在家里都是宝贝儿,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历练,从来没有感受到服从就是一切的生活,但军人就是这样,向所有的“社会”一样,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在军队里显得更加的残酷。

        终于,在周六晚训练结束后,手机发下来了,小伙伴们都高兴地打电话,有女朋友的都首先打给女朋友了,没女朋友的就先打给爸爸妈妈。虽然真的很苦,但是在电话里绝口不提新训的苦与累。徐子超当然也打电话给杨雪雪了,这些天在站军姿的时候,在端腿、跨立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除了新训就是她了。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从浴室飞奔出来的杨雪一看到是徐子超来电,兴奋的不行,接起电话就开心的喊道:“子超哥哥!”她不知道打过他多少个电话,但是每个回应都是关机,冰冷的女声将杨雪雪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冰冻起来,今天终于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好开心。

        “嗯,雪儿,你在高中怎么样了?班主任是谁?”他真的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高中。

        “我很好的,班主任是你高中的生物老师江老师,他还认得我,对我很好的。”杨雪雪绝对不会告诉徐子超班主任已经不止一次叫她出去单独谈话了,因为自开学以来,杨雪雪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上。军训结束的那天拉链的时候居然脱离了大队伍,害的指导员点名的时候少了一个人担心的要死,上课从来都没用过心。

        “江老师带班带的不错,你要好好听话,知道吗?”不准早恋,不准和男生走太近,徐子超在心里加了这句话,他很相信她对他的感情,但始终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这样警告。

        “你别光问我啊,你呢?在科大有没有很好,有没有很累?”杨雪雪急切的问道,她真想此刻就出现在他面前,看看他的脸,抱抱他的腰,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没有你想的那么累,你别担心我,我很好。”徐子超看着被白色胶带包裹住的手臂,嘴角却是微笑,他真的很好,能这样听到她的声音,真的很好。

        “还好,还好,看到网上那些人的回答,我都担心死了。”杨雪雪每日每夜搜集着新训的情况,就连上课的时候也在浏览网页,为此被老师抓到了好几次。

        “你有打电话给唐昊哥哥吗?哥哥问我你怎么样了。”唐昊旅游回来后才发现徐子超去军校了,害的唐昊大骂徐子超不是兄弟,走了都不告诉一声。

        “嗯,好,等一下打。”其实他开机时就发现了很多来电,但首先映入眼帘,刻入心里的是杨雪雪那么多的未接来电。这一通电话,他们打了很久很久,到最后实在是什么话都说完了,但即使是不说话,也是幸福,最后这电话以杨雪雪的熟睡的呼吸声结束。

        挂了电话的徐子超就给唐昊打了电话去,一开始唐昊看着那陌生的电话号码,眉头蹙了蹙,但是电话所属地是长沙,他就笑了。

        “喂,哪位?”

        “是我。”徐子超抱歉的声音响起,不告诉他就出发来学校,他只是不想打扰他要沉淀的心。

        “谁呀?打错了吧。”唐昊不耐烦的声音让徐子超有一瞬间的怔住,我靠,这才几天啊,就听不出声音了?不过瞬间他就明白了。

        “哦,原来打错了,对不起。”徐子超把手机往前移了一些,做出要挂电话的假动作。

        “我靠,徐子超,算你狠!”唐昊瞬间就不淡定了,大声的骂道,太气愤了!

        “原来没打错啊。”徐子超嘴角的笑意加深,还是那副样子,不知道他有没有放下。

        “你……不说了,在军校里有没被虐死啊?”唐昊脑海中出现徐子超被老兵残虐的情景就感觉特别的欢乐,也算是报了他不告而别的一箭之仇了。

        “有啊,在军校里被虐,这不好回去更好的虐你吗?”徐子超也和他嬉皮起来。

        “我靠,你能不要对我这么邪恶吗?”唐昊扶额,表示伤不起。

        “好,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9月份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苦逼啊。”唐昊悠闲悠闲的吃着西瓜,感觉特别的惬意,而徐子超则小心翼翼的抬受伤的胳膊。

        “你是欠收拾了吧?”唐昊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们无话不说,有些事情,不能对着杨雪雪说,却能和他说。

        “我说超哥,你现在可是在‘狱’中,这么嚣张不好啊,容易伤身。”唐昊的话真是直戳要害。两个人谈了很久,很久,兄弟情,一辈子。

        挂了电话的徐子超看看时间,点击QQ登录进去,进入高中班级群里找到江老师的电话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他,始终放心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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