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第二天濑户柊真是自然醒的。伸了个懒腰之后她转过身，刚睁开眼就对上了双手环臂站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赤司征十郎的目光，一金一赤，在柔和的清晨光中似乎也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凛冽和锐利之感。
明明只有八厘米，为什么她突然有种赤司征十郎很高大的错觉……大概是因为角度问题？毕竟他就算是恢复正常了……也说不上高大。
濑户柊真硬生生地把伸懒腰的动作延伸为挥手打招呼，“早上好，阿征。”
他点了点头，“早上好。”
濑户柊真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赤司征十郎突然开口，“柚希。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还有间断的打鼾，最近要注意休息。”
“……”濑户柊真有种去撞墙的冲动。
濑户柊真边刷牙边盯着镜子里的脸看，唔，就算不化妆也还是很漂亮啊，想不通为什么原文里赤司征十郎会被相貌平平才气品性也不如浅见柚希的女主给吸引走，简直不符合常理嘛。大概像她这种外貌协会终身会员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特别有好感，也会下意识地偏袒，不过撇开相貌不谈，她还是觉得浅见柚希更适合赤司征十郎。
恍惚间想起昨天半夜里看到的那双蔷薇色的双眸，平和却似乎藏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第一人格的赤司征十郎吧？濑户柊真想不通怎么突然第二人格就会让出掌控身体的权力，难道是每到半夜就会切换频道只是头几天她没发现吗？
“能不能回答我，阿市是谁？”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认真，目光看着她的时候有种隐隐的威压，让人完全说不出欺骗的话。濑户柊真当时虽然吃惊，但不至于失去镇静，她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阿市指的是不是幸村精市，如果冒然回答，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而且，她也不知道赤司征十郎是从哪里听到他口中的那个人的。
她还没想出该怎么回答时，赤司征十郎已经看出她的犹豫了，于是弧度微小地扬了扬唇角，“柚希为难的话，不说也可以。”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迟早会知道的。”
对话就停在这儿，然后他们就各怀心思地睡觉了，醒过来看到的就是第二人格的赤司征十郎了。
濑户柊真打定主意今天晚上熬到半夜，看看赤司征十郎是不是又恢复成第一人格了。
她能不能吐槽一下这神奇的世界，以及神奇的精分患者_(:3∠)_
到了晚上，濑户柊真看小说看到十二点，然后轻手轻脚地坐起来，用手机光照了照睡在床头柜上的赤司征十郎。白皙的面庞上五官清秀端正，睡容也很安静，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之后看不出什么异样就打算睡觉，正当她准备关掉手机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坐了起来，轻声问，“柚希，有什么事吗？”
濑户柊真手抖了一下，在这种敏感的时间点突然他就醒过来了，实在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呃……没事，就是看你睡得好不好。”濑户柊真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再移回他的脸上，白皙如瓷的面庞上那双蔷薇色的眼眸澄澈见底，赤司征十郎察觉到她的视线，于是问道，“怎么了？”
濑户柊真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问，赤司征十郎好像看出她想问什么，于是淡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过了某个时间点之后，我就能重新掌握身体的主导权。其实我对白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有印象，所以也接受了身体有所变化的事实。”
濑户柊真想了想，“其实这样也好，因为还是这样的阿征让人感觉更可靠呢。”她才不会说第一天跟第二人格的赤司征十郎共处一室的时候，她默默地把所有锋利的刀具都藏好了，虽然八厘米的赤司征十郎基本上不具备攻击力，但是她还是有点害怕，也许这就是看动漫时被第一次正式出场的赤司给吓呆了的后遗症了吧。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目光移到她的脸上，语调平和地问，“前天遇到的那个紫色头发的高中生，就是你口中的阿市吗？”
濑户柊真一怔，在他那样清透的目光下，竟然有种所有的心思都被曝光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错觉。随即，赤司征十郎放缓了语气，“柚希，不能骗人。”
“……”
小萌一看濑户柊真干不过赤司征十郎连忙提醒她，“小真，你别承认啊！要是赤司以为浅见柚希喜欢的是幸村，那还怎么把他从女主手里抢过来？”
濑户柊真垂了垂目光，“阿征，不是这样的，你想错了。”
“错了吗？”他看向窗外，语气淡如水，“柚希，你以为我认识你多长时间了？见到那位少年时，你的反应非常直白地告诉我，你是认识那个人的，而且，还不止认识这么浅的程度。”
濑户柊真一时失语。
赤司征十郎似乎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太轻了，濑户柊真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转过头来，目光依旧温和而包容，“我理解你有些事情不想跟我细说，但是柚希，”他停顿了一会儿，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我仍旧希望自己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
这话说得有点模糊，濑户柊真没能完全理解，不过她也不想再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越说错的就越多，还是保持沉默吧。
过了一周，到了夏日体育祭的那天。
濑户柊真一大早就起来了，洗漱穿戴完之后戴了墨镜帽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普通人应该认不出，这才放心地出了门。她先到新干线车站里接到了藤原实梨，藤原实梨是和男友一起来的，她男友也是他们班的，所以彼此都认识。
“实梨，北原君。”濑户柊真微笑着朝他们打了个招呼，藤原实梨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走吧柚希酱，去中心公园！”
濑户柊真好笑地瞥了眼一脸无奈的北原，“实梨，就这样无视了北原君吗？”
“哎呀他自己一定要跟过来当电灯泡，难得有机会和柚希酱一起玩一整天，我还嫌他碍手碍脚的呢。”
濑户柊真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花式秀恩爱虐狗_(:3∠)_
赤司征十郎被她放在随身的小包里，里面除了赤司征十郎就只有钱包，空间对于他来说还算宽敞。
他们坐车到了中心公园，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广播声嘈杂声，非常热闹。濑户柊真前一天就从黄濑凉太那儿知道了篮球赛网球赛等都在下午，早上的活动多是一些单人参加的项目，比如棋类，她知道赤司征十郎对棋类比较感兴趣，于是到公园门口树立着的指示板前寻找棋类比赛的地点。
“柚希酱！”藤原实梨火急火燎地朝她跑过来，“我刚刚打听到里面正在举办开幕式，有个乐团在演出，我们快去看吧！”
濑户柊真看了看腕表，对照了一下将棋比赛开始的时间，“要不实梨和北原君去看演出吧，我待会可能来不及赶去看将棋的比赛，而且那里人太多了，我就不去看演出了。”
藤原实梨一脸失望地看着她，“那、好吧……不过柚希酱小心一点，要是被人认出来的话，可能会变成大麻烦呢。我们看完演出就去找你。”
濑户柊真微微一笑，“好的。”
到了将棋比赛的场地，距离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所以人不多。濑户柊真在角落的石椅上坐了下来，拉开了小包的拉链，赤司征十郎坐在钱包上，“其实你可以去看演出，把我放在角落就可以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不行。”濑户柊真摇了摇头，“很不安全，要是阿征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
上天作证濑户柊真说这句话的时候纯粹只是随口说了出来，要是赤司征十郎出了什么意外，那她还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回家，只不过听在赤司征十郎的耳中，却似乎有了点不一样的意味。他眼眸微眯，眸中闪过一丝隐晦不清的情绪，很快就隐去了，恢复成了平时的冷静锐利。
将棋比赛很快就开始了，采取的是淘汰赛制，游客必须保持安静，在不打扰到参赛者的前提下才被准许观赛。
濑户柊真挎着包，走到最近的两位参赛者身旁，静静地看着棋局。她对将棋的了解不多，不过浅见柚希好像挺拿手的，凭借着浅见柚希的记忆她也能摸清棋局，赤司征十郎则是透过没完全拉好拉链的空隙看着比赛。因为是第一轮，所以参赛者实力差距比较明显，他们在看的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就连濑户柊真也觉得看得有点无聊，战况不够激烈，平平淡淡地就结束了，赤司征十郎肯定觉得完全没有来看的价值了吧？之后又陆陆续续看了几局，都是这样的情况。
“阿征，要不我们现在出去转转，待会直接回来看决赛吧？”
赤司征十郎点头，“好。”
中心公园很大，濑户柊真漫无目的地闲逛，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网球场边，场内有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场地，大概在为下午的网球比赛做准备吧？濑户柊真在绿色护栏网外站了一会儿，随即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差不多到了决赛的时间了，她回到将棋比赛地点。正在进行决赛的是两位中年男子，围观的人虽然多但都保持着安静的氛围，濑户柊真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档能清楚地看清棋局。
决赛要激烈得多，决出结果之后大家还都意犹未尽。
濑户柊真小声问赤司征十郎，“阿征觉得怎么样？”
他淡淡地说，“不够。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我们学校的将棋社社长都可以轻易胜出。”
正好这时，比赛裁决人把冠军奖牌递给了胜出的那位男人，然后提出观赛者，无论是谁都可以有机会向冠军提出挑战，互相切磋一下棋艺。
濑户柊真眼珠子一转，在心里偷笑了一声，然后举了举手，往前迈了一步，对上男人的目光，礼貌地微微一笑。“这位先生，请多多指教。”
那男人见只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心里难免不屑，眼里眉梢也带上一丝轻视。
在准备棋局的时候，濑户柊真走到角落，把赤司征十郎从包里拿出来，“阿征，你站在我肩膀上，我把头发散下来遮住你，然后你告诉我该怎么走，行不行？”
赤司征十郎看她一眼，“那种水平，你可以应付。”
“阿征，你明明很想比一场的。”
“……”
最后濑户柊真下的得心应手轻松自若，而那位男子已经满脑袋是汗慌乱而急躁地应付着，完全落进了赤司布下的陷阱之中。观赛的人们无一不傻住了，赢了那么多人的冠军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输给了一个女生？而且还输得如此溃不成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毫无招架之力。
比赛以濑户柊真的胜出告终，她朝那位男子鞠了一躬，“多谢指教。”
男子满眼复杂，却也掩饰不了欣赏。
濑户柊真离开了比赛地点之后只觉得浑身舒爽，“阿征，你真的很厉害。”
“我知道。”
“唔也许可以适当谦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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