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塌地陷

一路上陈非和陈教授试着寻找十年前消失科考队的线索，找遍了古城都没有发现踪迹，陈非凝视着青铜棺椁下的深渊，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科考队如数跌入到了深渊之中？

        一道缝隙从水晶棺上裂开，主殿的悬铃木，石柱崩塌。

        天崩塌，地裂陷，几个考古队的老者脚下剧烈抖动，拉扯不住锁链，滚落到深渊中。

        金字塔内部的崩塌，崩塌的巨石从遮天蔽日的尘埃中划过，气浪席卷着周遭的一切，一行十二人的考古队在荒乱中逃生，一路跌跌撞撞的逃离古城，清点完人数，科考队伍伤者，生还者只剩下五个人。

        陈教授带着几名伤员和资料踏上了破冰船。

        半年后，京都，高楼林立，灯火辉煌。

        山海集团的摩天大楼耸立在天宫之城的中央，照亮了半个城市。

        秋暮的暴雨跟陈非的心情一样凌乱，潮湿，昏暗的灯光闪烁着，从南极考古队回来的半年后，考古队弄丢了重要的太古文物，并且失踪了七名教授和学生，上级领导问责，校方迫于山海集团的压力被迫解散了考古队。

        陈非每日借酒消愁，他失落的走在街道上，在雨水的浇灌下，醉意惺忪了些许。

        “全新量子科技打造出来的山海元宇宙关注一下，这款游戏由山海科技出品的交互时空的超现实体验游戏，山海宇宙重启，极乐之门洞开，人类灵魂未来的栖息之地，现在内测期间不删档，将会在……”

        一个狐狸着装的少女拿着一份传单，陈非不耐烦的接过来电子宣传册，他的心情很低落，对于游戏已经没有了兴趣，主要是不想再被她骚扰。

        上午，医生刚通知他领取了诊断通知书，胰腺癌晚期，面对这些智能仿生机械医生，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他的id信用额度已经屡次降低触碰到了红线。

        他眉宇之间脑海中的那团乱码变成了一个数字，10:38分。

        这个数字是一个倒计时，这组倒计时结束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真的要死了吗？”

        陈非看着这一组倒计时，看到癌症晚期的死亡通知书，从南极回来之后，陈非眼前频繁的会看到一些乱码，甚至显现出一些荧光的界面，稍纵即逝，这些乱码像符文，人之将死，看到的世界也不一样吗？

        这也许未必是一件坏事，与其像老鼠一样的活在地下城等死，不如轰轰烈烈的制造一点涟漪，掀出一点浪花来，自从他的身体出现异常，除了乱码和多出来的一组诡异数字，他在学校和出租房里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团光束是回光返照？

        他在人群中一眼望去，所有人的头上都有一组数字，数字的长短不一。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如全息宇宙理论所说，这个世界是被某一种全息设备投影出来的，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是被“诸神”设计出来的程序，包括末日，瘟疫，战争和每一个人的命运，甚至吃饭，睡觉，呼吸……等等一切。

        真正的秩序和规则被隐藏了，这一切的规则只是一连串的代码在操纵？比如说山海集团，或类似的一些家族。

        冰冷的雨水浇灌在他的身上，刺骨的冰冷感觉无比的真实。

        冰冷和痛感是不会骗人的，这是大脑传递给他的想法。

        陈非生活在地下城，天宫之城霓虹闪烁的灯箱照亮了地下城的轮廓。

        地下城依然大部分还处于阴暗之中，这里的城市由无数个纵横交织的管道和巷子组成，昏暗的巷子尽头，生锈的管道遍布在地下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叽叽喳喳的老鼠从管道上爬过，蒸汽从恶臭的管道中不断涌出。

        陈非看到了一家当铺，店铺的装修古朴，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门口摆放着两只镇煞神兽貔貅，身如虎豹，首尾似龙，一角天禄，两角辟邪，在门前互应相望，门前两只幽暗森然的红色灯笼，照亮了匾额，匾额上写着“长生库”，铺面两侧用黑漆鎏金字写着一副对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山海观。

        隔着朱漆的窗户，陈非看到了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在他的头上看不到数字。

        陈非好奇心使然，借着酒劲儿推门进去，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沉香的味道，店铺里随手摆放着竹简，玉珏，青铜器，书画，钢盔，西洋镜，大笨钟，bp机等，一个戴着墨镜的老人在修一块像机械表的浑仪，抬头看陈非走进来，继续忙碌手中的活儿。

        “是你啊！”老人将米粒大小的齿轮装入浑仪中。

        “我们认识？”陈非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眼前的老人，想必老人眼神儿不好认错人而已。

        “相逢何必曾相识，在千千万万年的各种时空之中我们或许见过很多次，一些人总是不肯面对自己的过去。”老人笑吟吟的抬起头看着他，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老古董。

        陈非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说话倒是有几份风趣儿，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疑惑的问：“这些老物件都已经老的走不动了，谁会在意这些没价值的东西。”

        “老物件会有多老？比时间还老？比空间还老？时空错了就要修补，缝缝补补又千年，这浑仪，浑象跟了我几千年，还是老东西用着趁手。”老人敲敲打打，把浑仪放在一个八卦状的阵盘中，仪器竟然浑动起来。

        “这是什么？”陈非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老头的老年痴呆怕是得了有些年头了，陈非疑惑的看着阵盘的问道。

        “浑仪，测天之仪，浑象，象天之器。二者组合在一起，你们曾经管这个叫浑天仪，现在是哪一年？”老人在一本正经的校订浑天仪，抬头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2068年。”陈非笃定的认为眼前的老人一定是老糊涂了。

        老人在浑象上调整着轮盘，精神有些恍惚之际，恍然大悟的起身招待陈非，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世间甲子须臾事，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复始，时间过得真快，又要歇业了，你是这个甲子里我最后一个客人。”

        “老人家怎么称呼？”陈非漫不经心的问。

        “时间太久了，忘记了。”这个问题还真把老人问住了，好像很多年都没有人问过老人这个问题了，老人思索了良久，摇了摇头，他绕开这个话题说：“上次有人这么问我，大概还是在二十二个甲子前，那个时代的人讲究，身宽体胖，人才辈出，那小娃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李淳风，小李子是第一个问我姓名的人，你是第二个，你就叫我老李头吧！”

        “我只是进来避避雨，雨停歇了我就走。”陈非打量着眼前奇怪的老头子，望向了窗外凛冽的暴雨，他向外走了几步，怕老头子误会他要买东西。

        “世间暴雨磅礴，蜉蝣苟且而活，当你走进铺子的那一刻，就注定是缘分，来都来了，我都一个甲子没开张了，你也选一份自己的有缘之物。”老李头介绍着自己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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