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山不老、小重山
修士御剑，灵息、神识缺一不可。
修士的神识，就是握剑的手，凡俗剑客，双手灵活、有力、干净，修士御剑，同样需要坚韧、强大、细腻的神识。
陆准的神识，浑厚、坚韧、细腻、灵动！
修士每晋升炼气一层，得到一道神识，神识越自然越强，能够用出的变化也更。
陆准炼气一层，他却有……两道神识！
方觉晓苦心栽培，陆准十五年煎熬，历尽各种难言的苦楚，终于肉身炼神，磨砺出一道神识！
如同悬崖上的孤松，沙漠中的野花，历尽艰难坚忍不拔，那些普通修士，晋升炼气一层化出的神识，与之相比就想莲藕、荷花一般的脆弱娇嫩……
陆准本来准备献给石台，换取一柄飞剑，但是周天战甲，阻止了他的行为；只要陆准稍微动念，战甲就会把神识纳入其中，死死守住。
陆准识海之中，两道神识灵蛇一般穿梭来去！
其中一道细如发丝、色泽微白，这是炼气一层化出的神识，另外一道色泽微紫，上去粗壮如梭，雄健异常，正是他自幼磨砺出的神识……
张如晦传给陆准的祁山剑诀，其中包括养剑术、御剑术，以及他修炼的磐石剑诀，刚才两个时辰，陆准一直驱动微紫神识，按养剑术之法，蕴养青玄剑。
微紫神识坚韧强悍，两个时辰养剑完成，如今神识一催，青玄出鞘。
祁山三位师长惊喜的目光之下，陆准御剑横空，转身昂然而立：“祁山陆准，请赐教！”
庄必凡脸色一青，他做梦都想不到，陆准两个时辰，就能御剑出鞘；陆准气度从容不卑不亢，进退之间法度自然，如此少年，庄氏弟子数十无人可比！
既谋祁山，此人留不得！
“为烈，动手！”庄必凡目光微缩，心中杀机更盛，寒声道：“问剑论道，切磋为先……记得手下留情！”
庄为烈等了两个时辰，早就不耐烦了，此时得到家主号令，双目精光爆射，剑诀引动，飞剑即刻出鞘！
“铮！……”
庄为烈御剑如龙，一剑光寒，杀向陆准！
剑出，风起，剑势凌厉之间，隐含一分回力，陆准若想重施陷阵强攻，飞剑瞬间就能回守。
炼气二层的庄为烈，不管是境界修为，还是剑道造诣，都远非庄为秀能比！
陆准巍然不动，眉峰微动，青玄剑横空平斩，虚空引剑化出一座山峰。
祁山，磐石剑诀，青山不老剑……
张如晦见陆准一剑出手，微微点头称赞。
陆准这一剑上出有些迟钝，显然初次御剑，运转之间还有涩滞，但是剑势厚实朴拙，一剑青山不老，已有三分真意！
庄为烈剑对青山，止步不前。
他毫不慌乱剑诀一变，飞剑化做游蛇，剑气蜿蜒而动，蛇过青山盘山而来，杀机凌厉不减反增！
庄必凡微微点头，庄为烈早入江湖，历经战阵，岂是祁山儿能比。
祁山众人脸色微变，他们也出，庄为烈剑势老辣，陆准显然手法生涩，恐怕无法应对。
“师兄！”方云舒担心的着徐观海，陆准表现出上佳的剑道资质，哪怕即刻认输，也不能让他遇险！
徐观海没有回应他，却点头发出一声赞叹：“！……”
方云舒急忙回头，微微一愣之后，目光惊喜无限。
庄为烈剑蛇入山，迅速盘山而来，陆准刚刚学会御剑，无法以精妙手法应对，索性不理不睬，大吼一声！
青山不老剑式，灵息衍化而出，他大吼一声撤去灵息，剑式瞬间崩塌，青山渐隐。
陆准踏步上前，伸出右手捂住青玄剑，横剑青玄，怒拍而出！
剑拍青山，激起残石千万，失去灵息维持的不老青山，被青玄一剑拍碎，颗颗灵息化出的大残石，流星化雨一般向庄为烈冲去……
陆准挥剑怒拍，庄为烈那条剑蛇，青山难挡，却被碎石如雨瞬间淹没！
“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庄为烈瞬间承受了近百次冲击，飞剑散去蛇形，显出剑身。
庄为烈闷哼一声，面露痛苦之意，修士飞剑与神识相连，刚才一连窜的攻击，庄为烈如被脑中击鼓，滋味并不受。
庄必凡陆准，如同见鬼一般，轻声叹息：“这……怎么可能！”
陆准那一手，起来毫无章法，似只是碰巧一般，但是炼气一层的修士，神识微弱迟缓，万万不可能做出如此变化。
陆准剑拍残石，起来不紧不慢，却是以手中剑，拍动灵息衍化的残石，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炼气一层的修士，能够具备的神识能力！
陆准根本不懂这些，他只是想到，然后就去做了，随即就做到了……识海之中，那条微紫神识，威风凛凛摇头摆尾，另外那条白色神识，跟班一样随在后面。
徐观海和张如晦、方云舒对视一眼，三人目中都是惊喜无比；
庄必凡不明白的事，祁山等人却不同，他们知道陆准的来历，祁山万年传宗，底蕴见识和庄家也不可同日而语。
“师兄……”方云舒惊喜万分，轻声道：“这孩子，来大不一样！”
徐观海欣喜点头，随即目光郑重再摇摇头……方云舒、张如晦心中明白，凡躯炼神前所未有，万万不能泄露。
两人神情庄重，默契的不再提此事，抬头专心的向场中。
陆准一剑拍石，击退庄为烈，此时仗剑立于场中，青玄横空，身如磐石峭拔崖挺。
张如晦略一思索，忍不住出声指点：“陆准……试试重山！”
磐石剑诀之中，重山剑式变化不，却需要强悍的神识，坚韧的性情，以及勇烈无悔的气势。
陆准刚才战庄为秀，化身陷阵甲士，那股勇烈悍然的气势，深得张如晦之心，如今见他神识坚韧，忍不住想，他能不够用出这式秘剑！
陆准毫不犹豫，心随神动默念剑诀，同时送手撒开青玄剑，御剑向前，直斩而进，气势凛然苍劲。
“拙！”
陆准吐气开声，右手平掌推出，一掌击在青玄剑柄。
青玄剑光芒大作，瞬间，剑气如山！
一座孤山，从剑气中升腾而起……磐石剑诀，重山！
重山剑式，不如青山不老剑巍峨，但是剑势沉雄，隐含凛然古烈之风，重山怒起雄浑古拙。
庄为烈大怒，刚才不过一时侥幸，竟敢主动对他出手；他冷笑一声，飞剑凌空，劈空怒斩！
怒剑劈山，包括山后的陆准。
“为烈，不可硬挡！”
庄为烈了解过祁山，知道张如晦所修剑诀，有一门剑技秘法，正是重山，最为刚猛凌烈，不可力敌！
庄必凡的提醒，显然已经晚了。
剑劈重山，剑鸣山啸，问剑崖上，剑气呼啸如飞尘暴起。
庄为烈一剑劈山，山峦不动。
“啊呀！”
庄为烈胸中起了真火，他不信炼气二层的境界，硬拼不过对方，大吼一声又是一剑劈下……
张如晦一贯沉肃，此时却兴奋无比，欣慰长笑：“啊……陆准……可有余力？”
陆准一剑重山，心神被剑意牵引，胸中豪气骤然勃发，长啸回应道：“师叔，弟子尚有余力！”
“拙！”
陆准一掌再出，击在青玄剑柄，剑气湛然冲天而起！
剑气如山，孤山再起……第二道重山怒起，隐入第一座山内，重山得势，威势大涨！
庄为烈第二剑正劈山而来，他此时感觉，眼见并非对方剑技化出虚山，而是一座真正的巨峰，巍然凛凛，镇守一方。
重山之威，非人力能敌。
飞剑悲鸣，咔吧一声，断为三截，庄为烈心神受创，口吐鲜血连退数步！
庄为烈，败；陆准再胜。
祁山剑诀传自顾天都，留下不少强大的秘法剑技……秘剑难修，张如晦当年炼气四层，才能剑出一重。
陆准，学剑当日，剑出二重山！
陆准并非天赋异禀，全是因为体内那道微紫神识，周天战甲的陷阵神通，让他感悟勇烈冲阵气势，还有，他灵宫周天内，那道徐徐而动的灵漩……
炼气修士凝炼灵漩，大不过核桃大，陆准周天内的灵漩，其状，如拳头大，灵漩之内，土黄色的先天土灵息，沉沉雄烈……陆准炼气两年方成，灵漩大异常人！
问剑崖上，青玄归鞘，陆准昂然而立！
“宗主，两位师叔……”陆准回首，对张如晦微笑：“弟子，胜了！”
祁山三位师长，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庄必凡既惊又怒，着陆准的身影，牙关紧咬！
“宗门论道，依例可比三场！”庄必凡目光一寒，咬牙厉声喝道：“庄为帆何在，还不动手！”
庄必凡身后，一道剑光惊鸿而起，剑意寒崤如电，人剑合一凌空杀向陆准……
陆准剑出二重山，灵漩之内的灵息，已经消耗大半，正是疲惫不堪之时，骤然被袭根本来不及躲避，只是身躯微侧，已经被一剑穿胸而过！
陆准瞬间双目赤红，怒吼一声，陷阵神通发动，已近干涸的灵漩，瞬间汇入甲锁之内，陷阵神通发动！
甲士陷阵，勇烈无前！
陆准一把扣住对方手腕，怒吼一声抬头撞在对方的额头……偷袭之人惨呼一声，感觉头骨欲碎。
庄为帆，炼体二层的武修，庄氏豢养的死士，专修杀法！
他被陆准神通逼住，并不惊乱双目寒光暴起，催动神识，直入陆准的眉心……秘法，蜂刺，中者识海破损，从此混混沌沌变成白痴！
庄为帆的脸上，已经露出得意的冷笑，被他峰刺所伤，绝无幸免之人，不死从此也成废人！
他的冷笑瞬间凝结，变成极度的恐惧，随后是凄厉的惨叫……庄为帆丢开长剑，双手抱头倒在地上满地翻滚。
问剑崖上风云突变，几乎发生在一瞬间，直到此时，张如晦的怒吼，方云舒的悲声惊呼，才隐隐传来……
陆准浑身鲜血，身形摇摇欲坠，终于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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