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自找的
明黄色帷帐内，穿着龙袍的俊美男子缓缓睁开眼睛，挥退了正给自己按摩太阳穴的女子。
女子只着一件薄纱，近乎全裸地跪在龙榻边，俯首帖耳，恭恭敬敬。
三年了，在他上次陷入梦境后便没有再做过梦，他以为那个诡异无聊的梦终于结束之时，今次，竟又出现了新的梦境。
这次依旧是那两个女孩，不过却有了不一样的风景：
万里晴空下，两个女孩儿在水池边玩耍，突然二人互相推攘起来，高个儿女孩将矮个儿女孩推进水里，看着她挣扎，岸边的高个儿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虽然依旧看不清楚她们的脸，但却能感知到情绪，甚至还有了分辨两个女孩儿的特征。
不过，依旧是那么无趣！
魏楚行闭了闭眼，不愿再回忆梦中场景。
倒是一旁伺候的美人突然如无骨的妖精一般攀了上来，魏楚行睁开眼看向她，眸子中满是戏谑。
就在她极尽所能想得到这个男人时，突然被一股大力扼住了喉咙。
“陛……下……”女子绝美的脸蛋上满是惊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咔嚓”一声，女子绝了呼吸。
魏楚行拿过一旁的绢帕慢悠悠地擦拭着手指，薄唇轻启：“不听话。”
说罢，随手扔下帕子，起身离开。
帕子落在女子的脸上，遮住了她死时的惨状。
＊
梁府上院·寒梅院，依水池边。
梁月堇目瞪口呆地看着在水里疯狂扑腾的粉衣少女，而她还保持着推人的姿势忘了动作。
一阵秋风吹过，拂过脸颊的凉意吓得梁月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卧靠系统，你不是吧，我刚回来，你就给我整这么刺激的？】
系统：【该走剧情了！宿主！】
【这是哪门子的剧情？】
系统：【她自找的。】
【……】
今日大早，梁月歆到上院来请安，听说梁月堇被禁足了，非要过来看望（奚落）一番。
托管中的梁月堇由系统主导，那是嘴炮无敌，不可能输的，俩姐妹争执之下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想通其中关窍之后，梁月堇作势收回手，在身上胡乱擦了擦，见女主大人依旧不肯上岸还在狗刨水，但几乎听不到呼救声。
脑海里一查，发现——
【统统，你在干嘛？】
系统：【我在屏蔽她的声音啊，你喜欢猫叫还是狗叫？】
【狗叫吧！】
于是，梁月堇就听见水池中传来小狗哼唧声。
【不对啊统统，你怎么不救人？】
系统：【你没来之前她就一直这么刨，我感觉她自己能行！】
初秋的水啊，凉！
【女主大人好体力！好毅力！】
梁月堇为梁月歆默默点了个赞。
梁月堇欣赏够梁月歆的“泳姿”，才不紧不慢地把双手举在嘴边大喊：“快来人呐，阿姊落水啦！”
听得呼救，上院的奴才们纷纷跑过来营救，率先跑过来的还是梁月歆的贴身大丫头紫陌。
只听她出口便是：“快来人呐！二小姐把大小姐推到水里了！”
梁月堇和系统：姑娘，你知道得太多了！
再一次，在只有她们二人的水池旁，大小姐梁月歆呛了水又晕了，而她梁月堇依旧好端端的站在岸边，鞋底都不带湿的，还是那么地惹人生疑。
这次是在梁老夫人的上院，梁月歆自然就被奴才们抬进了祖母的青竹院里去。
彼时，梁老夫人正与宋姨娘品鉴庄子上新种出来的花茶。
“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呢？”
梁老夫人见到梁月歆惨白的小脸心疼不已。
千叮咛万嘱咐着看诊的大夫一定好好治病，毕竟梁月歆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别再得了破伤风。
“听说是二小姐推的！”
几个丫头窃窃私语被老夫人听个正着儿。
老夫人一脸威严：“是谁说的？”
“不知道，只是奴婢们去救大小姐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喊。”几个丫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赶忙撇清自己。
梁老夫人蹙眉，冷声问：“二小姐呢？”
宋姨娘赶忙回话：“回母亲话，堇儿被我罚禁足在寒梅院里，估计是想着我的命令才没有跟来，不过我已经使人去找她过来了。”
梁老夫人缓和了脸色，转而斥道：“事情还没有定论，要是再让我听到谁乱嚼舌根，便打发出去。”
下人们异口同声：“是，奴婢们知错了。”
梁世带着梁修贤拜访完友人回来，便撞见急匆匆往上院赶的梁修浩和梁修杰两兄弟，由此得知宝贝女儿落水之事。
梁修杰见到梁世，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张口就说：“爹爹，梁月堇那个小贱人又作妖欺负阿姊了！”
梁修贤见父亲脸色黑沉，便出言制止梁修杰：“修杰，你小小年纪说话怎的如此粗俗。”犹如市井泼妇。
后半句，他不曾道出，却暗暗剜了一眼跟在小弟身边的几个嬷嬷仆妇。
梁修杰不服气，思考了一下，说：“哪里粗俗，说她是小贱人都还是抬举她了，她应该叫做小畜生！”
如此，又叫梁世想起上次在椒兰院，梁月堇称自己若是阿猫阿狗，他便是老猫老狗。
如今，修杰唤她小畜生，那他便要成老……
越想越气，梁世盯着梁修杰的眼神暗沉得能滴出水，只见他一巴掌便抽在梁修杰屁股上。
“你个小兔崽子！连你老子都敢骂，简直无法无天！”
梁修杰硬生生挨了几下才真正回过神来，不管不顾鬼哭狼嚎：“呜呜哇哇哇……娘亲，爹爹打我！你在天之灵可要为我做主啊！”
“老爷，使不得——”
伺候梁修杰的几个嬷嬷还想像往常一样冲上来阻拦，却见大公子梁修贤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们，一时，面面相觑，都踟蹰不前了。
这时，穿着长衫呆立一旁的梁修浩走上前，把小弟挡在身后，劝道：
“爹爹、大哥，现在不是教训修杰的时候，我们还是快去瞧瞧歆儿吧。”
“待确定你阿姊无恙后，我再好好收拾你！”梁世气急败坏，又拧了一下梁修杰的耳朵才作罢离开。
父子四人一行赶至老夫人的青竹院时，梁月歆还没清醒，四人便着急询问下人事情缘由。
不过，这时已经没人敢再提“二小姐推大小姐入水”的事了。
丫鬟紫陌倒是忠心耿耿，任谁问起都是二小姐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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