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老者闹事，子画动怒
他笑，额头抵着她的，眼中全是满足。
或许毁灭即是新生。白子画在冰原深渊下醒来的那天身体就没有任何问题，此后更是从未陷入所谓的万年沉睡。而花千骨醒来后，原本为救白子画所受的神魂的伤居然很快痊愈了，白发消失，整个人看着比以往更为精神。
这样的结果在两人意料之外，但更多的是庆幸和开心。
等到两人再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是五个月后。
那天白子画和花千骨悄无声息回了长留，刚走到山门，杀阡陌嗖一下飞了过来。
他是来找花千骨的。前两天他新得了一个美容秘方，自我感觉还不错，就想着给小不点也送过来，那么美的一张脸，一定得让它永远年轻和紧致才好。（虽然，距离花千骨老去还遥遥无期）
杀阡陌功力深厚，进了山门刚走几步就发现了点不对劲，眉头一皱，一团火焰就往两人站的地方打了过去。
白子画和花千骨本就是隐身状态，避过寻常弟子是很简单的事，但杀阡陌不同，若是他们不现身直接离开的话估计得被他一路追着。想了想，花千骨率先现身。
火焰呲一声消失，杀阡陌刚想走过去细探，却不想花千骨出现在了那，顿时惊喜不已。
“小不点？！你怎么在这！”
还以为是潜入长留的贼人呢，搞了半天是她啊。
花千骨笑得无奈，“我刚想走的，被你发现了，这下估计走不了了。”
果不其然，花千骨一出现守山门的弟子就恭敬行了一礼，而后直接发了一道灵讯。
之前二尊交代过，一旦尊上或者神君回来了，都得第一时间禀告给他们。
花千骨叹了口气，问清杀阡陌的来意后和他一起走进长留。
因为花千骨的关系，但凡杀阡陌来了，长留弟子可不必像对待其他妖魔那样，而如果花千骨跟他一起，那他便可直接进入长留。
虽说，以他的能力大可直接给结界撕条缝，但过程到底麻烦和费力了些，能光明正大走进去，自然比别的强。对此，杀阡陌很是乐意。
两人刚走到广场，摩严和笙箫默就飞了过来，他们看了眼一脸悠闲的杀阡陌，而后直接向花千骨问道：
“你回来了？子画呢？怎么这么久没个消息？”
“对啊，怎么就你一个？师兄没跟你一起？”
出了冰原那事，白子画和花千骨那时又都不在，他们两个这心里莫名就有些担心和不安。
花千骨等他们问完了才开口，刚想说白子画就在这，冷不防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花千骨！你给老夫出来！”
在场几人皆皱了眉，而后一个须发皆白，一身怒火的老者出现在了山门外。
守门的弟子见他这阵仗，顿时心生戒备，几人走了过来，摩严一脸严肃地开口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找本尊师弟妹所为何事？”
师弟妹？花千骨和笙箫默都转头看向他，摩严倒还是严肃的很。
闻言，那老者狠狠挥了下袖子。
“老夫是流云门医部长老，今日老夫是来为自己的孙女讨个说法的！”他语气激烈，眼睛里全是怒意。
摩严眉头皱的更紧了，“讨说法？敢问阁下的孙女是谁？”
没听说花千骨和流云门有私仇啊，这好端端的怎么还跑来长留要说法了？
“老夫的孙女名唤善依云，正是八年前在茅山被尊上和花千骨打伤的那位。”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孙女现在还坐在轮椅上，每天呆呆傻傻连话都讲不清楚，他的心就一阵痛，心中更是怒极了两人。既然掌门不敢来，好，他来！
善依云？花千骨咀嚼着这个名字，很快想起了八年前那件事，摩严和笙箫默想了想也回忆了起来。
当年那件事发生在茅山，因为当事人话题太高，长留也有所耳闻。记得不错的话，起因是那善依云自己德行有失跑去偷听，白子画和花千骨没直接杀了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摩严也来了气。
“当年之事是善依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阁下现在跑来要说法，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正常人被打了自然该要说法，但这善依云她是自己造的孽，怪得了谁？若当日在那的是他，定会直接动手，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流云门的弟子都是些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十一的事，他可还记着呢。
听到这话，老者直接怒火冲天，指着摩严就吼道：“咎由自取？就算要惩罚也不该下那么重的手吧？！打人经脉内脏就算了，居然还用了搜魂之法！老夫的孙女至今坐在轮椅上，每日与三岁小孩无异，你跟老夫说过分，怎么不说他白子画过分呢！”
上仙怎么了？上仙就能随意草菅人命？他花千骨的命是命，他孙女的命就不是命了？！
摩严直接黑脸了，看着老者就吼了句：“放肆！”
“本尊师弟乃上仙品阶，更是长留堂堂一代掌门人，又岂是你能随意侮辱的？本尊今日就告诉你，就算他过分了，也是那人该！若是本尊在场，直接杀了她都是轻的！”
这话一出，双方算是彻底撕破脸皮，那老者气的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道骨仙风的他生生变成了横眉竖目，表情扭曲的模样，他看着摩严，狠狠地咬了咬牙，厉声道：
“好！老夫不说他白子画！但花千骨呢？老夫必须要见到她！让她出来！”
摩严怒极，刚想开口花千骨已经走了上来。
她看着面前的老者，表情淡淡道：“本君就是花千骨，怎么？阁下想帮孙女报仇不成？”
老者看着面前的她，显然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人一直就在他面前，想到什么，他直接怒道：“神君也是女子，当知容貌与身体都女子的重要性，当日你和尊上一起废了老夫孙女的经脉，还重创了她的五脏六腑，如今她面容有缺，每日只能在轮椅上度日。对此，神君就没个解释吗？！”
同样是女子，他们惩罚她也就罢了，怎么就能把人脸和身体毁了的？这哪里是普通的惩罚，根本是存心的恶意才是！
花千骨笑了笑，语气有些不明：“解释？阁下想要什么解释？当日我与夫君二人发现了她，本以为是什么潜伏暗杀之人，这才没有留手。许是用的仙力强了些，她自己摔到墙上掉了下来，当时走廊外是一片花圃，怪就怪她落的地方没选对。一不小心毁了容，怪谁？”
“莫不成，还想我夫妻二人提前给她选个降落点，然后再问她愿不愿意吗？”
花千骨这话一出，后面的杀阡陌直接就笑出声了。本来还想打那满嘴喷粪的老头几下的，小不点不让。不过，小不点显然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啊，瞧瞧这话，自己摔下来没落好？打人还选个降落点？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不止杀阡陌，笙箫默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在这种环境下他笑的没太明显。
老者看着花千骨淡笑实则暗含嘲讽的表情，心里火气一上来，有些话就那么不经思考地说出来了。
“花千骨！你以为你是谁？老夫的孙女再怎么不如人，也好过比你这个可怜可恨的人强！你真以为自己是神君就了不起了？天下人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事？你罔顾人伦，背德犯上，和自己的师父搞在一起！当初白子画剔你仙骨，逐你去蛮荒，出来后还不是个又丑又哑的戴罪之人！你不知廉耻，一会儿和魔头杀阡陌混在一起，一会儿又和东方彧卿说说笑笑，连那万恶的竹染都跟在你身边，说到底就是个□□！你自己残了身，没了命，怪得了谁！老夫的孙女不过就是一时看错了人罢了，你何至于毁了她？你这个妖女！毒妇！死不足惜！”
嘎……
偌大的广场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张牙舞爪的老者，一时忘了思考。
杀阡陌笑声一滞，眼睛立马就凶狠了，浑身的魔气狂涌，抬手就要杀了他。
“你个老不死的，喷粪呢？！敢骂小不点，想死是吧，本君成全你！”
刚欲出手，一道银光抢在他前面射过去，随后就见老者凄厉地惨叫一声，整个人捂着不断流血的嘴巴痛苦地倒在地上，那会儿指着花千骨的手被齐肩斩断，一截红色的还在颤栗的舌头掉在身旁的地上。
在他面前，白子画静静站立，低头看着他的眼眸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强烈的杀气弥漫了整个山门和广场，包括场上的近千弟子在内的一应人等都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一下。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别说了。”
白子画的声音轻飘飘的，平静地没有一丝起伏，说是看着老者，实则更像是在看一坨垃圾。众人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地面骤然结起的冰却让他们明确的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暴怒，不见血不消的那种。
长留三尊各有千秋。世尊摩严一旦生气，所有怒意都会直接写在脸上和眼睛里，阴沉沉的一吼瞬间能让弟子抖成鹌鹑。儒尊笙箫默不轻易动怒，但越是动怒笑的就越是开心，常常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干出让人后背发凉的事来。而尊上白子画则是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很多人判断他有没有生气的方式就是感受周围的空气，如果某一刻空间忽然凝滞，冷气肆意，那就代表他不满了。而如果地覆白霜，冰层蔓延，则是他动手和杀人的前兆。
这还是长留新进来的一批弟子首次看见尊上动手的模样。
花千骨和白子画的传奇事迹几乎是个长留弟子都知道，之前两人忽然现身，一大帮子人兴奋了许久。后来的十几年里，二人一直以夫妻名义出现在人前，长留上上下下都知道尊上和尊上夫人鹣鲽情深，一度让不少弟子心生艳羡，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般配的二人。
如今看着那人，巨大的视觉冲击直接让他们的小心脏颤了颤，个个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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