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找出下药之人
事发突然，慈宁宫上下的所有宫女嬷嬷内侍，包括那些召进宫来陪太后解闷的千金小姐，个个身上都有嫌疑。
如今顾宁昭说她有找出幕后人的办法，四皇子便做主，一切交给她来处理。
顾宁昭先带着众人来到了慈宁宫的小厨房，一大帮人几乎要将院子挤满了。
“众所周知，慈宁宫宫规森严，宫女嬷嬷各司其职，无诏不得随意走动。小厨房负责太后娘娘每日饮食，更是重中之重，等闲人不得靠近。”
顾宁昭说完，慈宁宫的管事嬷嬷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她又道，“今日是左心棠要给太后做点心，所以她才被允许进入小厨房的。就像秋兰，想要找她问话，都得把人叫出来，而不是她自己进去。”
秋兰也连连赞同，“是这样，奴婢们若是随意闯进小厨房，被嬷嬷知道了是要挨罚的。”
顾宁昭站在小厨房门口，一把推开大门，然后率先走进去。
其他人只能站在门外看着，不清楚她要搞什么把戏。
太后上了年纪，就喜欢吃些甜软的点心，小厨房里特意打造了一座烤炉，就连顾宁昭很久以前发明出来的蜂蜜糕，都是用这个烤炉做出来的，凑近了就能闻到上面经年累月烘烤留下的甜香。
顾宁昭站在烤炉边上，回头问众人，“太后娘娘发病以后，可有人四下乱走，可有人悄悄换过衣裳？现在我要你们互相检查揭发，凡是有人曾经落单过的，通通都站出来。”
宫女当值都是两两一组，平时就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为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大家听到顾宁昭的话也并没有慌张，而是习以为常地找到自己同组的同伴，核对起路线来。
最后，除了几个自称是去更衣的宫女站出来以外，再没有人换过衣裳了。
“很好。”顾宁昭点点头，伸出手指在烤炉内壁上抹了一把，指腹搓下一层薄灰的粉末，“我们假设有人趁着左心棠出去跟秋兰说话的工夫，溜进了厨房，又往烤炉里的花生酥上撒了桃仁粉。那么为了抓紧时间，不被左心棠回来发现，她一定十分慌张，慌则生乱，烤炉内壁有那么多烟尘，多多少少会沾到衣裳上……”
四皇子忙问，“沾上灰尘，随便抖一抖就行了，又怎么能把这个人揪出来呢？”
“谁说我要检查的是衣服上的灰尘了？”顾宁昭弯唇一笑，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灰尘当然很容易清理，拍拍袖口，拍拍衣摆就不见了，可是烤炉里独有的甜香气，却不是那么容易驱散的。”
宫女做的是伺候人的活计，为了不惹主子嫌弃，身上是不许佩戴任何香囊的，只能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而不能有其他的味道。
可是四皇子却更加不解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何验证？”
难道要把慈宁宫里所有人的衣裳都闻一遍？万一闻不出来怎么办？
“殿下放心，我自然是有万无一失的法子，保证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顾宁昭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个蝈蝈笼子一样的藤编器皿，打开盖子，一只黑色小虫振翅飞出来，在她身边不停盘旋着。
自打顾宁昭发现追踪蛊的多种用处后，对这种小虫子着实上心，不但炼出许多随身携带，还让他们的能力不断进化升级，寻人寻物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顾宁昭先指挥着追踪蛊飞进了烤炉内部，它在里面闻够了味道后，又飞出来，在慈宁宫众人的头顶来回转着圈。
“只要谁身上有和烤炉里一样的味道，小东西就会把他抓出来。”
毕竟那人下手时，烤炉内部是几百度的高温，在这样的热度蒸腾下，味道是最容易渗进衣料里的。
就算人闻不出来，追踪蛊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
果然，黑色小飞虫在人群上方盘旋了几圈后，突然猛地向下一扎，直接落在了一个宫女的发髻上。
站在旁边的秋兰一脸不可思议，“秋霜？是你干的？”
秋霜还想反驳，“奴婢冤枉，奴婢今天就没有来过小厨房啊。”
秋兰却在旁边飞快补充道，“四殿下，纪王妃，刚才就是秋霜暗示奴婢，所以奴婢才想到要来小厨房找左小姐问话的。没想到，她是为了把左小姐从厨房引出来，还利用奴婢做筏子！”
四皇子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怒视秋霜，“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是谁指使你诬陷心棠的，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秋霜飞快地看了一眼躲在人群后面的雨晴，然后只是不停地喊冤，甚至还攀咬秋兰，“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谁暗示你去找左小姐了？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贼喊捉贼！”
四皇子懒得看她们在这里扯头花，干脆一挥手，让人把秋霜秋兰都送去慎刑司好好审问。
现在不管幕后主使者是谁，总之左心棠已经被证明是无辜的了。
刚才还对她退避三舍的各家千金，纷纷涌上来说着安慰的话，仿佛刚才同仇敌忾孤立左心棠的不是她们一样。
今天的情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四皇子对左心棠的情意果然不假，她们自然不敢再落井下石。
雨晴也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误会，是我错怪左小姐了。”
左心棠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并不打算接受她的道歉。
今天若不是有顾宁昭和四皇子过来为她撑腰，她岂不是要被雨晴扣上天大一口黑锅了？
谋害太后，那可是要搭上她全家的死罪！
左心棠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雨晴，让她这么害自己？
“阿昭，今天多亏你救了我。”
左心棠不耐烦地推开各家小姐，紧紧拉着顾宁昭的手不放。
顾宁昭刚要说不客气，余光就扫到四皇子满脸吃醋的模样，心里差点笑开了花，连忙松开左心棠的手，清清嗓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该感谢的还有一个人呢。”
左心棠回头看了四皇子一眼，双颊微红，嗫喏着小声道，“也谢谢你帮我。”
四皇子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道，“无妨，我只是不想让谋害太后娘娘的真凶逍遥法外而已。”
围观这一幕的各家小姐眼睛都红了，心中嘲讽：你们俩就接着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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