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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呼市的老教授


我顿时想到了从黑石棺盖上拓下来的那篇八思巴密文,对啊!呼市是内蒙的省会,蒙学大师云集,或许能找到解读密文的人。想到这我和二毛飞奔回了招待所,取来了我拓印的密文,怀揣着这份密文,我和紫毓进了研究会的大院,特意没有喊二毛,我是真怕他说虎话。

        和老家的研究所一样,这里也是又老又破一栋三层筒子楼,我们谁也不认识,只好厚着脸皮挨个屋敲门。看到中年人和青年人开门就说走错了,看到老年人就说几句谈谈口风,分清到底是搞业务的还是搞行政的,结果找了一层楼,一个对口的学者都没有找到。

        最后在一楼拐角的一间办公室里,我们透过窗户看到屋内昏暗的光线中,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正趴在桌子上写的报告,桌后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不用问这准是一位老学者。我和紫毓敲门、进屋、站到他的跟前,老头子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干扰到他。我自来熟的为他的茶杯添了新水,他喝水挨了烫才发现了我们俩,一脸的愕然。

        我忙说出了来意,把我和紫毓所在学校和所学专业也一并报上了。老头很高兴,说这年头好学的孩子太少了,和蔼的和我们交谈了良久。我这才掏出了拓印的密文,老头不见还好,一见之下蹦了三蹦,好悬没栽倒。

        我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这也太激动了吧!万一再缺氧死过去了,我们还说不清了。老头过了好一会在缓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严厉的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东西哪来的?”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手,干这行的人都有神经质似的疑心病,八成是把我们当文物贩子了。

        “您别着急,听我说。我们确实是考古系的学生,这位”我指了指紫毓:“柳清奕,柳老的千金,我们也是偶得的这件东西,没人看得懂,猜想到这可能是八思巴密文,所以才拿到呼市来找人看看。现在柳教授也在本地,您可以问一下。”

        老头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了紫毓几眼:“恩,还真有点像。”都是一个圈里的人,他和柳教授也相熟,早听说柳教授到了呼市,一直也没见着面。不过他还是谨慎的打了个电话到市博物馆,结果柳教授不在,是我一个学长接的电话,老头这才相信了我。

        拿起了密文拓本坐回到了桌旁,我见他瞪着大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盯着上面的字看,越看手握的越紧,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这劲头快赶上我第一次看女孩子给的情书了。过了好半天,他才放下了拓本,对我们说:“等会。”拿起电话打了一通,不多时又来了好几个白胡子老头,一见到拓本都是吃惊不小,有点更是乐的手舞足蹈。然后他们就开始了激烈的谈论,不断的翻书查资料打电话,起初他们都用汉语交谈,后来不知道谁起的头,全改成了蒙语,我和紫毓被晾在一边好不尴尬。

        天都黑了,几个老头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谈论的热火朝天,把外衣都脱了。我看他们一时半会也没定论,就拉着紫毓和他们道别,打算明天再来,说完就离开了,但我估计他们哪个都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结果一连去了三天,都吃了闭门羹,二毛甚至怀疑他们带着拓本跑路了。直到第四天,我们即将回家了,才有见到了那位老学者。他首先还给了我拓本,然后又拿出了一摞信纸,我滴个天!四天他们经研究出一本书来!

        “两位小友对此密文了解多少啊?”老学者开门见山的说道。

        紫毓不敢隐瞒把我们仅知的一点关于八思巴文的知识说了出来。

        “能知道这么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确实是八思巴文,我很久都没见到过实物了,你们知道它有多珍贵!”他指着我们手中的拓本说道,然后竟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跟我们讲解了起来,我听的直打哈欠,最后紫毓都听不下去了:“爷爷,我们没有蒙文基础,八思巴文对于我们太难了,一时也记不住,您还是简单和我们讲讲这段文字的意思吧。”

        老头自嘲的笑了笑:“老毛病了,总想给人上课。你们都知道这是一种加密文字,几百年没人用了,到现在能认识几个字的也就我们几个老棺材瓤子了,等我们都翘辫子了估计这文字也要跟着入土了。咳咳,又扯远了,说说这带了这段文字,八思巴文是用来传达政令军令的,可是这篇不是,它所涉及内容倒像是一首叙事长诗,有一半的字我也是第一次见,需要再细研究一下,但是大意我们还是通出来了。”

        他指着信纸上一个频繁出现的字符说道:“这个字的汉字中的‘han’同音,在此段文字中出现了七次之多,从重复频率来看他应该就是本文的主人翁,一个韩姓的汉族人。”

        “汉族!”

        “对,是汉族。这在当时并不奇怪,辽、金、蒙盘踞北方数百年,他们想统治当地的汉人,必须重用一批汉族的官员。特别是在蒙元一朝,战争时期吸纳了一大批的汉族、契丹族、女真族的精英,其中幽州的韩姓就是很重要的一支,他们历经三朝出了很多名臣。”他翻到了正文直译的那一张,接着说道:“这位韩姓的人,少年时就跟随大汗南征北战,立下了无数战功,后被封为万户,还迎娶了大汗的妹妹(好像郭靖啊!),中年时期开始替大汗执行秘密的任务,可能是寻找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这一段读不懂,在一次探查契丹族圣地双山的时候死于非命,年轻的公主得知消息后殉情自杀和他埋在了一起,二位能不能告诉我这拓片究竟是从那弄到的,如果老朽所料不差,它应该是这对夫妻合葬墓的墓志铭!”

        紫毓不愿意撒谎骗老人,坏人还是由我来当:“老爷子,不瞒您说,这是我们在济南一个旧货市场淘到的,当时就是感觉上面的文字怪异,我又是学古文字的,所以一时兴起就买了下来,现在回去再想找当时卖我东西的那个人,都找不到了。”

        老爷子一听,连连摇头叹息:“小朋友,不瞒你说,咱们还是校友,不过我上学那时候学校还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几十年啦,我一直埋头在古文字的海洋里,甚至和家人写信都用篆体写,真希望有生之年能见一眼那座合葬大墓啊,里面肯定有很多珍贵的东西需要研究。”

        我心说,你这一把老骨头去了非折在里面不可,就是因为怕你们这些痴迷于此的文人学者知道,我才不肯说真话。他们有的人穷其一生就是为了开个大墓,见一座皇陵,一旦得知月牙山山内有那么一座宏伟的王陵,才不会管什么蜘蛛、黑石,拼了命也要去看一看,这一点比之盗墓贼有过之而无不及。

        “您说,双山?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契丹族有这么一个圣地啊!”紫毓问道。

        “是啊,我也没有听说过,这几天我们查遍了藏书馆里的所有资料,也没有找到与之相关的只言片语。几百年了谁知道那个地方改没改名字,古今文字发音差异也很大,双山只是书面的翻译,正常的地名也许应该叫做双集山或者**山,但是即便查找这两个名字,我还是一无所获。”

        一直谈到离发车还有一个半小时,我见实在不能在待下去了,就主动向老先生辞别。临走时他依依不舍的抓着我们的手,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不清楚的可以来找他,特别嘱咐我一旦找到当时卖我拓本的那个人,一定想办法联系他,然后又给我留了电话和家庭住址,紫毓见老头子很在乎拓本,于是自己做主把拓本送给了他,老头子千恩万谢,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公共汽车的站牌。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当时在古墓里,我虽然嘴上说对蒙古公主的请求无能为力,其实心里也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我的能力够了,时间精力又允许,那替她完成心愿也未尝不可。但是现在面对如此模糊的一个地名,在契丹族几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域里让我从何处入手啊,这时身边的紫毓突然问我道:“你猜那个姓韩的人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密文上不是说他战功彪炳,万户爵位又迎娶公主,应该是个高级统兵将领吧。”

        紫毓摇了摇头,拉我在长凳上坐下:“你怎么也犯这种低级失误呢,蒙古军队以部族为单位,部族头领就是军队的统帅,他一个异族人是不可能领兵的。”

        “那就不好解释了,在蒙元帝国,外族文官即使做到了宰相也很难封到千户一级爵位的。”“你想一想,什么人能在深山密林中发现一座千年古墓,又对其中的风水格局做了如此精巧的改动,这一切必定出自一个风水异术大师之手,在汉化程度不高的蒙古帝国扩张时期,只有我们汉人可以做到,那个蒙古公主只是做了最后的修饰,胡樉,咱们可能碰到古代的冤家了。“你是说,姓韩的是个盗墓贼!”

        紫毓点头道:“不是贼,而是官,是个官盗的首领,幽州的韩姓贵族,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韩德让。”

        “萧燕燕的姘头!”

        “不许胡说,韩德让的父亲韩匡嗣做过南京留守,韩德让位极人臣,总理北南两院枢密院,集辽、汉军政大权于一身,他们家族在有辽一代世袭高官,在幽州户大根深,而且他们在汉学方面的造诣也很深,我猜这位韩姓的千户,也出自这一支。”

        我挑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在古代外族统治者经常采取挖掘上朝皇陵和毁坏该民族圣物的方法,来摧毁一个民族信仰和和精神支柱,这种打击比军事打击更为彻底。元初,西域僧人杨琏真伽就曾两次洗劫宋六陵,把南宋皇帝皇后的尸体参入牛马枯骨,埋在皇宫遗址里,并立“镇本”塔加以镇压,以示宋人永世不得翻身。这位韩姓的汉族人有超凡的风水之术和盗墓的手段,正好为统治者所用。作为一个特殊兵种的头领,立的‘奇功’自然也多,所以才被封了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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