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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少年阿瓦


第二天太阳刚一出来,我们几个就带着纸条从老伯家出来,在敖包里转悠,看见挂着兽皮的蒙古包就进。每个看到纸条的人都先是轻轻的摇头,然后使劲摆手,话我虽听不懂但手势却很明白,摇头是说不知道月牙山在哪,摆手是说不能进山。太阳升的老高了,我们三个却一丝暖意都没有,没向导凭单我们三个进山等于自杀。正在我们垂头丧气往回走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然后有人开口说道:“我知道月牙山在哪。”

        一句标准的汉语,嗓音稚嫩甜脆如同天籁,听了这话我就如同打了一针强心针一样,马上转头去看,但刺眼阳光逼的我睁不开眼,只能模糊的看出一匹马上坐着个人。等适应了我才看清,一匹长鬃的蒙古马上骑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蒙古族少年,一身的皮袄带着帽子,长的挺水灵,红扑扑的小圆脸一双大眼睛,非常干净的一个小孩。我见是个半大孩子心就凉了,他却很大方,利索的跳下马背走到我的面前问道:“是你们要去月牙山找人吗?”

        我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二毛先把话接过去了:“小孩,你家大人呢?”那蒙古少年听了很不高兴,努着嘴说:“谁是小孩,我已经长大了。”然后不理二毛继续和我说话。行!这孩子不含糊,有主心骨,至少眼力不错,能看出谁才是真正的领导。

        小孩说他娘请我们到他家,有重要的话要说,众人见好容易有了点眉目,绝不能放过,于是便点头答应了。小孩牵着马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叫阿瓦,带教授进山的向导是他父亲,月牙山的山洞就是他们父子夏天追赶猎物时候发现的,还是他把洞里找到的石箭头带给了文化站,教授他们才来的。

        不出我所料,月牙山果然只是个代号,难怪问谁谁都说不知道呢。我好奇的问阿瓦,汉语为什么说的这么好,他解释说一直在满洲里舅舅家上学,现在放寒假才回家的。

        没多久,走到了一座蒙古包前面,阿瓦喊了几声出来了一个蒙古族妇女,个子高高的,但精神状态不是太好,眼圈通红像是刚哭过。不用说这准是阿瓦的妈妈,她把我们让进了帐篷又给倒上了奶茶,靠阿瓦翻译给我们聊了起来。

        她说今年冬天来的特别早,大雪过后野兽都钻进深山躲了起来,阿瓦的父亲在家里闲的无事可做,正好考古队聘请向导,他便报名去了。可没想到去了才几天,一场特大暴雪把大山封死了,从此断了音讯。阿瓦的奶奶想儿子想的一病不起,还不肯吃药,家里就剩她一个妇人,又得照顾老人又得照顾儿子,日子没法过了。说到心酸的地方她忍不住哭了起来,阿瓦很懂事不停的用小手给妈妈擦泪。

        哭罢多时她才止住了泪水,希望我们帮她找回丈夫。得!又多一个寻夫的。虽然我们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我们也是自身难保啊。我对她说:“大婶,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进山,又不认识路,实在是爱莫能助啊。”阿瓦不知道爱莫能助是什么意思,我还给他解释了一遍,阿瓦妈妈听了儿子的翻译,表示他有办法。

        她拍着阿瓦的小胸脯说了一番话,听了阿瓦的翻译我差点没吐了血。她居然让小阿瓦带我们进山,她说:“别看阿瓦年纪小,可从会走路就跟着他爹进山打猎,村子里除了他,再没人能把我们安全带进月牙山了。”

        话虽如此,可阿瓦毕竟是个孩子,万一他出点意外,我们可缺了大德了,所以一再推迟。阿瓦觉得我们小看他,很不服气:“别看你们年龄大,但在山里什么用都没有,到时候还不一定谁照顾谁呢。”

        二毛咧着嘴冲我做了个鬼脸,那意思是说这下有意思了,紫毓的问题还没解决又添个孩子,这要进了山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不过小阿瓦是我们唯一希望,不带他去还真就不行,又想想当娘的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孩子,所以最后我狠狠心就答应了。

        当天夜里我们做了很多进山前的准备,首先阿瓦的妈妈让我们脱下了身上厚重的棉衣,她说棉花吸汗,在雪地里并不御寒,外面必须套上皮货,山里风大皮衣能挡风,又给我们补充了很多肉干和青稞酒。二毛不关心别的,问阿瓦有没有武器,阿瓦点头从另一个蒙古包里抱来一堆“刀叉”,二毛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张着大嘴问阿瓦:“就这啊,我要远程火力!”

        阿瓦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弓箭,二毛抓狂了:“枪,我要枪!”阿瓦想了半天,从帐篷顶取下一杆火枪。嚯!这枪可有年头了,是那种老式卡火的土枪,前膛装火药后面卡火石击发,操作笨拙而且枪管上锈迹斑斑,不知道还能不用不能用。

        二毛拿着这几样武器,脸上的表情用哭笑不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刀叉估计从进入铁器时代就开始被人使用了,这类火枪比嘉靖朝援朝抗倭时候的火铳也强不了多少,拿着这些玩意进大山,我俩心里真没底。

        阿瓦认为我俩的表情太夸张了,解释说他们家是最传统的猎户,骑马射箭下套设伏,一般不用火枪,那东西对山神不敬。我心里想,对山神不敬,但对付豺狼虎豹可有大用啊,拿一杆烧火棍子和野兽肉搏?我可没那本事。

        阿瓦见我们还不放心,就领着我和二毛去了帐篷后面,打了一个呼哨,四面八方跑来了七八条大狗,真是大狗!个个是巨型犬,嘴里的尖牙闪着冷森森的寒光,嘴里哈着白气围着我俩转来转去。

        我吓的举起双手一动不敢动,这么多巨犬一分钟就能把我撕碎了。阿瓦却一点也不害怕,摸着一条狗的脖子说:“这七条狗都是我爹养的,带着它们你们还不放心吗?”二毛赶紧摆手说,“放心了,放心了!快让它们走开。”

        狗群散了,我额头上全是冷汗腿都软了,有它们跟着,再大的野兽要靠近我们也要掂量掂量了,胆子壮了很多,二毛心灵同样受到了震撼,安心的去磨刀了。

        忙活完他们都睡觉去了,我睡不着,拿出地图估摸路线和行程,图上距离不算太远,也就三四天的路,但实际走起来就不好说了,具体情况就看阿瓦的了。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起来了,饱餐一顿准备出发,七条巨犬套上了雪爬犁,可阿瓦心疼他的狗,不舍得让它们受累,只允许他和紫毓两人坐爬犁。我和二毛因为吨位太大特别照顾可以骑马,我俩可乐坏了,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

        等马牵来我不由的暗挑大母指,纯种的蒙古马真漂亮,个头不算高但是那么的匀称结实。两匹马一黑一棕,鬃毛油光崭亮,而且冬天为了御寒,马鬃有一尺多长走起来呼扇呼扇的特别来感。

        我急不可待的要骑上去,可发现没有马鞍,就向阿瓦要,阿瓦却没有马鞍和马镫,这马很听话,铲骑着(铲骑就是骑光屁股马)又舒服又暖和。我操!这不是胡闹吗?你个小孩骑光屁股马不要紧,我俩大老爷们要是被马颠坏了“性福”就麻烦了。死说活说终于说服阿瓦在两匹马背上垫了厚厚的毯子,我抱着马脖子轻轻的说:“马儿啊,你要慢些跑啊,千万别受惊撒欢啊!”

        这会阿瓦的妈妈却舍不得儿子了,在怀里抱了又抱,最后二毛一狠心打马离开了村子。雪爬犁一路向西在冰原上跑的飞快,刚开始还能看见个把人的脚印,后来雪地上什么都没有了,万籁俱寂,只有我们的谈话声伴着风声回荡在树林里。

        这两匹马都非常听话,拍拍屁股轻夹马腹就跑,拍拍马脖子就停下,不知道怎么训练的。二毛玩得兴起,策马扬鞭在前面开路,玩过头了从马背上摔下来好几次,但是皮憨肉厚穿的又多,伤不了他。

        阿瓦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对林子里的一切都很了解,识途辨路和个小大人似的,各类野兽的足迹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掉光了树叶的树木他也认识。他赶着爬犁专挑湖面河槽的地方走,因为爬犁走起来方便,但是我们骑马就要小心了。第一天我们顺利的完成了行进任务,晚上把爬犁上的物资搬下来,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毛毯,点上一堆大大的火我们就睡了,有狗在不用人守夜。

        第二天我第一个醒的,鼻涕流的多长,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月亮还挂在西天但很朦胧,隐约还有几圈光华围绕。

        月晕。

        看样子政委说的没错,真要变天了。我唤醒了阿瓦,他看了看月亮,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用雪擦了把脸就去套爬犁了。二毛爬起来也是两个阿嚏,从包里摸出了瓶白酒,喝了两口对我说:“冰天雪地睡大觉是这么个滋味啊,也不算什么。”

        我接过酒也喝了口,觉得烧的胸口发烫,蒙古人酒量大,喝的都是烈酒,一般人真受不了。我让紫毓也喝一点,她用嘴抿了一下就把嘴捂住了,说什么也不喝了,说太辣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们继续出发,可是今天和昨天大不相同了,天灰蒙蒙的阴的厉害,一丝阳光都透不到地面上来。风也大,刺骨冷风把我脑门子都冻木了,不得不把帽子压的很低,再无心去观看雪景了,好在还没有下雪,不然更狼狈了。我望着阴沉的天空,心说指不定哪会雪就会降下来,就问阿瓦怎么办,阿瓦却很镇定的说今天没雪,不用担心。

        我们正在林间比较开阔的地方行驶,突然间拉着爬犁的狗都停了下来,对着右侧的树林一阵猛嗅,随后狂吠不止。我顿感不妙,阿瓦机敏的跳下爬犁抄起了一柄钢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的对我们说:“树林里有东西”,边说边把猎犬从爬犁上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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