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唐昼闻言起身,又退回到温长寻身后。

        悄悄看一眼伍清松又连忙移开眼睛,刚才哪句问安也怯生生的,现在站在那里只让人看得见半个身子,在在温长寻身边就像是一朵小百花,整个人乖巧的很。

        伍清松觉得这小师侄甚是乖巧。

        而唐昼的同门却不这么想。

        当唐昼从温长寻身后走出的一刹那,所有弟子都没想到会是他,看着两人居然那么亲近,有些人心里开始不平衡,眼神也作不善。

        伍清松想让温长寻趁机说两句,正好教导一下小辈们,温长寻却不回他。

        他有点尴尬,走过去:“师兄没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给我点面子。”

        却听见温长寻歪着身子,低着头轻轻嘱咐唐昼:“三修山向来不注重这些世俗规矩,在山内遇见长老们不必行大礼,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说着,憋了一眼伍清松:“尤其是我这个五师弟。”

        嗯?

        伍清松扇子一停,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长老们都是长辈,一定要讲礼貌的。”

        伍清松觉得这话舒心,温长寻无奈一笑:“听话,问声好就行,不准累着。”

        唐昼:“恩……”

        伍清松翻了个白眼,不敢说话。

        守着伍清松,出于受过的良好教育,唐昼也不好答应的太彻底免得伤了对方的心。

        但是温长寻这种差别对待,让唐昼心里甜滋滋的。

        扫过周边,温长寻正色问唐昼道。

        “问最后一遍”

        “真的要来书院学?我说过,你的所有为师都会一一安排妥当,修炼也是,不必到这人多嘈杂的地方来。”

        唐昼乖巧点头:“我刚来这里,不好和别人差别太大,否则总会有人污蔑师尊和我,还不如来了,省的烦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搜集情报,打好人际关系,以便后期行动。

        如果时间长了连人名和长什么样子都对不起来,干什么都无用。

        在旁边的伍清松倒是赞同的跟着点头,对他这小师侄的想法表示满意。

        自然知道是这个回答,温长寻没像在连云峰上时多说。

        看伍清松还在一旁站着,温长寻起声呵斥:“都什么时辰了,你指望我给他们上课?”

        伍清松回过神来,双手结印,向天一指,书院结界破开,金光散落。

        大门敞开,他让大家赶快进去。

        转过头朝温长寻一笑,意思是我干好了师兄,怎么样?

        ……

        唐昼随着人流往前走,边走边回头,笑着朝温长寻摆手,温长寻看着唐昼脸上的笑容,眼前浮现前一世的画面,两张笑脸静静地重叠,让温长寻心底柔软不已。

        待所有人都在书院内坐好,温长寻也随着伍清松走到门口。

        一身丝质袍服,白底滚银边,周身用低调的银线绣出暗纹,让人移不开眼睛,不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

        众人身体坐直,温长寻果然开口对弟子训诫,声音像潺潺流水淌进做下人们的心里。

        大体说了两句教导之语,堂下弟子也不觉少,纷纷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并聚精会神的聆听教诲。

        这时温长寻停下声音,不再说话。大家睁大眼睛全神贯注,等着掌门接下来再说什么。

        堂内寂静无声,只有众人向往的目光。沉默片刻后,沉静温柔的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

        “下了课堂哪也不许去,等我来接你。”

        “……”

        所有人愣住。

        掌门在说什么啊?接谁?

        接我?

        还是接你?

        “阿舟,听见了吗,今天风大,不准自己偷偷御剑回去。”

        哦,不是接我。

        什么!?

        所有人瞬间反应过来,眼神复杂的回头看向唐昼,唐昼莞尔。

        “是,师尊。”

        温长寻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掐诀消失在众人眼前。

        堂内恢复寂静,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唐昼,不敢出声。

        ……

        “掌门和唐昼的感情真好,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说这话的是为数不多的女弟子之一,名叫程前游,性格洒脱不羁,也是所有人中能力最强的女弟子。

        唐昼眨眼,他不太会和女孩儿相处,于是腼腆一笑。

        程前游很潇洒的点头回应。

        因为这句话,整个房间内季气氛有所缓和,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然而总有人看不过去。

        肖勉冷笑道:“果然是女子,只认衣衫不认人。他唐昼尚不知本事多大,连灵根都不清不楚,你们只看他讨了掌门欢心,旁的便就不管了。”

        语气轻纵,言语中暗射对女弟子的侮辱。

        程前游听到脸色一冷,在江湖混迹多年的她听过很多这样的话语。大多数男子并不认为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够打得过他们。

        或者说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他们认为区区女人没有资格获得修炼机缘。

        没想到,肖勉也是如此,身为王室贵族的小王爷,居然也如此浅薄,让人叹息。

        程前游对这话只是皱眉,但其他几个女弟子大多家室不错,呼吸急促,脾气软的甚至眼中含泪。

        几个男弟子也站出来,指责肖勉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对待女子,场面一时陷入混沌,引得伍清松过来。

        伍清松环视一周:“掌门一走了就叽叽喳喳,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他难得严肃的样子,让众人不敢出声。

        “怎么又不说了?”

        有几个男弟子想要说出肖勉的行为,却被拽住了胳膊。

        低头一看,是天青色的绸缎,顺着胳膊向上看发现正是唐昼。

        唐昼刚才就被黎远山拉着,听见了肖勉的话,本来不打算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肖勉居然攻击女性。

        这唐昼还能忍?

        唐昼冲几人摇摇头,平静上前回答伍清松:“不过是在下与肖小王爷之间拌了几句嘴,开玩笑的,五师叔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句话说出来,就是把刚才的事情从程前游那里揽到了自己身上。

        伍清松眉头微微一皱。

        呵斥道:“都滚到座位上上课!”

        ……

        又是这个肖勉。

        伍清松当然不会被糊弄过去。

        上次在试炼场的事情他听许化轻和自己说过,当时就觉得这个肖勉不对劲。宣王府想尽办法把儿子肖勉送进三修山,而且通过试炼的人中也有好几个是宣王府的人,只怕是有别的心思。

        啧,不管了。

        众人心情复杂,敲敲桌面示意开始上课。

        突然耳朵旁有气流,唐昼吓了一跳,皱眉看去,发现是黎远山。

        不知道什么时候黎远山悄悄换了位置,坐在了唐昼身边,黎远山似乎是来安慰唐昼的:“唐兄,听得怎么样啊,我看着心法实在是晕得慌。”

        “还可以。”

        黎远山:“唉,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他们就是羡慕嫉妒,我也没看他们修为比你高到哪里去,就好像觉得掌门不收你当徒弟就会收他们当徒弟一样,师徒之情,嘿嘿,得看缘分嘛。”

        刚才他周围的好几个人,明里暗里讽刺唐昼,来探听唐昼的事情,似乎是觉得他和唐昼交情甚笃。

        其实,他和唐昼也没有那么亲密,唐昼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人少的时候还好,还能和自己笑一笑说说话,人多的时候直接和个小哑巴一样。

        可是黎远山反而觉得这样的唐昼很好。

        唐昼心头一热,黎远山好像是个暖男。

        “你师尊是哪位?”

        黎远山出场就那么一段文字,要不是最后为了救唐昼死掉了,怕是一整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听到他问,黎远山眼神动了动,僵硬的一抬头,噘嘴。

        顺着对方下巴的方向,唐昼反应过来,小声问道:“是五师叔啊?那你就是修剑道了。”

        黎远山点点头,正要开口,伍清松隔空一个脑瓜崩儿弹在黎远山脑门儿上。

        “啊!师父!”

        伍清松摇着扇子斜眼看他:“给我坐好,别带坏好孩子。”

        黎远山似乎是被打惯了,委委屈屈的做好,目不斜视的开始看心法。

        听了一会课,唐昼便感觉有视线黏在自己身上,忍耐了一会儿还没消失,心中烦躁,他可没有多余的好性子跟温长寻以外的人笑脸相迎,眼睛一眯,倏地看向视线所在方向。

        那感觉瞬间消失不见,唐昼即使这样迅速也没有看清是谁,看来这人修为不低。

        这是正常的,师尊对自己这么好,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师徒之情,尤其是一个三百年一直怀有厌世之情的温长寻,任何人看见两人的相除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想法。

        有羡慕的、嫉妒的、无所谓的……还有想杀掉他的。

        弟子之间的小情绪根本不算什么,他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时间长了就好了。

        至于其他人……唐昼转了一下毛笔,一滴水顺着风飘了进来,落到唐昼手背上,凉丝丝的。

        下雨了。

        …………

        …………

        雨势渐大。

        温长寻站在屋檐下,几滴雨打湿了他的刀,他抬头看着下个不停的雨,心中庆幸。

        “幸亏嘱咐了阿舟,要不然他定会自己偷偷的往回走,这么大的雨,生病了可怎么好。”

        单手一动,将刀上的血迹甩掉,接着内劲输出,刚才还在手上的刀瞬间化为粉末,被大雨冲刷殆尽。

        突然,温长寻一闪,躲开随着雨水流淌过来的鲜血。

        他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厌烦,看向身后,那里赫然躺着一具尸体,衣衫凌乱、身上布满刀痕,断气之前似乎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而突出的眼球,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巨大不解。

        可是再怎么疑惑,他已经问不出了。

        割破的喉管,是他唯一的遗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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