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荣论功
看着被五花大绑，由四个军士押着慢慢走过来的络腮胡大汉，程偏将喜形于色，走上前去确认大汉就是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曹洪后，狠狠地在曹洪身上踹了几脚，丝毫不理会对方吃人的眼神，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这几下是为了苏偏将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说完转过身，激动地对王成说道：“先生果然好本事，一百多号人就能把如此猛将擒下。”说完顿了顿，又对王成一揖：“先生智计叠出，乃我部全歼曹军溃兵的首要功臣，虽说跑了大曹贼，不过好歹抓住了徐将军悬赏的小曹贼，待我将军功上报，先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哪里哪里，王某只是略施小计，上不得台面，倒是程将军英明神武，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大功，前途不可限量啊。”经过前世生意场上多年的熏陶，王成自然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当下也是一个大马屁拍回去，乐得程景哈哈大笑。接下来两个马屁精又互相恭维了许久，这让被晾到一边的曹洪非常不爽——尤其是在他作为马屁牺牲品的时候。“你们两个使奸计的狗贼说够了没有，有本事放开你草爷爷，和你草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王成一脸鄙视的看向曹洪，程景更是直接再踹了曹洪几脚，指着他对身后的亲兵说道：“你们几个把他压下去，和那李典关在一起，等徐将军大军一到，便将他们献上去请功。”
“慢！”几个亲兵押了曹洪就要走，王成却突然出言制止，“程将军，这小曹贼厉害得紧，把他和李典关在一起恐怕不妥。”程偏将想想也是，把这两个猛将兄关一起保不准会发生啥意外，到时候要是跑了可不好。“亏得先生提醒，小将险些犯下大错。那把他们分开关押？”王成摇摇头，面带微笑道：“程将军，我有一个稳妥的法子，保证他们两个都跑不了。”“嗯，先生的意思是？”“厉害的俘虏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比较稳妥，等会你叫人将李典也带到这来，多用几根绳子把他们捆好，然后打晕，我俩带着人亲自看守。等徐将军大军一到便立即交上去，这样不会出任何意外。”“先生果然高见，程某自叹不如啊。”“。。。。。。。。。。”一边的曹洪不用打，早已气晕。
吃完午饭后，王成决定去卞水河边散散心，顺便憧憬下自己即将获得的赏赐。他的身份今非昔比，又在程偏将的刻意关照下，早已没有了不能随意跑出军营的限制。大军主力在午饭前就赶到了河边，目前主将徐荣正在临时大帐里召集各路将校检视战果，程景早已命人抬着两个不省人事的俘虏去开“总结会”了，而王成目前还没有正式的军官身份，自然没有资格去临时大帐。不过此战之后，在程偏将的推荐下，王成相信自己肯定能获得一个不错的官位，战争年代嘛，有能力有智商便很快会得到晋升，不像和平年代升官必须要走各种手续，熬各种资历。卞水河是由伏牛山上的百溪汇流而成，河面虽然宽阔但是流水并不算湍急；河水的清澈程度让见惯了前世浑浊不堪的王成稍稍有些惊讶，净得就像绿水晶。河面上早已看不见令人窒息的战争痕迹，那绿绿的河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波涛，反而带着一股浓郁的生机，不停地向东面奔流。
“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王成轻轻地念出这句孔子的名言，微微有些发呆。时间是一切痛苦与灾难最好的解药，却也是美好年华无情的掘墓人。蹲在河边，看着河里那个陌生的倒影，看着前世那红润的胖胖的圆脸变成如今这副苍白消瘦的面庞，又想到前世种种，心里五味陈杂，心情稍稍有些低落。哎算了不想了，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吧。穿越也不是没好处的嘛，至少让自己变帅了很多——如果再稍微长胖点的话。“王大人！”一个程景的亲兵快步跑向王成，一脸兴奋的大喊，“徐将军要见你！”能得到徐荣的召见是王成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有程偏将卖力的“推销”，自己又作出了关键性的计策帮助徐荣活捉了曹洪和李典以及大批的曹军中坚骨干，不想见徐荣都难。虽说早已做好被徐荣召见的准备，王成还是明显能感觉到心里那种前途未卜的忐忑，毕竟是一军主将，对于王成来说是云里雾里高高在上的人物，当然不能坦然对之。带着这份忐忑，王成随着那个亲兵很快走到了临时大帐，门口那几个杵着大刀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让他感觉心里发悸，一军主将身份就是不同，连看门的亲兵就是如此有型。在经过了列行检查后，一个大汉转身进去通报了。
在亲兵的一番通报后，一个威严的中年男音响起：“让他进来！”刚才进去通报的亲兵挑帘而出，对着王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成笑着用眼神写过亲兵之后，大步走进大帐纳头便拜：“标下王成拜见徐将军！”“标下”这个自称是王成斟酌很久后得出的最好词汇，自己是徐荣部下的士兵，自称草民肯定不行；有没有官位，当然不能自称属下；最后如果按士兵身份自称“小的”，有有些掉份，“标下”这个含糊其辞的称谓用在此时倒是最为合适的。“我听程景说，你是没落世家出生，读过书？”徐荣倒是没有在称谓上过多讲究，直接开口便问。“回将军，标下祖上原是琅琊王氏的一支，标下少年时也曾读过书。不过后来遭了黄巾祸乱家道中落，标下辗转流落到洛阳，为维持生计从了军。”
王成早已把自己的身世都详细的编造了一下，徐荣可不像程景和张贵那么好打发的，如果让他发现自己身世造假，保不准会把自己当作奸细处理，立再大的功都没有用。“嗯！既是大族出生，想必你学问不错，时逢乱世，可惜了。抬起头让我看看。”王成抬起头，也仔细观察着徐荣这位董卓手下的大将。因为坐在胡床上的原因，王成看不出徐荣的身材，不过依照上身长度来看，徐大将军应该不算太高，圆脸，小眼，八字胡，面色发红，一副前世暴发户小老板的嘴脸，这让王成心里高大威猛的徐将军形象瞬间崩塌——哎，可惜了那副威严的嗓音。
“不错，看你面露忠勇之色，也不像偷奸耍滑之人，这次你献出妙计立下大功，本将自会赏你。你先站到一旁，待本将检视完战果，和诸将一同赏罚。”威严的嗓音继续响起，王成心里可是不以为然：徐将军啊，您可真走眼了，标下可不是什么忠勇之辈，我真就是偷奸耍滑之人啊，你这么就看不出呢，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谢将军！”王成站起来，退到大帐中最靠后的位置，四下大量了一下，军帐里笔挺挺地站了两排穿着盔甲的武将，每排都有十来个人。以身着的盔甲样式来看，军衔最低的也是个副将。王成心里不由大喜，这徐荣不是什么嫉贤妒能之徒，让我和这些将军们一起参加“总结会”，看来这次升官发财肯定没得跑！嗯，做谋士和幕僚肯定不好，默默无名不说还没有几个士兵以供驱使。最好是让我当个裨将、副将之类，军侯、屯长之类的也不是不能商量，有一群听自己号令的小弟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这次回到长安后，偶尔放假出兵营欺男霸女，不对！是行侠仗义之时也好有些摇旗呐喊的角色，必要的时候，哈哈，还可以起到弃车保帅的作用。
心里想着升官发财的心事，王成对大帐里正在召开的“总结会”自然没有过多的注意，突然“Duang”的一声吓了他一跳。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穿着偏将盔甲的中间人跪到了大帐中间，嘴里不住的大喊“将军饶命！”徐荣挥挥手，让军士把那偏将拖走“大战之前竟然在军中饮酒，酩酊大醉以至放跑曹贼，我能饶你，军法不能绕你！拖出去，斩！”很快求饶声便戛然而止，一个虬髯大汉提着偏将血淋淋的头颅献将进来，徐荣点了点头，示意大汉把人头拿走，环顾着四周面色压抑的众人说道：“诸君引以为戒！”“遵命！”包括王成在内的二十多个将校齐声回应，让徐荣满意地又点了点头。“现在过已罚完，开始论功行赏！李将军！你这次。。。”徐荣按着功劳和军衔的大小开始逐一奖赏，大帐内的将军们瞬间忘却的刚才的压抑，一个个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王成！”等得不耐烦的王成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走出队列，对徐荣单膝下跪，高声喊道：“标下在！”，徐荣走下胡床，伸手扶起王成，说道；“你年纪轻轻，却智计百出，是我军不可多得的栋梁。这次活捉曹洪李典，将曹军中坚一网打尽，你是首功。”徐荣看着站起来的王成顿了顿，正色说道“现在我任命你为步军左营偏将，接替被斩的高偏将，为太师效力！”我草，居然让我一步登天晋升偏将，我是不是听错了？艹，许大将军你怎么这么没有节操啊，我的心里底线就是个屯长，最好预计也只是个副将，你这让我怎么。。。。王成还没发话，帐中却响起另一个声音：“徐帅不可！王成虽然立下大功，但是他年纪太轻，没有丝毫带兵经验，骤升偏将恐怕难以服众。”“不错，我看王成也不是习武之人，作为将领冲锋陷阵肯定不妥，还是让他做徐帅的幕僚比较合适！”“对！如果徐帅执意让他带兵为将，先让他当个军侯什么的积累。。。。。。”
“都给我住嘴！”徐荣见诸将一致反对，却没有丝毫的动摇：“我军猛将如云，士兵骁勇，人数上也不输与袁绍诸贼，为何我们面对关东的那群乌合之众总是输多胜少，一路退到长安？”徐大将军背着手，巡视着临时大帐的众人，在刚才第一个出言反对的将领面前停下。“我军从来不缺少冲锋陷阵的猛将，少的却是用脑子打仗的智将，如果一年前我军多一点像王成这种聪明人，而不总是你们这群没脑子的武夫，我想我们现在还是洛阳享清福！”说完他走回主位，在胡床上坐下，看着鸦雀无声的大帐轻叹了几声“王成虽然年轻，却是名门望族之后，读过书有学问，在我军任职让太师易得天下士人之心，这也是太师特别希望看到的一点。关键时刻能想出环环相扣的计策，这便是我军最缺少的东西。还有人反对吗？”靠，连太师都搬出来了，还有谁敢反对，于是众将齐声高喊：“徐帅英明！”
王成眼见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喜出望外。立即双膝跪地深深一拜，高喊：“徐帅英名盖世，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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