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余家
男子见着阿九不动了，有些疑惑，“怎么回事？这反应不对啊……”
男子想着这样也好，伸手去取下阿九的面纱，磨蹭了这么久，他一直没看到阿九真容……
摘下面纱那一刻，男子惨叫“啊啊啊！！！”
他吓得从床上摔了下去，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这女子的容貌太吓人了，与外界传闻一点都不相符。
开门的一瞬间，一人亦推门而入，两人撞上了，男子像和石头撞上一样直接往后仰头摔，不料那进门的人牢牢抓住了男子，不让男子摔倒。
男子还未缓口气看清来人，就被那人一脚踹得撞烂了桌子，在地上滚了几个圈，鼻青脸肿。痛得喊天喊地，再抬头和进门之人阴沉冷冽的目光对上，脊背莫名发凉。
那进门之人，是那快马奔至京城，待了一刻钟，便连夜赶回来的……卫石。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阿九躺在床上，男子衣衫不整，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古怪香味，卫石一看便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心中怒火腾升，把地上男子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见男子爬也想要爬走，卫石上前粗暴地打晕了男子，打晕了还不解气，几拳头直接往男子脸上揍，每一拳都带着习武之人的狠力劲，像是要把男子揍破相才甘心。
稍微冷静下来以后，卫石立刻想起阿九，上前去把人给扶起来，“九九？九九？醒醒……”
阿九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卫石？”
卫石松了一口气，将阿九抱起，发现阿九身体向是烧着了一般滚烫，烫得他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这份不正常的温度，心中觉得不妙，强忍下复杂暴虐的情绪，说道：“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阿九神智不清，躺在卫石怀里，全身都像是被活烤了一样，热得她痛苦不堪，但她伸手去触碰到卫石的皮肤后，仿佛摸到了一块冰，开始无比贪婪地去接触，下意识地伸手去缠绕卫石的脖颈。
卫石因为阿九乱动而急躁，皮肤的温度也缓缓升高，他加快步伐离开这个鬼地方。
阿九整颗脑袋都埋在卫石脖颈出，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卫石的脖子上，一阵酥麻感席卷卫石的全身，卫石听着阿九呢喃着他的名字的同时还在他伸手到处乱摸，眉头越皱越深。
不妙啊。
非常不妙。
阿九不是百毒不侵吗？
上次那个令人昏厥的药阿九都不中招，怎么这个□□就中招了？
卫石心里默念祖传清心咒反反复复几遍，试图压下身体里乱窜的邪火，手上努力的阻止阿九扯他衣服。
卫石走到客栈房间，本想把阿九放下，不料，感觉到了脖子上的一片温热，察觉到了阿九的唇贴在自己的脖子上，还有慢慢移动至耳垂、脸颊上的趋势，身子僵了僵。
阿九喃喃：“卫石……你是真的吗？”
卫石眸色愈深，下一秒扣住阿九的手，往床上一带，欺身含住了阿九微张的红唇。
几分钟后，阿九气喘吁吁，双眼迷离。
卫石眸中□□泛起，气息不稳，“九九……”
阿九勾住卫石的脖子，力气惊人，一用力，两人的位置就互换了，阿九压在卫石身上，半压半靠着。
卫石这才看清了阿九的容貌。
阿九脸上有一道道伤疤，就如同他最初见到的那个小女孩脸上的伤疤一样，一道道都触目惊心。
卫石怔怔地伸手去触摸，“你的脸……”
这就是阿九为什么戴着面纱的原因吗？
阿九一瞬间看清了卫石的眼睛，理智稍微拉回来了几分，近而感觉到了脸上炽热的疼痛，阿九坐起来躲开了卫石的触碰，自己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脸。
阿九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便明白这是刚刚溯洄之术起的作用。
恢复到最初。
若是施术之时注入的力量再强大一点，也许她就会便会小孩子的身躯。
但是她借一片叶子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完全施展溯洄之术，所以只是恢复了跌入凡间时候的相貌吗？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刚才那个男子一掀开她的面纱就吓得逃跑了。
卫石以为阿九因为被人看到样貌而伤心，便从身后抱住她安慰道：“九九，没事的……”
阿九顿了顿身子，想起刚才自己与卫石混乱的接触，猛地推开卫石，试图从床上下去，不料，脚底踩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卫石赶紧去将阿九扶起来，见阿九身上的温度又升，抱着阿九细腰的手收紧了几分，将阿九击晕了。
卫石伸手去触碰阿九的脸上伤疤，指尖一点点的划过，越发温柔。
这些伤疤令阿九看起来不再美丽，甚至会让人觉得丑陋。
这一刻，卫石心中却十分欣喜，阿九在他怀里，静静的在他的怀里，只属于他的。
“果然，还是嫁给我吧？我带你回京城，带你去吃你喜欢的东西……”
……
月冬守在床旁，看着床上的刘文阳，许久。
刘文阳做噩梦一般冷汗直冒，一直喃喃着栀儿，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
月冬一阵欢喜，“阳公子。”
刘文阳双眼空洞，仿佛看不见月冬一般，挣扎着从床上下去，魔怔一般喃喃着，“栀儿呢？栀儿……”
月冬握拳，神色忧伤，“阳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刘文阳跪在地上，捂着脑袋，嘶喊着。
月冬有些害怕，“阳公子，别这样……”
刘文阳忽而起身，拿起了身侧的一把长剑就往脖子上放。
月冬脸色一白，上前阻止，失声大喊：“阳公子，你冷静！”
月冬伸手按住了刘文阳的额头，一道耀眼金光闪烁着，刘文阳无力地倒在地上，月冬喃喃道：“阳公子，忘记栀儿小姐吧？把她忘记，你从未爱过这个女人，你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女人，你没有爱过柳家柳栀，你从未在寺庙偶遇过柳家柳栀，你从未爱过任何女人，只需要回到京城，回去做你的刘大人……”
月冬收回手，看着刘文阳的侧脸，痴迷笑了，“阳公子，我……”月冬喉咙一阵腥甜，下一秒就喷了一口血。
“咳咳咳——”
阳公子，你别难过。
小姐不爱你也挺好，如今与她阴阳相隔痛不欲生的人不是你，你也便少了那份痛苦。
不要难过。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一直保护你。
……
一个月后。
马车旁，卫石看着手绑绷带、脸色苍白的刘文生，说道：“刘公子，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上京吗？”
刘文生摇了摇头，面色沉静，没有了往日那样有生气，“刘某并无入朝为官的想法，卫公子，保重。”
卫石见刘文生如此状态，有些担心，虽然昨日他让人将刘文生救了过来，但是刘文生现在的模样，难保不会在他离开南玉镇以后再找个地方自杀。
卫石问道：“刘公子有何打算？”
“没有打算。”刘文生笑道。
卫石：“……”没有打算就是最坏的打算。
刘文盛从刘文生身后出现，假笑着给卫石送行。
卫石心中冷笑，面色略有讽刺之色，让刘文阳出手杀卫石这件事必定和刘文盛脱不了干系，如今刘文盛敢出现在他面前，真的不怕被他拆穿。
刘文生看见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神色冷然，转身离去，擦肩而过。
刘文盛张口想骂，忽然看见了刘文生手上厚厚的绷带，想到了什么，骂人的话就咽了回去。
刘文生忽而顿住脚步，转而对他的父亲说道：“我不会继承刘家家业的，你如果觉得你快死了，就赶紧找个养子培养感情，然后把刘家交给别人吧。”
刘文盛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文生回道：“父亲，你找人处理柳栀的时候，也是把我跪在你面前一次次地请求当做胡说八道的吧？”
刘文盛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卫石无意再看刘家人的争执，在上马车之前，思考片刻，对远去的刘文生喊道：“刘公子，前几日真正救你的人不我派去的人，你可察觉到是谁？”
刘文生猛地转过身子看向卫石，从卫石意味深长的神色里，他眼睛缓缓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像是从卫石的神情里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那天，他将死之时，听见的那个声音……不是幻觉。
卫石神情戏谑，“若明白了，就好好考虑入京为官这件事。”
卫石上了马车，看见马车上与白衣女子，神色变得柔和。
女子昏迷中，蒙着面纱，身躯轻飘飘的，仿佛冬日降雪，纯净轻柔。
卫石上前让阿九的头躺在他的膝盖上，看向窗外，南玉镇与京城距离遥远，一南一北，中途景色宜人，卫石从未坐着马车缓缓行驶观看景色。
夜色降临之时，他闻到了梅花清香。
窗外梅花开放，淡雅艳美。
卫石喃喃自语：“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我的父亲母亲问起来我若是答不上来，他们肯定以为我根本没有喜欢的人。不如……我给你取一个梅字如何？”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卫石抚摸这阿九的发梢，弯腰落下一吻，“梅生得清冷，恰如你人。”
“我今后便叫你……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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