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constraint
向流年黑线，上学时候因为后来冯之洲总是死皮的赖着自己（上课一个组，可以偷懒也好挣学分），所以遇到过不少“腐女”来的。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女友眼神发亮，脸蛋红红的看着自己，等着吃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的瓜，一把抓过来再次来个深吻，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兴趣”在哪里。
两人险些擦枪走火，绯颜被吻的气喘吁吁，直觉天旋地转。韩晓晓可真是害人不浅，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被荼毒到这么深了。
“那个Antonio是我的……”朋友二字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向流年抱着绯颜坐起，绯颜转了个身，向后靠，向流年自然圈住，绯颜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去。
“他是我的朋友，叫Antonio，是Y国的外交官。在那边，算是唯一一个。因为也是中国人，所以比较能说得上话。很多事情都是他帮忙的，我来这边也是。可车上有Russell家族的标志，他下来，那就说明了很多问题。”绯颜慢慢的说。
向流年想到了，“他是Roy的人。”
“不。”绯颜否定，“不可能。Roy派来的人不会有Russell的族标。他想要继承人的位置，来拿戒指，但绝不会让家族里的人来取。这一定是那个人的想法，所以Antonio是那个人派来的。”
“你爸爸的父亲。”向流年确认。
“Russell家族是Y国古老的贵族家族。那时候学家族史我多半是画画来的，所以有多少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抵是经过家道中落，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建立了‘维’，掌握大半的Y国经济。爸爸的父亲Victor·Russell是现在的掌权人，为人固执、偏执，最恨我妈妈和我。Roy·Russell的父亲Stevin·Russell是他的侄子，所以算是我的堂哥。说是家族，但其实也就这么几个人，还有无数的佣人和一大座古堡。”绯颜慢慢的说。
向流年想过绯颜口里的家族，像“维”那样的世界顶级财团，家里也可以说是家族了。没曾想是真正的“家族”。“那，这个戒指很重要？”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Roy说这个是家族继承人的象征。”绯颜拿着戒指给向流年。
向流年接过绯颜递来的戒指，“嗯，挺有分量的。那那个Antonio，你准备怎么办？”
绯颜眼神暗淡下去，“不知道。之前我一直认为，在我过去的十年里，和Antonio的友谊是我唯一正常生活的痕迹，现在发现这个痕迹也是被刻意安排的。”隐隐泛起心疼。“流年，谢谢你，在我的身边。”婆娑着脖颈的太阳项链，“有你在，我未来的人生都是阳光明媚的，甚至之前的黑暗都不觉得难以接受了。”
这段时间，事情一件件的接踵而至，过去的所有向自己袭来，好像又经历了一次，索性，这次不是一个人。Antonio今天的出现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背叛么？其实说不上，他从来不曾说过和自己统一战线，只是恰好知道自己的事情，又恰好可以帮上一些忙。恰好，这世界上还真是，根本就没有巧合。
想想也是可笑，他一个外交官，怎么能够帮自己瞒过“维”在瑞士银行存钱，帮自己计划好路线，知道Victor的具体情况。如果当初……，好吧，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把妈妈的情况告诉了那边。”绯颜说。
向流年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Russell家会有绝不……”
还没问完，绯颜就说，“这个家规是他定的。我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我想多半是爸爸的原因。”
向流年说，“那你什么时候去找Antonio？”
“不知道。”绯颜转身蹭蹭向流年的胸膛，“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多，好累。”
“我会一直陪着你。”向流年说。
向流年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要知道上次绯颜单独见廖宏远心里就已经不舒服，不过说到底也没什么，但Antonio不同，甚至可以说绯颜十年里唯一信任的人，威胁系数属于最高级别，绝不会也不能让绯颜单独和他见面。
向某人的醋坛子正在慢慢蓄力中。
三天后，绯颜拨通了Antonio的电话。约在了上次和廖宏远见面的咖啡馆。
Antonio见到向流年和绯颜一起出现，“这是怕我把你直接敲晕带走？”
绯颜没有接话，向流年清冷的开口，“防患于未然。”
Antonio推推眼镜，三人一同进了咖啡馆。廖宏远已经自觉清场，向流年坐在离绯颜两个桌子的地方看书喝咖啡。
“我没有说你妈妈的事情，这次来，是Charlie要求的，Victor还没醒。” Antonio喝了口咖啡，优雅的说。
绯颜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是“constraint”。推向Antonio。“这个麻烦你带回去。”
Antonio说，“你已经决定了？永远留在这里。”
绯颜说，“嗯，是的，我本来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我说过，你没的选择。虽然你出生在这里，但是你是Victor唯一的孙女。”Antonio说，“血脉里的东西，是无法逃避和摆脱的。这枚戒指，即便是我带走，你也是Russell家族族谱里的Leah·Russell。”
绯颜往咖啡杯里放了两粒放糖，感觉今日的蓝山入口有些苦，“你的外交能力不需要用到我身上。现在来签约的是你，那么说这个合约其实是Charlie的意思而不是Roy对么？”
“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Antonio推推眼镜。
“当然有。”绯颜放下搅拌勺。
“Roy的话，是不会让Russell家族来的。”绯颜说，“既然是Charlie让你来的，那应该对这里面的事情有所了解。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即使再厌恶，亲生的就是亲生的，譬如我，Victor再恨我，让Roy掌管‘维’，但他还是让Charlie把戒指给了我。”
Antonio双手交叠在膝上，“这说明……”
“真可笑，你觉得我会收么？去继承家族。”绯颜看向Antonio问。
是了，有些东西你愿意给，也要问问收的人愿不愿意要。
Antonio自然是说不出肯定的答案。
“连你都知道我的答案，所以，这个你拿回去，随便他们想给谁。”绯颜表了最明确的态度。
“即便是我带你拿回去，可你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了么？现在的‘维’比起十年前，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你很清楚。Victor是没有醒，但是Charlie作为Russell家族的大管家，Victor身边最忠心最了解他的人，难道就不会对…飞翔做些什么？”Antonio自然是抓住了绯颜的死穴。
绯颜笑笑，“这个是我最不担心的，Roy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现在‘维’的所有运作虽然不是Roy全部掌控，但是没有他不知道的。虽然我们关系恶劣，但是如果我开口，相信他很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枚戒指，”Antonio看看桌子上的小盒子，“如果我不帮你带呢？”
“你不会。”绯颜说，“因为这是我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
“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绯颜准备起身，向流年已经站向绯颜走来。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是Charlie的人，我是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在你身边，或者是被收买。还有这些年，我们的友谊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Antonio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不想。”绯颜牵住向流年的手，“结果已经是这样。”
两人走出咖啡馆，Antonio拿起桌子上的绒盒。
这句话，Antonio一直不能理解，所以记了很久很久，久到之后的某一天，遇到了一个人，他才明白了绯颜的话。有些事，结果已经不可逆转，那么曾经的一些误会和理由，也就是所谓的解释，其实已经不被需要。因为无论说与不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真相很多时候除了伤人和徒增伤感，再无用处。做个糊涂的傻子，比清醒的聪明人快乐多了，何必事事都追根究底。没必要那么清楚的看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这样会失去所有的美感。
之后，正如绯颜所说，Antonio第二天就回国，飞翔后续在没有接到对方的任何书信，签约的事情不了了之。绯颜还给Roy打了个电话，并且收到了Antonio的一个邮件，表明瑞士银行里的钱那边的人都不知道，可以放心用，仅此一句话。绯颜没有回复。
“我以为你是必须要去Y国的。”向流年将杯中的牛奶递给绯颜。
绯颜接过，喝一口，可真烫，“我不会去的，一去就不可能再出来了。‘constraint’，约束，规矩，那就是个枷锁，一辈子会把人锁在那个巨大的城堡里，直到死。既然有人心甘情愿的带上，我乐意之至。”
向流年不得不提醒一下眼前的人，“你好像已经半个月没有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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