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尸斑
书生死了。
正在这个重要的关口死了，接下来便是死无对证了。
李恒远并不觉得惊讶，如果赵娉婷真的是和书生出去约会的时候，被书生一杯毒酒给毒死的，那线到了书生这里就彻底断了。
不过仅仅只是一个书生的话，他其实并没有能力把赵娉婷的尸体带回王府里来，在这里肯定还有一道程序。
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扑朔迷离了。
“让月夫人和芸夫人在花厅等着，本王妃待会儿过去。”李恒远微微思索了一番，说道。
赵娉婷的尸体能够回到王府来，里面肯定有人接应，他想要先探一探那两个夫人的态度，保不准会从其中探到一点什么东西。
之后，李恒远并没有马上赶去花厅，而是和程铮一起回了程铮的院子。
“你怎么知道赵娉婷的尸体被移动过？”刚回到卧房，程铮就问道。
清云的疑惑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他们王妃总不会神通广大的“看”到昨晚的情况了吧？
李恒远给程铮倒了一杯茶水，也没有隐瞒，道：“尸斑。”
见程铮和清云还是一脸疑惑，李恒远兀自解释道：“人一旦死亡，血液就会停止在体内运行，这时候尸体内的血液就会往尸体的低下部位沉积，透过皮肤，就形成尸斑。”
李恒远尽量将专业名词用通俗的方式说出来，让他们听得懂，“我们发现赵娉婷尸体之时，她是仰面朝上，按理说尸斑应该沉积于枕部、背部、四肢后侧等相对于仰面的低下部位。然而事实上，赵娉婷的尸斑却遍布面部，四肢的前面，胸口等地方，这就说明，赵娉婷在死亡后的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她的尸体是呈俯卧状态。所以我判断赵娉婷是被移尸回房间的。”
尸斑一般是在人死后二到四个小时内形成，也就是说，在赵娉婷死亡的两个时辰之内，她的尸体是保持另外一种状态的，是在两个时辰后被人移动成他们所见到的状态。
李恒远就借此猜测，赵娉婷刚死的两个时辰之内，凶手在找机会，找一个可以将赵娉婷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回平和王府的机会。
当然这些都只是李恒远的判断，而他却根据这些判断诈开了赵娉婷丫鬟的嘴，知道昨晚赵娉婷昨晚确实去会情郎了。
不过依旧存在两个疑点，第一，赵娉婷的丫鬟为什么坚持认为赵娉婷是他杀的，是想要将脏水泼到他身上？还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二来，赵娉婷的尸体为什么是赤裸的？凶手这么做到底存了什么样的目的？
不管如何，这件事依旧蒙在迷雾之中，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到真相。
李恒远的眉头不禁皱起，他总有一种预感，这次这件事是有针对性的，并不仅仅是针对赵娉婷，似乎想要借由赵娉婷的死，来取得什么目的。
修长的手指抚上李恒远的眉头，冰凉的感觉马上唤回李恒远的思绪，他感觉手指正在帮他抚平眉间的疙瘩。
“不要想太多。”程铮清淡的声音响起，“只是一个侍妾罢了，无需因她而费神。”
李恒远握住程铮放在自己眉头上的手指，道：“我倒不是因为她，只是有种预感，预感赵娉婷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一旦这个口子被打开，将会有无数的麻烦朝平和王府汹涌而来。
“我知道。”程铮借着被李恒远握住的姿势，和李恒远十指相扣，“赵娉婷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她一旦死亡，兵部侍郎若是要计较，我这边肯定要给出一个交代。”
听程铮这么说，李恒远突然之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有些恍然，旋即笑了，“这是冲着我来的。”
莫怪乎赵娉婷的丫鬟一口咬定赵娉婷是他杀的，这是想要将祸水引到他身上，若是他今天没有诈出赵娉婷昨夜出门，很有可能是在平和王府之外被杀害的，那么循着赵娉婷是在府中被杀的这个假命题查下去，最后肯定有证据可以直接指向他。
“清云，你马上去查查那个书生身边的人，问问看书生近段时间都和谁接触过。”李恒远道。
既然想要将脏水泼到他身上，那就让他把人先揪出来。
李恒远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眉眼之中却流露出几分肆意，骄傲自信，只让人觉得无比的耀眼。
程铮看着李恒远如此恣意飞扬的模样，只觉得心动无比，忍不住倾身吻住李恒远的双唇。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一触及分，却溢满了情不自禁的喜爱。
李恒远回吻了过去，亲的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放开彼此，道：“我去花厅看看。”
这会儿宁芷月和高芸两个夫人应该已经在等着了，也应该听到赵娉婷死亡的消息了。
他倒想要看看，赵娉婷的死，和这两个夫人有什么联系。
“去吧。”程铮整了整被抓皱的衣服，本就殷红的双唇被亲得更加红艳，称在那张苍白却俊美无双的脸上，简直就是引人犯罪。
李恒远眯了眯眼，勾着程铮的领子，凑近程铮，压着嗓子说道：“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办了你。”
程铮溢出一声低笑，张开双手，大有一种躺平任上的豪迈，眉眼中勾勒出来的笑意，带着无声的勾引。
“妖孽！”李恒远忍不住啐了一句，转身就走，怕再和程铮呆在一个空间他会忍不住现在就把程铮上了。
李恒远走到卧房外，都能听到程铮的笑声，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溢出轻笑。
自己媳妇还能怎样？只能宠着呗。
……
宁芷月和高芸分两边而坐，宁芷月眼观鼻鼻观心，神态自若，好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依旧是一副清清冷冷，万事皆与我无关的姿态。
而高芸却正襟危坐，眼神漂浮，一双手急躁地绞在一起，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李恒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高深莫测地走到主位上坐好，开门见山道：“想必二位夫人也听说了，婷夫人于昨夜遇害。对此二位夫人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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