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南江
高奕远显然不是第一次坐出海的大船，带着李恒远和程铮轻车熟路的上了船。
船上的船员认识高奕远，远远的便和高奕远打招呼，“金公子，这次又要去越国进货啊？”
越国就是南方的那个岛国，岛国上盛产石英矿石，使得越国烧出来的玻璃又透又亮，深受楚朝的王公贵族的喜爱。
但是由于海禁政策，导致越国的玻璃想要流入楚朝只有进贡这一条，所以如果能从越国走私玻璃回来卖，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事。
李恒远从两人对话里就听出很多事情来，难怪高奕远可以把自己打扮的很有钱的暴发富模样，原来是做走私生意的。
高奕远和船员侃了一会儿大山，就听见船上的号角吹了起来，这是船即将启航的意思。
然后李恒远就看到有人在船上挂起一面绣着虎头的旗帜，正疑惑这面旗帜代表什么的时候，程铮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给他解释道：“这是海寇的旗，挂上这面旗，海寇看到了就知道这艘船交过过路费的，一般都不会再打这艘船的主意。”
说白点就是通行许可证。
高奕远也听见了，诧异地看了程铮一眼，这平和王不是一直都在京城吗？怎么连海上的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高奕远并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表示出来，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没答案，等船开了之后，就跟程铮和李恒远聊起一些海上的见闻。
虽然金钱多是他的化名，但是他的性格里还是有属于金钱多的随性和不羁，昨天和李恒远程铮的见面或许不是很愉快，但今天他已经将这些不愉快都抛诸脑后，坦荡的和两人说说笑笑。
就这样，日沉月升，日月轮转一回后，在第二天的傍晚，大船停在南江城的一处港口。
船下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越染见高奕远下船，马车马上迎了上来。
相比于船上不羁的高奕远，一进入南江城高奕远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好似一下子长大的孩子一样，但是仔细看就知道并不是真的长大，而是装出成熟模样的小孩。
越染驾车来到高奕远身边，车还没停下，越染就急切地对着高奕远说道：“少爷！速速回去，老爷……老爷恐怕不行了！”
高奕远登时就软了脚，要不是李恒远在后面帮忙搀扶了一下，他得摔倒在地了。
高奕远也顾不上道谢，只紧紧握住李恒远的手，就像是握住最后一根稻草，“连神医……求你……”
李恒远并没有许下什么承诺，让越染把高奕远扶上马车，自己和程铮跟着上去。
上了车，他见高奕远还在颤抖，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安抚地拍拍高奕远的肩膀，“我随你去看看。”
虽然李恒远没说什么我一定给你把令尊的病治好，但这句简单的话却依旧如同定心丸一般，让高奕远悄悄找回一些知觉。
“麻烦连神医了。”说话的时候，牙齿还在打颤。
马车一路疾驰，半个时辰后在东南王王府的后门停了下来，高奕远这次去找连神医也是秘密行动，这会儿自然要偷偷地回府。
从后门进入王府后，走过斗折蛇行的回廊，在越染的带领下，一行人抵达东南王居住的院落。
东南王生病的事情不易透露出去，就算这会儿已经日薄西山，院落里依旧一片安静。
李恒远和程铮也顾不上东南王王府里的景致，一路疾走，两人心里都知道，这时候东南王不能有事，一旦东南乱起来，很有可能会影响京中的局势，到时候很多事情就会失去掌控。
一行人在一间寝殿前停下，高奕远抬手敲了敲们，朝里面的人说道：“母妃，是我。”
没多久一个满脸焦急的美妇人打开了寝殿的门，语带哽咽地说道：“远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你父王……”
高奕远尽管自己非常害怕，却还是把美妇人东南王王妃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了一通，而后带着程铮和李恒远进了寝殿。
他的心一直高高提起，特别是见到母亲之后，一颗心开始泛着凉意，冷飕飕的，就怕听到某些不可挽回的消息。
寝殿里还有除了东南王王妃外，还有一个大胡子和一个玉面书生。
这两人是东南王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文为谈水，武为林火，正是这两人在东南王卧病在床的时候主持东南一切事务，让整个东南保持着面上的和平。
但是此刻，两人脸上都满是悲戚，眼泪在他们的眼里打转。
高奕远看到这样的景象，心底彻底凉了，颤颤巍巍地问道：“父王……父王他……”
谈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悲切万分，“王爷他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世子您回来晚了。”
“不…不可能！”高奕远退了几步，然后疯了一般抓住李恒远的手，哀求道：“连神医！连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父王。”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救救我父王这几个字。
东南王妃赶紧过来扶住高奕远，“远儿，你父王已经去了，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你要认清现实啊！”
李恒远和程铮对视了一眼，程铮朝他点点头，算是支持他的决定。
李恒远心下便彻底安定了，他对高奕远道：“带我去看看东南王。”
高奕远其他话都听不进去，唯独听进去李恒远的这句话，二话不说拉着李恒远就要往内殿里去。
这才走了两步，大胡子林火就拦住他们。
高奕远怒喝：“林火，你竟敢拦着本世子？”
林火面色不变，“世子，王爷已经去了，莫再打扰他老人家了。”
“林叔，你拦着我不让我见父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想让我知道？”高奕远反倒冷静下来，一针见血的反问。
林火：“属下不敢。”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程铮走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林火的肩膀，轻笑道：“林大人，你何不成全世子的一片孝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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