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倒是我撞了你。”
眼前人穿着很好，一看就是县让的人，头发盘着林落叫不出名字的发式，云形一般环绕于一边，还斜插着一只簪子，旁边串着的小珠子垂下。更衬得面容憔悴不堪，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却实实瘦的很。
“你没事吧？”
“咳咳……”
看着眼前女子病弱的样子，林落真后悔方才没有看路。
女子忽然咳嗽俩声，她更是吓到了。
别真被她刚才撞出什么毛病。
“我没有事，只要或许要姑娘你扶我回家一趟。”
“应当的，这位姐姐您指路便是。”林落忙答应。
顺着女子所指的方向，林落一路扶着往过走。
然而再抬头就定住了，眼前的地方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金花县的县衙了。
那这女子的身份……
正巧大门里出来俩个差役，见到林落俩个几步走过来。
“凝夫人。”一人这么叫道。
林落惊讶，夫人听着不会是指县的夫人吧，居然这么年轻。
“姑娘，多谢你送我回来咳咳……就送到这里罢。”
这里的官地林落也没打算进去，女子进去她也很快离开。
“小红，你确定这次真是天衣无缝？”
“小姐，你真的很像男子小红冲天发誓。”
“哼，上次你就这么说的。”
“小姐，奴婢这次说的绝对是真的。”
“哼哼。”
林落没有走出县衙多远，忽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
莫名的有些耳熟，当身后的俩个人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俩人的脸。
是那桃花眼！林落一下就认出来了。
俩人这次穿的，并不是林落几个月前见过的制服一样的蓝袍，而是一身草碧色的男子常见衣衫。桃花眼的腰跨还松松挂着一条腰带，女扮男装像模像样。
林落看了眼收回目光，却没想到前头的人似乎有感应一般。
“咦。”
只听咦的一声，桃花眼慢悠悠的转身。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是见过的，秀水村，黄一衫。”人几步凑过来身前，林落不好不说话，给了她几个提示词。
“上次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村子有叫黄一衫的，只不过他一直在这县上读书，我不太知情，你问我才说不知的。”
“黄一衫后来和我说了，他不常在家里。”桃花眼摆摆手，想起来和林落问路的是，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说起黄一衫似乎很是熟悉。
很热情大方的让林落看她，这次的装扮有什么问题。
林落中肯的点点头，“很像男子。”
“小红，赏你，说罢你要什么。”
“小……公子，奴婢想吃糖葫芦。”
“走！带你吃！”
……
桃花眼和她的奴婢说走就走，林落看着她们俩个人的背影，听着她们二人说说笑笑讨论哪里的糖葫芦好吃，很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打算去找找看，有没有买鸡蛋的，也不知鸡瘟过去没有。
“那个……谁……”身后忽然响起来一道声音。
林落回头，疑惑的眼神看着那个桃花眼，“我同黄一衫在一家书院同窗，你既是和他一个村子的，我还去过你家，我们算是认识了，今日在县上遇见，我请你吃糖葫芦啊。”
“不了，我还有事。”林落忙摆手。
桃花眼很客气，林落很为难的告别。
三人总算背道而行，林落寻了半天没发现有鸡蛋卖。
出师不利疲惫的回身，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吮着糖葫芦和林落大眼瞪小眼，“啊，又碰到了。”
“是啊。”金花县真是一个鸡蛋大的地方。
“你看着脸色不好，是有什么为难事？”
桃花眼率先开口，不等林落说什么十分热心肠，“我便在这县上住，或许等帮到你。
听林落说起拿银子买少量调味品，人家嫌找钱太麻烦，不卖给她。
“这个好办，我有铜钱。”
“小红。”齐容容唤向身边的奴婢。
小红忙把糖葫芦咬住，从身上拿出一个女子荷包，取出一把铜钱给林落。
林落没想到这个桃花眼，她们不过第二次见面，她就真如她自己所说，把她当做相识之人，这么大方的随便借钱。
想着最近还会到县上，林落也不愿意今天空空而归白跑一趟。借到铜钱，卖东西就方便许多。
桃花眼表示她最近还会去秀水村，到时候林落再还钱，林落很快告别了桃花眼，匆匆的往家去。
天擦黑的时候林落到了村头，远远看到俩个影子。
林落走近，一个小身影立马把她抱住。
“你回来了阿姐。”
林落摸摸小石头的头看向面前的人，是乔妙七。
夜幕即将落下风吹着身上一股冷意，林落看的到乔妙七的大概面容轮廓，但是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只是感觉乔妙七似乎不太高兴。
主动开口，“小七，你早上没来找我，我就先走了。”
“回去说。”乔妙七打断。
林落不再说什么牵着小石头的手，三个人回了林家。
“阿姐，娘病了。”一进门黑漆漆的，小石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林落定住。
她很快丢下小石头匆匆的往屋子钻。土炕上，林落摸索着要把油灯点上，可胳膊被按住。
“落儿，别费那几个灯油钱了，娘没事儿。”
“娘，你哪里不好，我去隔壁村子去给你请何郎中去。”
何郎中是隔壁村的赤脚大夫，在四里八乡很是出名，林落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人。安氏的声音她听着就有气无力，额头也有些滚烫，不请人看看怕是不行。
“落儿，家里还欠着那么多债，听娘的话别乱花钱了，娘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娘，何郎中不用给他钱，给他点什么东西就好。”四里八乡找此人看病，都是这个做法。
“给啥，咱家有啥。”
“有猪肉啊。”
“你做那肉夹馍用的，咱家的命根子那怎么能动！”
“还有爹拿回来的猪肉。”
“也是咱家的命根子，不能动。”
林落被死拉着没办法，给安氏盖好被子最终没有去请何郎中。
安顿小石头睡下后林落抱着胳膊月光下在屋口坐着。乔妙七就在她的身边，俩个人也不说话任由天空小雪落下，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小七，一会儿雪该大了，这么晚了，再不回去陈婆婆会担心你的，回去吧，我没事。”还是林落先开口打破沉默，乔妙七这是在无声安慰她。
家里有债，安氏明明病了也死活不肯请人看，林落想到现代人们常调侃的一句话，穷病是世界上最大的病。
穷，会衍生出许多悲哀无奈。
人无论无何不能一直过穷日子。
身边乔妙七站起来林落也站起来，乔妙七往外走，乔妙七就看着她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院门口的时候，乔妙七停住了。
乔妙几步又折回来，“你再去县里，把这个当了吧。”雪夜中林落听着这声音闷闷的，手里被塞了什么热热的东西。
没来得及如何，乔妙七人已经发布离开了去。
月光下林落摊开手掌，是一条用红线穿着的璎珞饰品，很安静，很惊艳。
白茫茫的雪一直持续下着，除了打水人们几乎不再出门。
有的人甚至图方便，直接取家附近的雪水用。
林落最近都日子便都在家里尝试制作肉夹馍，小石头、安氏林父和乔妙七，陈婆还有赵老头都是她的“食客”。
“阿姐，可以吃了吗？”灶台前乔妙七正在完成最后一步，把汤汁浇在肉夹馍最上，一边小石头已经等不及了，口水声咕噜咕噜的。
“过来，别闹腾你姐。”安氏从屋子出来，喊他。
“娘，这是我新做的，你们尝尝。”
一共有六个，林落给了小石头一个，让安氏和林父尝，带着另外三个出了家门。
直奔村西的砖瓦房，林落上前敲门。
“陈婆婆，这是我新做的肉夹馍，你和赵爷爷快尝尝，吃好告诉我好不好吃。”一进门林落把热乎乎的肉夹馍拿出来，陈婆笑着接过。
林落望向屋子里，一边陈婆道：“小七睡着呢，林姑娘你快进去吧。”
陈婆很快拿了另外的碗取了一个肉夹馍，林落拿着进了正屋。
一进来，一股暖意袭人。
林落抱着碗走轻步过木屏风，架子床上一眼看到乔妙七背着她躺着，被子都没盖哪里是睡觉。
“小七，我又做了肉夹馍你尝尝。”
“小七？”
林落看着乔妙七的后脑勺，十分无奈。乔妙七明明才十六岁，可是她的心思她却好像从来都不能猜透，不久前她第一次做了肉夹馍让乔妙七常味道，乔妙七吃过京城肉馍，林落当然希望得到她的意见。
也就是那时候林落就发现，乔妙七不再像从前那样主动去找她，这也就算了，她就发现，乔妙七还似乎故意躲着她。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没睡觉，知道她来了就这样背对她。
那晚给的那串璎珞，林落还乔妙七不要，再给就躲。
已经很熟悉了，有些事陈婆也不再避讳林落，林落最近从陈婆那里知道，那串没及的璎珞原是乔妙七母亲的东西，也就是家人遗物了。
乔妙七那晚却让她当了，可见是下了多大决心，林落还听陈婆说，之前乔妙七就有如县上当了的想法，一直没舍得。也是和林落约定上县的那一天，乔妙七一直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后来这些日子，乔妙七一直没和林落解释，那条早上她为什么没有出现的理由。林落现在有些懂了，大概那天乔妙七原本打算上县里当了璎珞换了钱，可到底是母亲的遗物，实在是舍不得。
可那夜，她还是选择给了林落，让林落去当。
有时候林落就想，或许乔妙七躲着她，和她别扭。
是怕她把璎珞给他，她忍住再收回，那毕竟是她母亲的东西。一方面又想帮自己，很是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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