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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起波折


晨曦刚洒向乌头江和沪中区的街道,虞雯就挎着单肩背包从电车上下来。她马不停蹄地赶往沪上报社。

        虞雯攥着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在车上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她又舍不得扔便随身带着。

        报社近在眼前了,大门却紧闭着。今天是周天,同事们休班了。报社不能缺人,她来报社盯点。

        她站在报社门前,从口袋里翻出钥匙打开锁,门规熟路地走到她办公桌前,屁股一坐立马埋头于工作。

        工作内容是关于宇文泰建窑丢失的事,此事除了沪上警局知晓,各路媒体尚未掌握一手资讯,可以说,沪上报社占据先天优势。

        本来,她不必急于一时撰写相关稿件,但刘桧人先前交代过,她不想令他失望,想尽快完成初稿。

        鉴于韩松个人意愿,她不能过多评论十三行。文稿内容怎样借用建窑失窃引出读者联想到刘四爷被杀一案相当重要。

        虞雯在引用、导出话题,点明观点方面,她入笔相当避讳,模棱两可。

        但她巧妙地将建窑丢失、刘四爷被杀、王伊人窥视大掌柜位置这三个关键信息点紧密联系到了一块。

        完稿后,虞雯仔细审读了两边,直到她确定没有错误了才如释重负的仰躺在工作椅上。

        此刻,她有些渴了,于是起身到热水房寻了热水壶到了杯水。因为是隔夜水也不热,她一口喝个精光,心满意足的回到办公室。

        这时,她看到刘桧人坐在她办公椅上,在他旁边的是王霸。

        “你什么来的报社?”她目光转移到王霸身上,虞雯与他未曾谋面,不知他是谁,“这位是?”

        “我刚才去办了点事,路经报社看到大门没关,知道你在加班加点,顺便给你介绍位贵人。”他起身介绍着王霸,“这位就是我常给你提到的赫赫有名的王霸,王探长。”他又对王霸说,“虞雯,沪上小有名气的记者、作者。”

        王霸不笑时凶神恶煞,笑起来眼睛眯成了线,脸上的横肉上下抽搐抖动。

        他色迷迷上下看着虞雯,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嘿嘿’笑说;“弟妹长得真标致。”

        虞雯吓坏了,脸色煞白,她想用力缩回手,可王霸手掌仿佛一把钳子,无论她如何挣扎都难以脱手。

        她边苦笑敷衍着委屈巴巴地使眼色向刘桧人求救。

        刘桧人看出虞雯尴尬的窘境,开口圆场说;“她比较内向,登不上大场面,你多见谅呐,王兄,我们还是开始正式话题吧。”

        “你着急个啥,没看到我和弟妹认识吗,不长眼的东西。”王霸败兴了,火气很大,他喷了刘桧人一脸唾沫星子,侧脸笑眯眯地对虞雯说,“今个,咱们就算省认识了,啥时候无聊了,千万记得找王哥,沪上好玩儿的地方咱蒙上红肚兜都摸得到。”他鄙视着刘桧人,泛着白眼说,“你小子就是个软蛋儿,裤裆里的玩意绣花枕头行,疼女人不行,弟妹以后可要受委屈咯。”

        刘桧人尬笑着,不敢发作,活像只鹌鹑。

        虞雯从未见过王霸这样粗俗的人,她胆战地挣脱了王霸的手躲到了刘桧人背后。

        刘桧人拍拍她肩膀,小声说;“不用怕,王探长大大性格豪爽,你不要介意。”他继而问她,“稿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写完了,正打算给你看看。”虞雯伸手指着办公桌上的稿件,说。

        “你确定了就行,我不用看了,等过段时间交付印刷就行。”刘桧人说,“王兄,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我们该如何配合?”

        王霸叼着大烟袋,‘咂巴咂巴’抽着烟。他吐口痰,随手在椅子上磕掉烟斗中的烟灰,说;“王伊人那小兔崽子完全是个财迷心窍的家伙,为了得到那对建窑,不惜杀死拍主刘四爷,失败后,他不肯罢手,他在得知刘四爷将建窑交给宇文泰府邸后昧着良心偷梁换柱了。”他接着说,“我奉命彻查刘四爷被杀一案,却被他百般刁难和威胁,沪上的天真是永无宁日了。”

        “听说,王伊人为难你了?”刘桧人关切地问他。

        “狗日的下手没轻没重。”王霸一把扯开上衣,露出了肥膘上的淤青,“你们看,这是畜生才下得去的手。”

        “真丧尽天良!”刘桧人愤愤说。

        “幸好,老子不是怂货,绝对不会上他的贼船,助纣为虐,任他也拿我没办法。”他冷笑着说,“他更想不到,我秘密抓捕了偷盗建窑的鬼,人赃俱获,只要公布于众,王伊人一定会身败名裂。”

        “王探长为什么现在不公布呢?”虞雯问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一段时间,十三行将举办点灯会,到时再揭穿他,岂不更好?”王霸说。

        “王伊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万般小心呐。”刘桧人提醒着他,继而问,“建窑现在在何处?与其在你身上倒不如暂放在更隐蔽的地方。”

        “我知道,王崽子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他现在屁股上着火了,比谁都难受。”他端起烟枪,捏了把烟丝放入烟斗中,用火柴点上,“怎么说,我都是城隍街租界探长,凭实力论资格,我不怕他流氓伎俩。”

        “但小人总归提防,说不准他会狗急跳墙。”刘桧人说。

        “你说的也在理,我琢磨下,那玩意放在哪里保险。”王霸点点头,同意刘桧人的说法。

        “雯雯,东西暂时先放你那吧。”王伊人对虞雯说,“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取回。”

        “小鱼现在和我同居,她一旦知道了,会说漏嘴的。”虞雯担忧地说。

        “无碍,我放你天假,你等小鱼不在的时暂存好,只要你不说她绝对不会知道。”刘桧人又问王霸,“王兄,这样安排合理吧?”

        王霸对虞雯说,“周一时,你到沪凤凰街道伶官烟馆电话亭等着,上午九点,我的人会打去电话,到时,你按照他安排去做。”他说完,摆手让虞雯暂避。

        虞雯早不想呆下去了,刘桧人同意后,她脚步匆匆地跑出了办公室。

        虞雯走开后,刘桧人拖着椅子往王霸身旁靠了靠,迫不及待地询问他;“虽然我们暗地里和王伊人硬扛着,但真要真刀真枪干一场,你有十成把握?”

        “怎么,你怕了?瞧你怂包样,二五仔”王霸劈头盖脸地说,“刘桧人,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离开了谁都活不了。”他冷冷的威胁他,“老弟啊,这是条不归路,如果你想金盆洗手了,墓地有人给你准备好了,我自然念在旧情不会杀你,但蝴蝶绝对会。”

        刘桧人冷汗渗透了衬衫,上次的事让他至今后怕。上次在闵行饭庄的事,王霸一字不落的对他叙述了,本来,他按照王伊人的计划约王霸出来给他创造机会,却遭到了一顿毒打。

        难道说,他在王伊人手下有眼线?不排除这个可能,或许,他是蝴蝶。

        在王霸口中,他只了解到蝴蝶是整个事件的庄家,但至于蝴蝶是谁,王霸三缄其口。

        那位鬼魅般人,断却了他投靠王伊人的决心。

        “枉你还念过几年书,看不清十三行形势?十三行和王伊人早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王霸先兵后礼,他开始画大饼了。

        “王哥,你说的我都懂,王伊人早已是坟冢枯骨,不值一提,只是我颇为关心的是我的报酬。”刘桧人心虚着缩回脖子,笑说,“你我是老乡,这些庸俗的话我本不该提,可你对于我的为人也清楚,小弟胸无大志,闯荡沪上多年不为别的,总挂念着攒足钱回乡养老,可人到中年,依旧一贫如洗,未免有些凄凉。”他笑说,“一旦此事成功,我能得到多少好处?”

        “啊哈哈哈,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装聋作哑,你清楚我不是吃独食的主户。”王霸非但不怒,他爽朗地大笑,“至于刚才你说扳倒王伊人有几成把握,我可以毫不犹豫告诉你,只要在刘四爷被杀和建窑调包上面大做文章,十三行绝对容不得他,他会从十三行刑堂位置上下来,到时,不单王伊人会孤立无援,十三行内也会群龙无首而大乱,到时,蝴蝶会举荐合适的人掌管怀荒区。”他兴奋地说,“怀荒区可是一块肥肉,油水少不了你我的。”

        “那可真是笔天文数字。”刘桧人喜上眉梢,高兴之余,他担忧说,“一旦事迹败露,我们会不会惨遭王伊人反扑报复?”

        “蝴蝶背景很深,不然,我也不敢跟随他的脚步,对付十三行。”王霸说,“她能开盘亦能收盘。”

        “收盘?谁会背锅?”刘桧人颇为介意地问他。

        “当然是弟妹了,不然,你以为是你和我吗?”王霸笑的很阴森,“从她拿到建窑的那一刻,她是我们至关重要的马前卒了。”

        “嫁祸给她,不太地道吧?”刘桧人说,“毕竟,她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有咯,就是老弟你啊。”王霸拍拍他肩膀,“你可以先她一步取走建窑,然后在十三行交代出接头人名字,现在,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刘桧人陷入了沉默。

        “骗了她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王霸说,“蝴蝶让我转达给你句话,‘一些东西错过了可以再次得到,可有些东西却不会,比起儿女情长,你更该考虑前程,看清后路。’”

        王霸离开十分钟了,刘桧人呆呆望着虞雯写下的行行秀丽到赏心悦目的字。

        他看得痴迷了,握住纸张的双手却微微发抖,字体花了,墨水留下的墨香消淡了。

        他陷入了纠结中,但只持续了十秒。

        刘桧人深爱着虞雯,她的与众不同和青春美貌深深吸引了他,但这不是让他放弃野心的理由。

        他妥协了,另一种声音压倒了心灵最后的良知。

        窗外人群来来往往,他们如蝼蚁般渺小,不会有机会攀上高峰,俯视芸芸众生,其实,刘桧人也是蝼蚁。

        只是,他很高兴没有被现实磨平棱角,失去登上高峰感受凛冽的初衷。

        他想到这里,觉得爱情成了多余,也许这样安慰内心,他才不会心痛,甚至,萌发了‘大义灭亲’的自豪。

        他仰头大笑,像医院中的神经病,这和他书生气质如此不搭。

        经济处五组的办公大楼选在了沪中的处闹市,楼外隔街几百米外是露天铺面,每天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经处楼前身是家外资医院,经南京上峰批准改造。不但环境脏乱差,水电时有时断。韩松从南京带来的那帮手下养尊处优惯了,一肚子牢骚。韩松对经济处的安排也颇为不满,但作为上司,带头发牢骚传到刘局耳朵里,不是好事,实际上,他住久了也习惯了。

        周一,韩松哼着小调姗姗来迟来到办公室,他先招呼下属打来一暖水瓶热水,兴致勃勃地坐在一套小巧茶具前,养着壶。

        这壶是张副市长派人送来的洗尘礼,比起那些俗套的玩意儿,他更中意这个,看来,在他爱好这块上,张副市长做足工作了。

        “碰碰”门被敲响了。

        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韩处。”来人站在韩松身前。

        韩松一手抓壶,一口含茶壶嘴,跐溜跐溜喝着茶,等了半天对方也不说话,他不耐烦抬头一看,原来是赵小埋,赵科长。

        他问赵小埋;“哟,原来是小赵啊,今天没休班吗?”他放下茶壶,捡起布擦擦手,“一大早找我啥事儿?”

        “我的韩处啊,你还有心思喝茶。”赵小埋将沪上早报放在他面前,急躁地说,“你都不看晨报的吗?十三行又要闹翻天了!”

        韩松拿起报纸,只看了两眼,满嘴的茶差点喷出口。他猛拍桌子,暴躁如雷;“是谁这样大胆,唯恐天下不乱?”

        “还有谁有胆子?”赵小埋怨声说,“你的得意门生,刘桧人。”

        “畜生!”韩松眉头紧蹙,将早报揉成了一团,“给我备车,我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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