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时间紧迫
这窑姐一边把衣服穿了，一边把昨夜陈少爷安排自己服侍银启关的事情说了，最后，整理好衣衫说：“陈少爷说了，谁让他不舒坦，他就让谁一辈子不舒坦。臭婆娘，有种去知府衙门嚣张！老娘告辞。”说罢，扭着屁股走人。
银启关的老婆傻掉了。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平时爱心过于泛滥又穷的叮当响的老公，一肚子疑问：“哎，他爸，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蹦出个知府少爷来？知府少爷怎么还请个**来睡你床？到底是有什么勾搭？你给老娘说清楚！”
惧内的银大夫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认识陈少爷，昨天陈少爷又是为什么找上门来，然后掏出五十两巨无霸摆在桌上坦白从宽。再然后，银启关老婆就眼睛里看不见自家老公了，眼睛里只剩下元宝了。一把搂过大元宝，激动得恨不得把元宝吞肚子里去了。
至于，自家老公跟谁睡觉，重要么？不重要么？重要么？天天给老娘送元宝来，你爱跟谁睡跟谁睡呗。大明朝，有钱人哪个男人不玩女人？
这恶婆娘又里里外外搜了银启关几遍，确定没有一个铜板的藏私后，催命似的撵着自家老公去上任。十两银子的肥差，哪怕半夜也得赶紧去上任啊！可怜的银启关就揣着几个充当午餐的叶子粑粑，接过老婆给的几个铜板过渡船资，带着两身衣裳，被逐出家门。
……
待得辰时末刻，银大夫来到陈府求见的时候，陈刚睡眼惺忪的跟着小厮晃晃悠悠的才回到府里。听得下人报告银大夫求见，便来到前厅见到了前来报道的私人医生。
“哈哈，银大夫好早啊……”陈刚笑眯眯的拍了拍银启关的肩膀说道“明天才启程回柳城，今天就住我这儿吧，省得明天一大早的，你进城麻烦。”
银启关笑眯眯的拱手道谢后，跟着下人去放行李安排住宿去了。
既然回了城，哪儿能不去看莫惠心？陈刚叫上魏小贤，又带上两个家丁，提了好几坛子自酿的三花好酒，一路招摇的来到莫府。
废话寒暄过后，陈刚对莫勇问道：“莫叔，咱们钢厂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开炉了。进度快的话，连围堰合拢都不用就可以试炉子了，您的原料啥时候回来？我爹那边也是没有消息啊，师爷去了南京，一去两个来月没回来，啧啧，小侄着急啊。没有米，怎么下锅哟。”
莫勇满脸凝重，摇头叹息道：“听说，今年年初，张献忠、罗汝才进逼湖广，而闯贼居然势大到破了坚城洛阳。那福王据说被剁成肉泥，与麋鹿做成了福禄宴，一干反贼分食一空。圣上震怒，如今各地官员人心惶惶，陕西、山西、河南、四川、湖广已经是天崩地裂一片糜烂了。怕是咱们的原料因为打仗耽误了运输！再等等吧。”
陈刚大惊，心里暗叫不好。
洛阳都被破了，这不就意味着北京城也不远了么？难道明年？后年？崇祯皇帝就上吊了？卧槽！
此刻的陈刚无比后悔，当年历史怎么就才考了三十分，结果就是，现在自己压根不清楚历史的关键事件和重要节点，被动无比的只能瞎猜。
一反平时的嬉皮笑脸，陈刚神情凝重的说道：“莫叔，大明朝风雨飘摇，咱们无论是要保命还是要发财，这钢铁都是重中之重啊！只有尽快大批量熔炼出上等精钢，我们才能装备起自己的强军保命！小侄也不怕明说了，卫所兵丁什么模样，您比我清楚，咱们要保住自家产业，还得靠着咱们的家丁护院啊！”
莫勇也是满脸忧愁的点头应和道：“是啊，是啊，南丹卫的狼兵虽然强悍，可是，人数毕竟不多，也才不足五千号人。那钦州卫所的废柴就甭指望了，别说打仗，就是种地，老夫都嫌弃他们！忻城土司的那几百号狼兵归着我堂兄管着，怕是真的有事，也顾不上老夫啊！这，这，这可真真是愁坏我了……”
陈刚压低了声音，把头稍稍偏向莫勇说道：“莫叔，咱得自己练狼兵！借着护院的名头，练私兵！不练，将来无论是反贼还是鞑子来了，咱都只能是待宰的羔羊！只有练出咱们自己的强兵，将来不管哪个来了，都给他揍趴下！只有把对方揍趴下了，咱才有资格谈条件不是？”
吓！
莫勇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摇头道：“造反啊？练私兵不就是造反么？莫开玩笑，莫开玩笑，贤侄慎言，慎言啊……”
陈刚抓着莫勇的手，安抚道：“莫叔，别激动啊。咱们又不是明目张胆的练兵！只是招练家丁护院罢了，这有什么犯禁的嘛。咱们的酒庄，不养着百来号护院？那些山民比起狼兵，逊色多少？咱们的钢厂不也得招练护院？怎么不得三两百号人马？这些人，造什么反嘛，莫叔那么激动干嘛。”
“哦哦……”莫勇听闻此言，脸色才稍稍回复少许血色，略带哆嗦的紧紧拽着陈刚的手说道：“对，练护院，练家丁，不造反……”
陈刚笑眯眯的哄着莫勇：“莫叔只管抓紧提供原料，一定再催一催，尽量保证在半个月后能提供所需原料，只要炼出第一批原料，咱们就能把这盘棋下活了。否则，越拖越不利啊。”
“对，对，对……”莫勇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随即转头冲门外吼道：“庞天！庞天！”
莫府管家莫庞天听得自家老爷焦急的声音呼唤，赶紧快步进门，来到跟前恭敬的问道：“老爷，有什么事情吩咐？”
莫勇焦急的伸出手指，哆嗦着指着莫庞天安排道：“你赶紧安排人，马上快马赶到钦州卫，问问彭指挥，咱们的货什么时候到？让人盯着那边，一有消息，快马来报！快去，快去……”
“是！老爷，小的立刻安排。”说罢，莫庞天急忙出门，安排家丁快马赶往钦州去了。
陈刚看到莫勇情绪不太稳定，连忙转移话题，瞎扯了一通，正准备告辞，莫惠心蹦蹦跳跳的牵着大姐莫冬心来到客厅里。
莫勇的大女儿莫冬心，在陈刚钢厂开工没几天的时候，就曾经跟着莫勇、莫惠心一同到古摩去看望过陈刚。那时候的陈刚正忙得屁滚尿流的，又是画工程图纸，又是安排培训，又是琢磨生产进度表的改良，草草打了个招呼就没再多联系了。
此刻再见到莫冬心，陈刚已是没有了初见的陌生感。
莫冬心与莫惠心倒是两个极端，一个极静，斯斯文文的，挽着少妇的发髻，素雅的浅蓝色长裙上除了一条素雅白色碎花腰带束着，没有太多多余的点缀，连女人最重要的发髻上，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插了根银簪。面容与莫惠心有六成相似，还是比较容易让人联想到二人的血缘关系的。
莫惠心就不同了，本就修长的双腿被高跟鞋撑得笔直，淡绿色长裙用金丝绣边的腰带束着，腰带上荷包、香囊、玉佩一样不少。头上除了耀眼的银饰外，还用精美的珍珠链子做发带，束着飘逸的马尾长发，贵气十足，青春靓丽十足。
这俩姐妹花站在一块，陈刚心情大好。口花花的又逗起莫惠心来：“哎哟，小心心今天要去相亲么？穿那么漂亮。跟陈哥说说，哪家小子要泡我的小心心？我好回去磨刀，跟他决斗啊……”
莫惠心喜滋滋的听着心爱的人夸奖，故作不屑的啐了一口，道：“才不告诉你咧！阿姐说，明天要带我去凤山玩，哼，不带你去！”
莫冬心上次就见识了这俩小男女斗嘴的架势，已经见怪不怪了，笑着对陈刚说：“陈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做客？柳城的工程完工了么？你这柳城一呆就是一个来月的，我们家心儿三天两头的闹腾要去找你，你也不来看看。”
陈刚干笑两声：“施工任务紧张，时间紧迫啊。这不，今天特意来找莫叔催要原料的，大约再有半个月就基本完工可以试炉了。到时候，开庆功宴，一定请你一块去。”
莫冬心浅浅一笑，拒绝道：“我怕是赶不上了，三、五天以后就回南丹了，玉英到时候从桂林过来接我一块回去。你就带着惠心和阿爸好好庆祝，阿姐这里先恭祝陈公子和阿爸宏图大展，一帆风顺。”
陈刚一脸遗憾的表情，寒暄了几句，在莫惠心依依不舍的送别下，回到了家中。才刚刚跨脚准备进门，就听得身后有人叫喊：“陈公子，陈公子留步。”
陈刚疑惑的回头看着身后这名提着一个口袋，气喘吁吁追到跟前的穿着莫家家丁服装的下人，问道：“怎么了？莫叔有事找我？”
这名下人喘着粗气，恭恭敬敬的递上口袋，回复道：“是小小姐让我把家里新收的芒果给少爷送来。”
芒果？
陈刚接过口袋，沉甸甸的，约莫三斤左右的重量。一打开袋口，芒果那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惹得陈刚唾液成倍分泌。拿出一个，放在鼻尖深吸一口气，陶醉不已。
陈刚满意的挥手示意莫府家丁回转：“替我多谢你家小小姐，告诉她，过几日，我会去凤山看她的。”说罢，回身进家。
回到房中，陈刚洗手擦脸后，悠闲的一边享受着芒果的香甜，一边思考着事情，等着父亲回家吃饭。
今天在莫府听到的中原战事的只言片语，陈刚内心涌起无边的紧迫感，心情压抑得仿佛被人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然后一刀刀的刮着自己的头皮，直到只留下一条猪尾巴，难看得想要自杀。
啧，看来，自己还是太不在意了，太吊儿郎当了。
是该努力一下了！
想到这里，陈刚冲门外吼了一声，把魏小贤叫了进来，扔了几个芒果给对方，然后交代道：“去，赶紧联系给咱做木制机床的木匠，他吃不吃饭，我不管，睡不睡觉，我也不管，务必半个月后，把东西统统做出来，给本少爷送柳城去安装！价钱好说，如果做不出来，你就负责帮他家拆迁，明白么？”
魏小贤喜滋滋的剥去芒果皮，塞得满嘴果肉果汁，含含糊糊的回答：“好嘞，少爷，我立马去吓吓那老木匠。”说罢，一溜烟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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