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援
我在疤面男人一行人的“陪同”下，心事重重地回到酒吧里。刚进门就看见闲坐在吧台的林晓晓，她见我就关心地说：“你奶奶的后事办好了吧？”
我点点头，不说一句话。
林晓晓又说：“今天早上我就看到付远生在骂人，还摔坏了几个高级酒杯。这会最好不要去烦他。”
付远生？我这才想起把他抛弃在出租汽车里的事情。
唉，还是算了吧，就算救了我有什么用？许安东还在他们手上呢，以他对许安东的刻骨仇恨，肯定会见死不救。想了想，我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问林晓晓：“晓晓姐，你现在身上有没有带卫生棉？”
林晓晓刚想说“有。”我立马不动声色地掐了她一下。林晓晓于是又改口，“没有啊？怎么了，难道你‘大姨妈’来了？要不，我现在去帮你去超市里买？”林晓晓带着询问地目光看着我，我点点头，她方才松了口气，继续装：“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知道这几天可能会‘不舒服’，东西也不随身带着。”
我快速地在她手上写下：110。她微微一愣，反握住我手，然后点头。
不等她说话，我就捂着肚子跑进了女洗手间里。留下她和那几个装作是我朋友的男人。
我在洗手间里遇到了林未，她正坐在我以前常坐的地方发呆。看起来，姓付的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啊！看见我进来，林未铁青着脸，没有理睬我。
我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会儿，没想到林晓晓没等到，到把付远生给等来了。
“你还有脸死回来？先前和你奸夫把我扔车上不说，还在外面双宿双飞这么久。怎么，现在快活完了？又想找我要钱了是吗？我告诉你，晚了，我会把你这个月的薪水扣得一毛钱都没有！”付远生边说边粗暴地用脚踹门，脆弱的塑料门在他脚下发出即将断裂的声音。
我捂着耳朵站在厕所内的小格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洗手间的门已经锁上，小格子又有一道锁，我不怕他进来。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把铁锤来！”他大喊。
“付哥，我来开门。”我听见林未讨好的声音。然后就听见门锁“哗啦”一声，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完了，这招不行了。不等别人把钥匙拿来，我自己就把厕所里的小门打开了。
付远生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忽然觉得我们两个就像是棋盘上对垒的双方，是滑稽还是火药？
不知道这样对望了多久。
门口，忽然有人问了我一句，“你现在可以走了吗？”文哥和他的手下出现了。
付远生立刻充满敌意地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我女朋友说话。”他的语气真奇怪啊，难道他认识这个“文哥”吗？我不由疑惑起来。
文哥居然老老实实地照我教给他的原话说：“我是她老乡。她说有东西放在这里，现在想拿走。”是啊，我这才想起来，这个文哥说话好像真的和我很像是同乡……
付远生又问：“什么东西?”
我抢着说：“我存了100万在你这里，现在我需要钱用，你把钱还给我。”边说边用眼睛看着付远生。
付远生真是天生的玩世不恭的料，听了这话，脸都没有变一下，从容地说：“这个钱是我用来买你的，你还没有正式和我结婚，我怎能给你。要是你拿出去贴小白脸怎么办？”
文哥笑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总之阿夏欠了我的赌帐就一定要还给我。”
付远生于是又回过头来重新看着我，“你的烂帐还真不少啊！不过……”付远生干笑着，突然伸出手来把我禁锢在了墙边，低低地对我说着：“只要你马上跟那个冬瓜决裂，然后再跟我洞房，我就考虑。”
我也很用很小的声音说：“你不要趁火打劫。”
“看来这笔账你是打算自己解决，好吧，我成全你。”付远生脸上露出纨绔子弟的笑，说完还把我推向文哥，“这个败家娘们我不要了，你喜欢就拿去吧。”
文哥有点愣住，我也傻眼了，一头向付远生撞去：“你、这、只、猪，我恨死你了。”
付远生被我撞得往后倒退一步，然后又拉着我的手：“既然你舍不得我，我就勉为其难对你负责吧。”脸色一正，问文哥：“想要什么，明着说。”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冷峻起来，完全不像平日里哪个冷暖无常的他，这一刻的他，好像成了陌生人。，
难怪酒吧里的女孩说我蠢，在我自己看来，我简直就是冥顽不灵的代言，除了连累他人，貌似我没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无论林晓晓，还是小宥，都是酒吧里人精中的精英，更别说人精中的超级极品，许安东，还有付远生。难道喜欢我，都是因为我够迟钝？
林晓晓曾戏言，我如果生活在东方岛国，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忍者。因为我超能忍。除了这以外，真的没有特长了。
文哥看了看我，说：“我们到一边说。”
先前还乌压压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一群人，顷刻间不知道都躲到哪去了，包括那个津津有味看戏的林未。
“阿夏是我的女人，你找她，先问我。”付远生淡淡地说。
文哥眼中掠过一丝惊奇之意，然后“嗯”了一声：“这件事，你父亲知道吗？”
“这关他什么事？”付远生眼眸里掠过一丝寒光，看了让心从心地里发冷。
文哥抬头看着付远生，良久才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直接去找你爸爸。”
我听得一头雾水。付远生却皱起眉头：“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不要拉扯到无关人等。还有，你要是个爷们，就不要难为女人。”
文哥缓缓地说：“这个事情很复杂，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着就做出要掏出电话的样子。付远生急了：“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说不准你打电话！”
我呆呆地看着付远生，觉得他真的……是越来越酷了！因为这一刻的他，离我心里偶像很近。
我崇拜的偶像，不但要好看，而且要冷酷，就像许安东一样。冷冷的脸，看不出他心里所想，让我琢磨，让我疯狂。
要不，干脆告诉他，许安东现在被人给抓住了，请他帮帮忙？我正琢磨着，文哥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该不会是忘记你的朋友了吧？”
对了，许安东还在他手里。
我该怎么办？既不能对不起妈妈，又不能让许安东受到伤害。
希望时间停顿，一切就像电影里的定格，然后打出字幕：剧终。
许安东，你要是能像超人一样厉害就好了。
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许安东安然离开那个鬼地方？为什么没有电脑让我百度一下？
镇定！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在此刻，我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然，无数个不靠谱的想法会源源不断地从我脑子里冒出来，可是管用的一个也没有。
顿了顿，我看着付远生，心事重重地喊了他一声：“远生，你帮我，我会记得你。”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他，因为不是心甘情愿的原因，我喊得非常别扭。
而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一直盯着文哥的手。
因为文哥把手放在口袋里，谁知道他拿出来的是手机还是手枪。这画面，就想电视剧里黑社会火拼一样。
然后，走廊上有高低起伏的声音响起：“董事长好！”
我自然而然地朝声音的发源地看过去，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之前抓我的那个男人！
“远生，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这个男人的声音很严厉，显然是在按捺怒火。
他就是付运！他竟然是付远生的老爸！他竟然是付远生的老爸！难怪，跟他在一起那个老女人看起来那么眼熟，那双眼睛，活脱脱就是女版的付远生！而我，在一秒钟之前竟然还幻想着把付远生当做护身符！无情的事实，让我两眼发黑，冷汗直冒。
是啊，我早就知道付老头就是付远生的爸爸，怎么关键时候我就忘了呢？这父子俩根本就是一个德行，一样的霸道，一样的专横不理会别人的感受。而且，他们真的长得有点像，只不过老的这个有点像是变异后的。
以前董事长偶尔也会来酒吧里转转，但每次都被身边的保镖以及其他人乌压压的一群人围着。我根本挤不进去，而且我对他也没兴趣。那时候想着，不就是个糟老头嘛，能有多好看，还不如去看明星呢！多看他两眼难道就给我开双薪吗？
现在，真的是掉进贼窝了……我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多么软弱，他也不会因此放过我。付运看着我，然后停住了身。冷冷的对峙了两分钟之后，最后是付远生开口说话了，语气生疏而冰冷，根本就不像是对老爸：“你来做什么？”口气很不耐烦，这是什么样的父子，说话都这么冲。
付运似乎已经被他顶撞惯了，脸上的肉颤动了几下，终于勉强挤出点假笑，“碰巧路过，上个厕所。你……认识这女的？”
也许是付远生看我的眼神太暧昧了，付运起了疑心，想从付远生嘴里想套出点消息。
付远生精明得像个猴子，怎么会轻易上当，淡定地说：“阿夏，过来，叫爸爸。”
我被他强拖过来，傻眼了。看着付运怒不可遏的样子，我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虽然我不想叫，看着这老头气成这样，就算是解气吧。
付运也傻眼了。看着他儿子，左右言他：“你很久没回家了，你妈妈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付远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淡淡地说：“你从来不关心我妈妈的，怎么突然转性了！”
付运直起身，说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爸爸，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我可以考虑马上分配一部分财产给你去实现你的理想。”
听到这话。付远生却毫不动容，嘲笑地说：“看来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好运一下子都来了。”转过头看着我，严厉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说到后面这句，他的脸色难看起来。我在他的眼光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水光，难道他……
在我的眼里，付远生除了玩世不恭外，还是玩世不恭，他也会有泪？简直是奇迹。
我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我能说，你老爸逼死了我妈妈，现在又想把我也逼死？
这不是太扯了嘛！
见我不语，付远生没有再问了。见此情景，付运对文哥说：“把她带回去！”我愣了，大声说：“我不走！付运，你这个恶霸，你小心有报应。”
“报应？要有报应，我还会在这里？”付运冷冷地说。付远生眼睛一直看着我，仿佛在研究什么。
付运凑到付远生耳边，轻轻说：“答应我，别跟我抢马子。不然你妈妈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可以没有我，也可以没有你，但不能没有钱！”啊，这也叫父亲？如果不是站得这么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话竟然是从一个父亲嘴里说出来的。我看见付远生铁青着脸，沉默，依然是沉默。
付运这话里有话，可是我没心情去分析了。
我拼命挣扎着，不让这些人控制我的手脚，粗着嗓子大叫，“快把许安东放了！你要抓的是我！不要为难无关的人！”见付远生还愣在那里，情急之下，我又喊了他一声：“远生！救我，我不是他的女人，你快点救救我！”
只是，他真的会来救我吗？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尽管我奋力反抗，还是被那群穷凶极恶的保镖们像抓小鸡一样丢上了一辆车的后备箱里。
尽管这知道辆车是豪车，蜷缩在里面的我，只感到恐慌，恐惧！接着我就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车子发动发出的热气。
明明我报了警，为什么没有人来解救我？难道像电视里一样，不到最后关头，援救永远不会来临？可是，最后关头已经过了，援救依然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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