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化掉了
“玉菡，那你一定伺候小姐好多年了？”舒墨又问。
玉菡听舒墨这么一问，眼中突然泛出泪光，低声道：“是有几年了，小姐待我不错……”
舒墨点了点头，柔声说：“据说小姐身体不好，这些年你们也辛苦了。”
玉菡垂下眼眸，点点头道：“虽然说起来是辛苦一点，但最辛苦的不是我，而是如意姐姐，如意姐姐一直跟着小姐，这回小姐不见了，如意姐姐伤心得什么似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可叔老爷竟然还要罚她呢！这不，正在那边让她跪在太阳底下，不许喝水不许吃东西，据说这会子都晕过去了！”
怪不得方才陈大管家忙忙走开，怕是处理这事去了。
那叔老爷也是有点过分，舒墨不禁皱了皱眉，真当自己是主子了？看来，这叔老爷对家中权威很注重，很有取代贾流云，做一家之主的架势。
但她也并不好直接去指责贾世鹏，只能闲闲问道：“叔老爷为什么要罚如意？”
玉菡很机警地看了眼四周：“就因为昨天下午小姐说想吃对面小巷子里卖的桂花糕，如意姐姐就去给她买，结果小姐吃了桂花糕，又嫌油腻，如意姐姐又出去给小姐买解表化腻的药，忙乱了一下午，小姐便不见了。叔老爷说是如意姐姐没看好小姐，其实小姐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直每分每秒看着呢？”
舒墨皱了下眉头：“可是叔老爷说是晚饭后才发现小姐不见的。”
“他撒——”玉菡还未开口，突然有一个娇媚却又高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几个人，愣在走廊正中央做什么？”
玉菡吃了一惊，连忙行礼道：“侄小姐，奴婢正准备带几位客人去流云小姐的房内。”
舒墨一回头，便见到一个约莫十九岁的女子，身穿着一套桃红衣衫，模样也算俏丽，只是肌肤微黑，颧骨有点高，嘴唇略宽，看起来不大好惹。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平白无故要去我表妹的房间？要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丢了，你们赔得起吗？”
舒景连忙行一礼：“是贾家叔老爷的珠玉小姐么？老夫乃是县衙的刑名师爷，这是老夫的侄儿——”
“哼，不就是一个晚上没回家，需要这么多人来找？”这女子正是贾世鹏的女儿，贾家的侄小姐贾珠玉。
她目光冷冰冰，抱着双臂，挑高眉毛，声音里带着嘲讽：“放心，我表妹没钻进这墙缝里，不过她那么娇弱如水一般的人儿，说不定，昨晚天太热，给热化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舒墨听她这话语刺耳，仿佛对于自己这表妹很是不屑。
虽说贾世鹏比贾士斌年纪轻几岁，但贾士斌高龄才有流云一女，所以贾珠玉反而是表姐，长了二岁。
但这里是贾世斌老爷的宅子，贾世鹏父女不过是寄住在此，这珠玉小姐出言讥嘲正经的大小姐，也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侄小姐说笑了，再怎么样，一个大活人也不会热化的。”舒景微微一笑。
“若是能如冰雪一般化掉了，那想必一定肌肤胜雪吧。”舒墨故意加上一句，接着微微抬眼凝视着贾珠玉的表情。
贾珠玉肤黑，一听此话，脸色更是一变，哼道：“看来我表妹还真是招人喜欢，说不定是跟着什么情郎私奔了，只可惜我贾家要被连累，要被说家风败坏……”
“珠玉，住嘴！”
另一个男声响起。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模样与贾世鹏十分相似，眉眼十分沉稳，行了一礼道：“师爷好，小公子好，在下是贾家的侄少爷贾焕然，我妹妹说话随意了些，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表妹未归，她心里焦急，不小心说错了话，请二位不要见怪。”
……这个“心里焦急”，还真是没看出来……
舒墨打量了贾焕然一眼，见贾焕然也目光灼灼打量着她，迅速收回目光。
“珠玉，跟两位道歉！”贾焕然在贾珠玉面前很有几分长兄的威风。
“才不呢！”贾珠玉柳眉倒竖，很不服气。
“道歉，听到没有？”
贾珠玉一张脸憋得黑里带红，半晌才蚊子似的道了声：“对不起。”
接着，非常不爽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着纤腰走掉了。
贾焕然没看她一眼，只是客气地说：“请过来，表妹的房间是女子闺房，焕然就不方便进来了，焕然在门口等着二位。”
一直等在一边的玉菡推开门，这是一间两进的小房间，中间是红木卧榻，上盖着流云纱帐，旁边是精巧的梳妆台，上面有一对桃花纹样的玉瓶。
卧榻的一方并没有窗户，窗子是开在靠走廊的墙上的。
舒墨四处看了看，用手指节在墙壁接缝之处，床边，椅背后都仔细敲过。
突然，眼光掠过一张薄薄的纸笺，是轻飘飘地掉在床与梳妆台之间的，因为被帷帐盖住了，所以不仔细看无法发现。
舒墨眼明手快地将那粉色的纸笺笼在袖中，再四处观察了一遍，再无发现，便对舅爷使了使眼色，意思可以走了。
舒景推开门对贾焕然笑：“侄少爷好，我们看完了。”
贾焕然微微一笑：“那师爷辛苦，慢走。”
舒墨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贾少爷，令尊说怀疑流云小姐是被地痞流氓劫走的，请问可有收到勒索信之类的东西？”
贾焕然面上微微一尴尬，摇了摇头：“还没有，我们会继续等着的。”
舒墨点了点头：“那有劳贾少爷，我们先走了。”
二人走出门，方才那位玉菡一直紧紧跟随，仿佛是有什么话要与二人说一般，只是路上总有其他仆从，她便犹犹豫豫总不开口。
舒墨便招呼玉菡出了门，在门边大声道：“我们二人刚来涿州城，请问玉兰巷子往哪边走？”
玉菡乖觉，忙又往前走了几步做指路状，又低声道：“那贾珠玉恨死了我家小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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