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模不人样
在东海某个不知名的海域里，栖息着一群鲛人，素以乔装改扮为凡人，贩卖鲛珠为生。平日里，鲛人踪迹难寻，等闲之辈难以接近。然每年的七月，鲛人便会现身，前来东海龙宫进献鲛珠，以求庇护。
“等等，平日里都踪迹难寻了，还需要什么庇护？？”谢沉月生硬地甩了甩大尾巴，躲在龙宫附近的礁石里悄悄问道。
雾炎在出发前分了半成法力给她，现在的她已化为一条鲛人，正等着鲛人的出现，伺机悄悄地混进他们的队伍中。
雾炎道：“踪迹难寻可不是永远寻不到。那些没本事的找不着，不代表另一些权势滔天的人找不着——比如老娘我这样的……好吧好吧，比如以前的我，若真想找他们，一声令下就行了。你这小屁孩老翻白眼眼睛不会抽筋吗？但凡能找上他们的人，绝非他们这些区区鲛人可以打发的。鲛珠珍贵，对其垂涎的人从来不会少，与其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直接寻求这片海域主人的庇护，成为他们的一支附属，反得一线生机。”
谢沉月恍然大悟道：“哦，上贡品来了。”
雾炎冷嗤一声：“正理。在那些鲛人还未投靠东海前，谁不知道掠夺最凶的正是这东海之主呢？如今一面歌颂他们的仁义护弱之举，一面心安理得地将强取豪夺化为甘心进献，满口仁义道德的皮囊下，是贪得无厌的豺狼。小月月，你看，这就是三界里的法则。”
谢沉月心下默默叹息。
寂寂深海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空灵的吟唱。
谢沉月抬头细听，歌声婉转轻柔，如泣如诉，她不由迷醉在这天籁之音中。
雾炎道：“来了。鲛人。”
谢沉月闻言，忙把装着各色灵药的储物袋往怀里掖了掖，静息凝神等待鲛人的靠近。
一只雄壮的鲛人冲在前头，后面一群身量较小的紧跟其后，他们的头顶上，面颊上，手臂上，背上都长了鱼鳍，浑身都覆盖了鳞片，在深海里闪着微弱的光泽。
谢沉月回头对雾炎传音入密道：“怎么我变的模样不太像？”
雾炎摸了摸鼻尖道：“我上回见的可不长这样。这群鲛人善于变化，我在位时又不逮他们，自然不知其本相。”说罢抬手对着谢沉月一挥衣袖，道：“喏，这样就像了。”
谢沉月掏出镜子一瞧，果然和那群鲛人一样了，又担忧道：“若他们频频变样，那我怎么办？”
雾炎道：“有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就是变出一朵花来，在我这里也小菜一碟。”
谢沉月无声拍掌道：“行，行，你厉害。”
说话间，为首的那鲛人抚了抚头上的鱼鳍，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一位身着锦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谢沉月刚张大了嘴巴，只见身后一群鲛人纷纷抚鳍变身，一时间，男男女女，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各不相同。
……
谢沉月转头对雾炎道：“所以呢？现在怎么搞？”
雾炎嘴角抽搐道：“……简单，把其中一个打晕藏起来，你再顶替上去。”
谢沉月沉默半晌，道：“有件事我想说很久了，我有瞬移术啊，犯得上这么麻烦吗？”
雾炎冷笑道：“除了你那奇奇怪怪的冬眠不是我给你的，你身上其他异能都是出自于我，我会不知道吗？”
谢沉月道：“哦，那劳烦您老给个解释。”
雾炎耸了耸肩道：“不用解释，你瞬一个给我看。”
听到她这么说，虽然内心隐隐有预感，谢沉月还是依言运转灵力，然而在连着发了几次力后，谢沉月终于不得不承认，瞬移术不仅无法完成她在时空上的转移，也无法在这东海里转移。
雾炎欣赏了谢沉月被憋红的面色，终于大发慈悲解释道：“东海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你一个还没及笄的娃娃，想要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可没那么容易。”
谢沉月深深的吸了一口吸，又把头转向那群鲛人，面无表情道：“说吧，打晕那个？”
雾炎飞过去挨个打量了一圈，指着一个与谢沉月差不多的身形的小女鲛道：“就她了。”说着打了个响指，谢沉月再一掏镜子，自己果然又变了模样。
那群鲛人已来到宫殿正门，递上了拜帖，等待传召。不一会儿，一群头上长着尖尖额角的虾头人身的小兵出来道：“各位使者，请将你们的贡品和随身物品放在桌上，由我们一一分检，劳驾各位再依次进入小隔间里接受检查，方可入内。”
鲛人们显然已十分习惯，纷纷将身上的东西尽情掏了个干净，就自觉地排队进入那小隔间里了。那被雾炎点到的小女鲛排在倒数几位里。
谢沉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雾炎道：“我给里面递了音了，不必我们动手，等着吧。”
谢沉月心下了悟，便抱着手臂看他们盘查。
鲛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小黑屋里出来，在小虾兵的引导下依次入了门内的庭院里等候。见一位女鲛面红羞愧地走了出来，排在后面的那个小女鲛瑟缩道：“都……都是男虾在检查吗？”
排在她前面的老鲛人安慰道：“别怕，就一小会儿。”
那小女鲛和谢沉月闻言都睁大了眼睛。那小女鲛更是泫然欲泣道：“这……这……”
“这不太好吧！”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了过来，谢沉月循声望去，是一位遍身绫罗的娇俏女孩，正站在大门中央，喝命道：“不是还有一间隔间吗？眼下怎的男女混用起来了。”
在场的虾兵们闻言皆不敢出声，只领头的那位陪笑道：“美景姑娘，实在是另一个隔间被三殿下说是要拿来当库房用，这才让共用一间的。且我们虾族私底下那可都不兴穿衣服的，自然是没那么多男女大防的讲究，何况都是挨个儿进去检查的。今日事忙，我们实在匀不出多余的人手，还请美景姑娘担待一二，担待一二。”
那个唤作美景的姑娘闻言冷笑道：“怎么，难道天界那边来的也依着你这句话行事不成？你也敢叫他们男女混用一间？你若敢我就服你。笑死了，穿上衣裳也没学出个人样来。”
谢沉月对雾炎笑道：“骂得好，就是要这么骂！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虾兵们对他们如此不尊重，为何还要带女鲛过来受这气？”
雾炎道：“鲛人一族，男女皆可当首领，如此一来，无论男女，自然是都得过来了。学会与上位者交涉，这也是一种历练。”
那虾兵闻言虾脑袋青一阵红一阵，不敢和她辩驳，只讷讷道：“可，可今日当值的都是男虾兵，美景姑娘你看……”
美景闻言用大拇指指向自己道：“怎么着，我不是女的吗？”
那虾兵便赔笑道：“那就有劳美景姑娘了。”
美景冷哼一声，待小隔间里一鲛人出来，就进去将里面的虾兵都赶了出来：“去去去，我先检查这几位女鲛，你们出去等着！”
那小女鲛闻言感激的望着美景，头一个进了小隔间。
雾炎乘机道：“好了，就是现在。”说罢打了个响指，谢沉月又是一变，这回谢沉月一睁眼，发现眼前的雾炎陡然变成了庞然大物，连旁边的礁石也变成了高山，不由惊道：“你把我变成什么了？？”
雾炎道：“浮游呗。快去，美景在小隔间里等着你。”
谢沉月卖力地扑腾了几下，才往前挪了一丁点距离，离那小隔间简直有十万八千里远，她对雾炎大叫道：“太远了！”
雾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掌过去，将谢沉月拍送到那小隔间的门前，谢沉月赶紧顺势往缝隙里钻。
进了那小隔间，谢沉月恢复了原身，美景见到来人，对谢沉月拱手道：“参见尊上。”
那美景面庞干净，眉眼清清亮亮，大小也算是个美人，方才见她言语犀利，仗义执言，倒是个直爽可亲的姑娘。谢沉月对她笑了笑，环顾四周，却不见那小女鲛的身影，轻咳一声，道：“那小女鲛呢？”
美景捧出一个琉璃瓶道：“那小女鲛已被属下劈晕化成小鱼了。”
谢沉月看着琉璃瓶里翻着肚子，一动不动的小红鱼，迟疑道：“你确定，她只是晕了？”
美景挠了挠头道：“属下……好像也没事多大劲啊……可能是这姑娘太脆了，回头属下给她吃颗灵珠补补。”
谢沉月叹了口气道：“好生照顾，别出了……鱼命。”
美景心虚道：“是。”
出了小隔间，谢沉月已然是那小女鲛的模样，她学着那小女鲛略微怯懦的眼神，默默朝门口走了过去，与众鲛汇合。
为首的那男鲛摸了摸她的头，也不多言语，谢沉月心中庆幸龙宫规矩森严，这种情况下不便交谈，倒是为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终于，所有的鲛人盘查完毕，一群虾兵领着他们进了一座偏殿，让他们在里面候着。
一个和谢沉月差不多年岁的小男鲛怯怯道：“阿爸，咱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为首的那个男鲛道：“等待传召便是。还有你，记着我的话，眼睛别乱瞟，也不许乱出声，小心得罪了人。”
那小男鲛只得蔫头耷脑地应了。
谢沉月则开始苦恼了，对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雾炎传音入密道：“限制这么多，怎么去找你的那位青澜兄弟？”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28001145/1849300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