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是非

宫大殿上，一片哀鸿。随行大将赫海仙君向天帝和众仙君报告着小南野看到的惨状，个个惨白了脸。天帝看向一直静默的白砚，开口询问道：“白砚神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砚静默了会，淡淡说道：“天帝，是本君失误，陷入妖族阵法，本君愧对众将领。”

        赫海仙君插口说道：“天帝，这并不是白砚神君的错，我等怀疑是元荠跟妖族勾结，陷害我们仙族，此女子必须严惩！”

        元荠立马屈膝跪在地上，双眼看着天帝，徐徐说道：“天帝，我未曾与妖族有任何勾结，望天帝明察。”

        赫海仙君暴跳如雷，他大声问道：“你受淄天之恩，才走出五星阵，这可是真？你放出消息引神君前往小南野，这岂是假？”

        元荠并不心虚，她面对着赫海仙君，坚定回答道：“我的确受淄天帮忙走出五星阵，但我不知淄天乃妖族之王，无心受恩并不是我的错。我据实告诉我所知情况，未料妖族在小南野布下黑雾阵，并不是我有意为之。倘若天帝要怪罪我无心之过造成仙族损失伤亡，我亦无话可说。我愿服从天帝一切惩罚。”

        天帝正要开口，白砚神君抢先一步说道：“元荠虽不是本神君的弟子，但终归是我殿上的仙君，还望天帝将元荠予我处置。”

        天帝见众仙君皆不曾反驳，便应允了下来。淄天五行术大成，这是仙界最大的险境。一想这，天帝就头痛欲裂，希望仙界不要在他手里被毁掉。

        白砚神君带元荠回了七泽殿。到了川澜殿，白砚正襟危坐在主座上，神色穆然。元荠双手垂臂，想了片刻，还是跪着说道：“神君，荠儿未曾与妖族勾结，请神君信我。”

        白砚扶了扶额头，如今的局面他所料未及，妖族的危机恶化，元荠更是个危险的存在。他微睁开眼，扔下个纸鹤，淡淡说道：“明日你就到辛月神君那修行吧，这纸鹤会指引你前行。”

        元荠愕然，她绝望地看着白砚，说道：“神君也不信我？”

        白砚看了看元荠，终归什么也没解释，只说道：“明日就起身，不得有误。”说完便离开了。现在他要花更多的心思去想怎么破解淄天的五行术，至于其他，他实在无暇顾及。

        元荠双腿软卧在地，他，虽在天宫里维护她，可终归还是不信她。心里比针扎了还要疼，泪水忍不住，挂满了整个脸上。冰凉的地面渗透到身体上的每个毛孔。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终归得不到他一丝丝的垂爱？紫茗推门进来，看到如此悲凉的元荠，紧紧地将元荠抱在怀里，轻轻地问道：“元荠，你这是怎么了？”

        元荠趴在紫茗肩膀上，眼泪流的更猛。就算全仙界的人都在职责她，起码紫茗还相信她，关心她。元荠擦干眼泪，认真地对紫茗说道：“姐姐，我没跟妖族勾结，你可信我？”

        “我信！我永远信你！”紫茗回答。

        元荠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幸好，幸好你信我”。

        待元荠情绪安稳了些，她将自己在南境遭遇的事情一一告诉紫茗。紫茗听过，轻轻说道：“傻阿荠，当初你若不擅自离开，就不会遭遇这么多不开心的事了。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坦然面对。明日你打算怎么办？”

        元荠握了握自己的手臂，说道：“自然只能听神君的安排，到辛月仙君那修行。”

        紫茗知道元荠内心的悲伤，她抓住元荠的双手，细细说道：“元荠，神君叫你去辛月仙君那，必是想让你远离目前的是非，他是保你安全无虞。你莫要有其他心思，且在辛月仙君那好好修行，一旦风波平息，我定央神君早日接你回来。”

        看着紫茗期盼的眼神，元荠苦笑一声，白砚神君离去时淡漠的眼神，如何能骗自己他只是想送自己远离是非呢，怕是看见自己心烦，巴不得甩开自己才好。元荠只对着紫茗说：“姐姐放心，我认真修行便是，你无须担心。”转眼想到小南野时凤鸟族族长替光羽赴命的情形，心里又替光羽和紫茗的事情感到担心，却又不敢明说，只继续说道：“姐姐，不要老想着我的事，我会在辛月仙君那好好照顾自己，日后你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要及早传语讯给我。”

        紫茗不知元荠说这番话的用意，但听她能静下心来认真修行，那说明她心情已有所修复，紫茗也宽慰许多。她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许多贴心话。元荠估摸着时间已晚，便催促着紫茗早日回琉璃殿休息。紫茗想拉元荠一起回去休息，元荠婉拒道想一个人再静静，紫茗便不再勉强，留下元荠一人在川澜殿。

        元荠静静地呆在川澜殿门口，看着殿门前月亮渐渐升起。看过月崂山和南境的月亮，反而觉得此时的月亮有些冷清，看起来光洁如绞盘，月光照在人身上却还有些寒意。此去辛月仙君那，也不知何日才能归来，元荠返身回了殿上，翻起书架上的书籍。那些时日在这里苦苦参阅，想着白砚神君也日日阅读，摸着书籍也觉得开心，一点也不觉得这些书籍苦涩难懂，反而觉得白砚神君日日陪伴在身边，书籍上的每个书籍都落在了心里。她翻开了一本药注，白砚喜欢在药注里作上标注，里面遒劲有力的字体，内敛却不张扬，可自己唯独读不懂白砚的内心。元荠时常想，白砚从荒原大泽把自己带到七泽殿，到底所为何呢？如果只是因为自己对修行价值大，白砚何故不将自己炼成药丸，而是助自己修炼成仙，一步步走入这虚妄的情欲之海？

        迷迷糊糊间，元荠趴在书架上睡着了。身累，心也累。一个身影从书架的另一头现了出来，他轻叹一声，未免元荠知晓，他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得更沉。他抱起元荠，放在书桌旁的半卧椅上，盖上薄薄的单被，然后静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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