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并非意外
上了楼，楚曼回到房间，一切还是熟悉的样子，素白的床单被罩，浅淡的蓝色窗帘，以及木色书桌和地板砖。她向来喜欢素雅低调地东西。
一转身，一个全身镜映入眼帘，这是镶嵌在衣柜上的全身镜。
镜中女子一头乌黑秀直的长发垂在腰间，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高挺的鼻梁，深邃且有神的眸子，一切看似都很完美。
只是，右脸上一大块青色的斑点，犹如弥散而开的毒药爬满整张脸，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这是中考过后的暑假，她和楚冉一起参加了篮球联赛训练营，由于联赛近在眼前，楚冉脚崴伤了，没法正常参加球赛，楚曼本来只是陪楚冉去玩的，根本就没上心。
但是妹妹受伤，无人顶替，楚曼临时被拉来做了替补。跟着队伍没日没夜地训练了两周，楚冉脚受伤了，只能在旁边观战。
到了比赛那日，楚曼不负众望，没拖大家的后腿，对伍连着两局，比分都远超对手，大家士气高涨。
到了第三局时，杀得对方措手不及，连连得分。在关键传球时刻，对方队友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个矿泉水瓶，脚下一滑，球没传到队友手上，而是硬生生地砸在了楚曼的右脸上。
一阵头晕目眩，她疼得晕了过去。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右脸还是火辣辣地疼。
“小曼，你可醒了，吓死我了，以后那什么篮球训练营，可不要再去了，太危险了。”继母林思思坐在她床边说道。
“是啊，姐姐，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打的球，居然往姐姐脸上砸。”
“我的脸！”楚曼惊慌地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到已经变成青黑色的右半边脸。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楚曼埋着头，崩溃地大哭。
“小曼，你别这样，等淤青消除了，你的脸会好的。”
“林姨，真的吗？真的会好吗？你不要骗我。”
“哎呀，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姐姐，你就安心养病，不要多想了。”
在她们母女二人的安慰下，楚曼暂且放下心来，安心养病。
可是情况并不像她预期的那样乐观，三日后，黑斑在扩散，已经扩散到了眼角，楚曼接受不了，崩溃地哭了两天两夜。
林思思为避免她再受刺激，给她办了出院手续，请了私人医生为她上门诊治。
几天后，淤青确实散了一些，从原来的暗黑色变成了青色，可是好景不长，没几天，淤青又在扩散。
家庭医生告诉她，她右半边脸的神经肌肉已经坏死，想要恢复容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听得如雷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敢见人。
直到高中开学，她才不得不走出房门，面对外人的嘲笑。
如今想来，为什么那么多人，球偏偏砸向了自己，想必是楚冉早就买通了对方队友，这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有，那人脚下莫名出现的矿泉水瓶，正是楚冉喜欢喝的牌子，那天楚冉就坐在不远处观战。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只是前世的她天真善良，认为只是意外，她从不愿把人心想得那么坏。
既然不是意外，没准她的脸还能治，还有希望。于是她迅速换了校服，抓起包准备出门。
一摸口袋，靠，一分钱都没有，钱都给叶析文那傻逼买球鞋去了。
下了楼，人家一家三口还在其乐融融吃着晚餐。
“不是说不吃吗？怎么又下来了，有本事别吃，饿死你！”楚向天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一天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有火也不能冲着小曼发啊，他可是你女儿。小曼，快过来坐。”林思思说着，准备起身给她拿碗筷。
“不用了，林姨，我右脸突然有点疼，想去医院看看，可是我身上没钱了……”
林思思立即会意，起身拿起包，数了一千块钱放到她手里。
“小曼，要不要林姨陪你去，你认识路吗？”林思思好心地说着，在楚向天面前，她自然要演绎疼爱继女的后妈，让楚向天无可挑剔。
“没事，林姨，你们吃饭吧，我自己能去。”开玩笑，再这生活三十几年，没有什么地方是她找不到的。
楚曼出门打了车，往医院赶去。
医生听完她是怎么受的伤，看着她的脸问：“受伤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快两年了？”
“这么久了为什么才来医院，就算能治好，也拖得不能治了！”医生无奈地朝她说着。
“刚受伤时，家人帮我请了私人医生，她告诉我脸部神经和肌肉都已经坏死，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所有当时就放弃。”
“什么样的医生，怎么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这不是成心害人吗，脸部肌肉哪有那么容易就坏死，不管摔伤还是撞伤，都会经过肿胀、淤青、再消散的过程。”
医生又看了看她的脸，接着说：“你这脸确实也奇怪，就算不接受治疗，也不应该这么严重，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单子，到楼下抽血室抽半管面部血，送到化验室，明天拿着化验单来找我。”
医生说着，龙飞凤舞地在单子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楚曼。
“谢谢医生。”
楚曼出了诊室，径直下了楼，抽了血送到化验室。化验室医生告诉她要明天中午才能拿化验报告，楚曼只得打车回了家。
“姐姐，你脸好些了吗？”才进门，楚冉就凑上前关切地问道。
楚曼懒得理她，换了鞋就要上楼。
“你看看她，越来越不像话，妹妹跟她说话，她理都不理，我楚向天到底是什么基因出了问题，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楚向天说着捂着胸口，闭着眼睛不去看楚曼，越看他就越生气。
楚向天就这么见不得他，回家一天，不知骂了她多少次，要不是自己实力还不够，还需装装样子，她一定要这几个人好看。
“爸爸，姐姐脸毁了，你就多体谅姐姐呗！再说了姐姐成绩也不好，肯定也很伤心，爸爸好不容易有时间回来，就不要跟姐姐计较了。”好一个火上浇油的小贱蹄子！
“还是冉冉最乖！”楚向天伸出大手，摸了摸楚冉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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