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雾霾or心霾**
经济发展是有周期，有时候动荡如外科手术室里心跳曲线；有时候又如广阔得在一马平川，不知道哪里是终点哪儿才是弯弯拐拐的拐点……疯狂的股市犹如三千尺瀑布般断崖的跌落，唐广钧几近破产，他之前如福星下凡一样，现今是如猪八戒一样被贬入如炼狱的人间，然后在严重雾霾气候的夏天里失去了斗志！唐广钧从小感冒到重感冒到上呼吸道严重感染，炎症就如影子一样如影随行，患上了支气管炎症的唐广钧咳嗽个不停，中药西药，打针挂盐水，啥药吃过了后，嗓子眼里还是跟搁了根鸡毛一样在那儿挠，痒得要命，不住地咳嗽，心啊肝啊肺啊都快给咳蹦出来了，然后他某天半夜里起来咳嗽好一阵子时又受了凉，彻底地再次重感冒了一次，快一个月地输液治疗，唐广钧觉得自己的细胞血液都中毒了，四肢乏力，胃口全无，心里只觉得拔凉拔凉的，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唐广钧翻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罗紫兰的名字出现在眼前，犹豫了好多次后，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罗紫兰和于静静下了班赶了过来，带着汤水药水来到他家，间断耗了快大半个多月病假在家的唐广钧家里脏乱无比，到处是外卖便当和各种吃剩下的药盒包装。
“你，你没有女朋友？”进门打量了半天的于静静第一句话是这样问的。
正接过罗紫兰递送过去的一杯温开水喝着的唐广钧，一口水噎着了，呛了出来，又咳了半天，等他稍缓过神来，于静静又补了一刀：“你，你这是没有那种长期的或者正式的女朋友，能端茶递水贤惠如我们这样的女朋友？”
唐广钧又是一阵颤心颤肺地咳，一旁的罗紫兰忙说到：“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唉！他都没法用语言表达了！要不静静你抓住机会吧！”
“切！”于静静快从鼻子蹦出的这个不屑的字，让原本虚弱的唐广钧气得双目圆睁。
“我？有那么差吗？”
“切~~~也！是高攀不上！虽说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两人互相飞着白眼。
罗紫兰在一旁惊呆了地看着两人互损互杠，赶紧拉了拉于静静，转身对着唐广钧说道：“这个是土方子，你试用下，川贝粉放在砀山梨心里面，蒸煮2个小时多，再加上冰糖，甜甜的一点都不腻。”罗紫兰帮他盛了碗外卖带过来一只炖得酥烂的梨，清爽的口感让他淡得苦味的味觉好受了很多，一旁的于静静帮他带了碗自家小厨房熬的青菜粥，加了几根清脆的小咸菜，吊了点他的胃口，很好吃的样子！
“怎么样？”一旁的于静静傲娇地问道，
“恩，挺不错！非常不错！”
“那当然！”于静静得意地扬了扬她的头：“小饭店小老板娘我做滴，感动吧！”
“……让我想起我的奶奶！”唐广钧也补刀了句。
“切！~~~”这回这个音起码吊高了八拍！于静静睁圆了眼睛，一边白眼一边没好气地收起了他手里的碗！
接下来的大半月里，天都是灰蒙蒙的，蓝天变得比奢侈品还贵还难得，这种奢侈还是那种有钱都买不到的，这蓝天却要看老天爷的心情！后几天罗紫兰和于静静会抽空去看望唐广钧，帮忙收拾好房间，顺便陪他说说话！
“那个，那个紫兰你家李晨夕不是刚好回来了嘛。要不，唐总你去李晨夕的珍珠岛上住段时间，疗养疗养！他那里背山靠海！成片的树林竹子，空气很好又安静！对你这病有帮助！”于静静委婉地知道了唐广钧损失了她小饭店八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也觉得肝疼心疼，又见他感冒得如此落魄，顿时同情心泛滥，突然提议到。
轮到旁边两人楞住了，罗紫兰楞了半天，翘了翘嘴角，笑道：“主意不错！就是有点馊！”她拍了拍于静静的肩膀。
认真开着车的李晨夕任由后座的唐广钧细细打量，原本只是在各自世界的两个人看似要交集了！都会有那种四个字的成语嗖嗖从脑袋里蹦到嘴巴里然后啊啊哑然无声地散出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如此”……李晨夕特意买了套新的被套用品，两人实在难以找到话题，再加上唐广钧戴着口罩不时不停地咳嗽，除了车里后视镜里互相打量偶尔眼神的交汇，真是只能相逢一笑，还一笑泯不了恩仇的那种。安排妥当后，李晨夕带他到后山去走走，初夏季里的枫树林绿油油，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他抬手指了指附近旁边的几栋小屋，“那里有好几个阿婆阿公，五婶家也住在那里，已经拜托他们帮你做饭，饭点时间，他们会叫你去吃饭，这个房间里有配厨房，你也可以自己动手做做饭！”李晨夕又特意留了自己的电话给他，“有什么不舒服的，早点打电话，这里的公交车每天才有一班出城的！村子里有个老中医！有事也可以叫五婶带你过去。”
“谢谢！”唐广钧摸了摸鼻子，真心实意地说这句话！
洁净的空气的确是减缓了灰头土面都市里的呼吸道炎症症状，宁静的天空下，让原本心情血液都如同股票线性图一样起伏不定的唐广钧变得安静了。这里的夜大部分时候寂静极了，漆黑得要命！屋外黑夜里的各种大地原本的风吹草动声，他觉得身心放松得快灵魂出窍了，眼前闪烁电视机的各种画面和声音既不入耳也未入眼，整个人感觉如坠入银河系里如一颗微粒的尘埃般，渺小、飘渺、失重……然后是无静止无尽头的寂寞和孤独！他突然很想要那种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的人，人间欢愉的男欢女爱，袅袅炊烟四起的饮食男女！过往的莺莺燕燕们如快进的电影片断般闪过，没人会愿意到这里来陪他，倒不是他不值得陪，应该是他自己的眼光太失水准！脑海里一直晃过的身影让他忍不住叹气摇头，“住在人家家里，还惦记人家的女人！---忒不是厚道了也！”唐广钧无奈地自嘲道：“小羊们，过来吧都，让爷好好数数！”他躺下蒙着被子展转难眠！
2个星期多，这闹心的毛病渐渐好了，阿婆阿公尽心地分享着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各种传得离奇的偏方，跟往干枯水田里浇水一样浇灌着唐广钧，他相信这一定是人间的博爱慈爱！即使陌生，但人心里的那份善良和包容的爱！所以他以陌生人身份，扮演着儿子、孙子、客人享受着这岛里这些老人善良纯真的爱！游走在那片郁葱葱绿油油的枫树林里，唐广钧心底有时会苏畅万分，有时又会无比地失落……他不甘心地想到，李晨夕凭借这片树林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就这几秒钟的念头—他觉得自己卑鄙得快上演了农夫和蛇的寓言，收敛起那些不屑与玩笑，认真起来唐广钧想着罗紫兰觉得自己那个心中的小恶魔对于李晨夕来说忒坏了。但同时也很清楚的是，这从心底里蔓延出的念头自己已没法去理性地控制了！人生不是什么都是刚刚好，唐广钧突然觉得自己好难得遇到一回这么懂自己的人，虽然以前的种种真心与花心，但为什么不去为自己的真心而努力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错过，太残忍了！也许自己更适合呢，这会子除了厚黑学还有厚脸皮学、阿q精神胜利学……各种想法跟潮水一样涌过来，心声也在那里大声呐喊，只为了坚定内心的那个真实想法！他心情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如腾飞的鸟儿一般嗖得一下腾空起来：怎么说我的出场顺序是先到者，我先认识她的！怎么表白都不重要，怎么表达出自己的真心是个难题！唐广钧修长的手不停地在来回比画，“这不是生意，而是心意！好难盘算不出个输赢来！”
突然转了魔性一样的唐广钧突然积极得不得了，决定主动去追求罗紫兰，他在树林里挑挑选选抱了一大束野花野草然后赶车赶船地来到罗紫兰家门口等着。
“你！----”下班到家门口的罗紫兰眼珠都快惊掉了，惊讶地合不上嘴：“那树林里有狐仙迷你？”她转头看看自己，“然后附我身了？”
“我这一片丹……”唐广钧把手支撑在门口：“能不能让进门喝口水不？我这身体，也干不了什么坏事！”
“我也是担心，你这上呼吸道感染，感染到心了？还是神经？”罗紫兰开门后将温开水倒给他。
“我是认真的！”唐广钧咽了咽口水，从歪坐的沙发上正襟危坐，双眼睛正视着她严肃地说道，“我觉得我们性格很合适！都那么要强的人！”
罗紫兰尴尬地翻了翻白眼，在这个感情的天平上，这两人拼的不是钱财，这本是一眼定胜负的事情，恰恰是不同个性、脾气，选择后就是不同的人生，究竟哪种才是自己想要和能过舒坦的日子！罗紫兰仔细地瞧了瞧眼前的这个人，最近她这么犹豫地思量着跟李晨夕闹着小脾气，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图他钱还是图他人呢？罗紫兰盯着他看了看，她思想有些出神了，我一定是偶像剧看多了，我的生活真出来了备胎，男2号？还是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然后她赶紧摇晃了脑袋，把自己晃清醒，“我们没有一见钟情，两厢情愿，只是遇见过！你最近遇事太多，多休息休息先！”
“但是我喜欢你！”
“喜欢的确是一种感觉，是一种化学反应，但有些事需要别人感知到，是需要付出的。”
“所以现在就行动了啊！其实我一直是蛮喜欢你的。”
“一直？”
“嗯，我有给寄林说过。”
“寄林是谁？“
“我朋友，我一直跟他说。”
“什么时候？”
“嗯，一般是失恋的时候！”
“……这喜欢还有间歇性的？”罗紫兰歪头笑道：“我是多惨，备胎就算了，还间歇性的backup！”罗紫兰想了想说道：“你这也不是失恋一回两回的，嗯！应该不是说失恋，而是分手！”
“嗯，这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一种是伤心，另一种最多伤神！”
“紫兰，我不怕死，我怕活得难堪！”唐广筠突然哽咽地说到，从上千万的财富缩水快十倍，股市像肥皂泡沫的，曾经他高高地飘在云端，海阔的天空上，犹如穿着了风火轮般腾云驾雾呼风唤雨，而如今事业重创又被肺炎咳嗽折磨了快两个月的他突然才发现自己是真得动了心动了情。
“你不会死的，只是感冒引起的肺炎，财富确实是消失了很多很多，但只是个数字变化，你有健康的身体，灵活的脑子，只要能想通这一关，什么都会过去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这半年，我只觉得今日重复着昨日明日复今日。”他看着旁边忙来忙去的罗紫兰，突然直接说“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嗯？嫁给你？为什么？”
“我觉得你真好！我是真心喜欢你！”
“不能，你有好多钱的时候都没想过嫁给你。”
“你那是没有机会，现在是缘分到了！”
“这是缘是劫还不一定呢！你说你心黑吧，住在晨夕家里养病，他亲戚和女朋友都照顾你，你还要撬人墙角！”
唐广筠听到她提及的事实，脸红得很，突然心酸苦情道：“这个坎，我过不去了，过不去了！”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止住。
一旁的罗紫兰帮他把沙发上挤掉下来的靠枕递过去边整理好，突然发现沙发上靠枕头的一个精致的戒子首饰盒。罗紫兰以为他今天是玩笑或者是轻言可以混过去的话题，事实是唐广筠准备好久的心意，他真诚的递给她，
“你打开看看吧，说不定会心动！打开！”唐广筠恳求的眼神很真诚，“这是我以前旅游的时候，偶然在一家店里看见的，当时觉得特别美！买下了后就一直收藏着。”
罗紫兰接过盒子，静悄悄地打开：一枚心形的蓝宝石戒指，光芒在黑天鹅绒布上晶莹地闪烁，人在被人欣赏或者认同的时候，虚荣心或者或少会让人眩晕或者迷惑！她突然间心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好半天才回过神，罗紫兰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吸了吸气，看了看沙发上颓废又期待的唐广筠，心想着：“多好看的眼睛！是真帅啊！”罗紫兰将戒指盒合上，递还给他：
“戒指真漂亮，我很喜欢，但是不能收，这个不属于我！你会遇到适合你的人！”
然后两人互相对望着，好半天不说话，轮到罗紫兰很真诚地说道：“振作起来，好好治病，你不是红颜，不会薄命；你要慢慢变老，不要变坏，可以变胖，慢慢的。有一天，有一天，在人群中我们再看到，一眼就可以相忘于江湖了，不会再有心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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