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瞄准


第二十六章瞄准

        安东宁多洛霍夫、特拉弗斯、穆尔塞伯、卢克伍德、博什……

        变形课结束,我躺在排练室的地板上,费力地对着阳光仔细分辨照片上的笔画——从模糊的字迹中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曾被卡卡洛夫出卖过,但如今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逃离了阿兹卡班。

        “段里?你在这儿真是太好了,可以帮我拿钢琴伴奏吗?”一串音符从大门处传过来,拉文那身干净整洁的蓝色校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拉文……他不就姓博什吗?

        “当然可以,”我笑笑,自然地把照片收进口袋站起来,“你的小提琴拉得真好,是你父母教的吗?”

        拉文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他的语气难得的冷了下来:“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是,姓博什的又不多,如果他们是很出名的音乐家,我肯定会听过他们演奏的。”

        “他们不是音乐家……”拉文轻轻地说,“他们是食死徒。”

        “嗯……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

        “吓着你了吧?”他对我笑了笑,“我是爷爷和姑姑带大的,小时候没人愿意和我玩儿,为了合群,我也会假装勇敢地叫那群孩子和我去砸玻璃,但是我胆子小嘛……其实砸的是我自己家的玻璃。后来姑姑知道了,就给我买了一把小提琴,让我不用强迫自己融入群体,她说,拉文,你高兴就好了。”

        这下我反而手足无措起来:“呃,那我们差不多,我是说……”

        “我知道,我猜到一点儿。”拉文冲我眨了眨眼睛,拉开了琴弓——

        “你不恨他们吗?”我却没有把手放在琴键上。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顺利毕业,然后当个普普通通的音乐老师——”他注视着我,“恨?他们可不值得那个。”

        “真是个聪明的决定。”我苦笑了一下,敲响了钢琴。

        第三个项目开始前,卢多巴格曼又出现在了霍格沃茨,我始终留意着他的动向——关于这个人,我只记得他是韦斯莱先生关系不错的同事,而且很像个及时行乐的乐天派。

        乔治和弗雷德不会无缘无故地针对这样一个人的,巴格曼一定是对他们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而且他们还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巴格曼涨红着脸跟教师席上的教授们寒暄,我将一只杯子拿到桌子底下,把它变成了一张去霍格莫德的同意书。

        “斯内普教授,你能帮我签个同意书吗?”我走到教师席旁边问。

        斯内普正因为受不了巴格曼的聒噪紧绷着脸,看见那份儿同意书更是没给我好脸色:“不能。”

        “可是这是第三个项目之前,最后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机会了,或许勇士们也会去呢。”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斯内普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哎呀呀,斯内普先生,干嘛不给她签呢?年轻人需要多去交朋友。”巴格曼笑吟吟地把脑袋凑了过来,我把同意书收了起来,用一副很惊喜的样子盯着巴格曼。

        “谢谢您帮我说话,先生!”

        “哎呀,”巴格曼在看清我之后,笑容消失了一瞬间,“你不是和韦斯莱一起在世界杯的那个……”

        错不了了,就是他。

        “韦斯莱?我是去找格兰杰的,”我傻乎乎地说,“真幸运,没想到又能看见黄蜂队的明星击球手,您能在体育运动司真好。”

        “啊,那还要托你父亲的福……”现在卢多看起来有点窘迫了。

        “真的吗?我对他的事一无所知。”

        “段里卢克伍德!”斯内普忍无可忍地呵斥了一声,“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我只想要个签字而已。”我瘪了瘪嘴,乖乖听话了。

        “她是个可爱的小无赖,是不是?”巴格曼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想要做一个孤女的引导人是非常容易的……她没有别的人可依靠了,斯内普……喔唷,时间不早了……”

        我稍稍回头瞥了巴格曼一眼,他正看着手表往门口跑,路过乔治和弗雷德时跑得特别快。

        乔治和弗雷德到底找巴格曼做什么?

        敲诈这样人受益跟风险根本不成正比,还不如去绑架德拉科来的划算。

        大多数同学吃完午餐离开了,弗雷德留在那儿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乔治则是用手托着下巴,时不时用食指敲敲自己的脸。

        “那个肥土豆干了什么?”我坐在了乔治旁边的桌面上。

        “什么?”他诧异地把脑袋抬了起来。

        “我说巴格曼,他对你们干了什么?”

        “没有——”“不错呀,你怎么想到是他?”“弗雷德!”“有什么关系,她不确定是不会来的。”

        似乎对我保密也是乔治的主意。

        “你查到哪一步了,小蛇?”“别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自己能解决——”“——他根本就不回信,三强争霸赛一结束他就会逃跑的!”

        这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斯内普站在了我的正前方:“卢克伍德,出来。”

        我从桌子上跳下来,偷偷把刚刚用来变同意书的杯子塞给乔治,和斯内普出了礼堂。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斯内普倒是从来都开门见山,“是不是要我给你得意忘形的脑子里加一行脚标,让你记得那是魔法部体育运动司的司长?”

        “我只是要个签字而已。”我抵赖着。

        “我签,表格拿来——”斯内普伸出手,冷笑一声又把它收回了漆黑的袍子里,“真让人惊讶,你是不是以为我刚第一天认识你,段里卢克伍德?”

        “我听说巴格曼认识奥古斯都……”我诚恳地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说了一半实话。

        “是啊,真是惊天动地的事件啊,一个担任要职的人和你父亲打过交道,还正好在霍格沃茨——于是你就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以我的聪明才智,一定要旁敲侧击地问出点儿东西来。我不知道你这么有幽默细胞?”

        斯内普这漫长的一生中真的没遇到过想把他毒哑的人吗?

        “别以为侥幸逃过一个在校生的诬陷,你就有了对付魔法部的老油条的潜质。或许你已经乐观地忘了——还有人在盯着你。”

        “卢西塔都失踪了!”

        “是啊,不过我的建议是——如果没有敌人的确切消息,你就最好提心吊胆地活到八十岁。”

        “八十岁以后呢?”我忍着怒意抬杠。

        “我想你的大脑那个时候已经萎缩没了。”斯内普似乎觉得这句讽刺很高明,他灰白色的面庞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的微笑,昂着脑袋离开了这条走廊。

        我这回还偏要把这个运动司司长查清楚!

        下午的魔法史课上,我叫罗恩想办法在晚餐的时候把乔治支走,罗恩显得老大不乐意。

        “罗恩,我是为了之前猫头鹰棚屋里的那件事——”

        “当然了,你还是开始自己犯罪计划了,弗雷德对这种事会更积极一点儿,哈?”

        “少发疯了,我知道巫师法的界限在哪里!”此言并没有安慰到罗恩,相反,他的表情更惊恐了,“我保证我不会做任何违规的事,行不行?但前提是你得把乔治支开一会儿。”

        “行啊,行啊,他可不会高兴的,到时候倒霉的又是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捏过罗恩的手腕随便晃了一下。

        (晚间礼堂)

        罗恩第四次可以避开我目光时,我抽出了魔杖——他果断拍了拍乔治的肩膀。

        “干嘛?”我听见乔治懒洋洋地问,“什么……”然后,他咕哝了一声“行吧”,跟罗恩离开了长桌。

        我马上坐到了乔治刚才的位置上,弗雷德见状扬了扬眉毛:“你想干嘛?”

        “肥土豆的事我能帮忙……”我像打哑谜似的小声说。

        “到这儿来。”弗雷德眼睛一亮,拉过我的胳膊就往礼堂最里面的角落走去——我看着他和乔治无限相似的侧脸,这感觉真奇怪。然后他停下来,“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帮忙?”

        “你得先告诉我——巴格曼干了什么。”

        “还记得我们在世界杯的时候和他打赌了吧?”弗雷德说,“我们赢了,记得吗?但是那家伙付给我们的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过了几小时就全部消失了。”

        我就知道,赌博不会有好下场的,换谁都一样。

        “他不想把钱还给你们,还是他不能?”

        “他推脱说还欠了其他人的钱,包括那群妖精,但是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写信告诉他,如果他不肯还钱,魔法部就会知道他做了什么。”

        “别写了,我去跟他谈。”我说。

        这个要求简直合理得可爱,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嘛。

        “弗雷德!”乔治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口跑了回来,语气中透着怒意——我刚想说什么,他闪身把我拉到了自己身后,“说好不把她扯进来的!”

        “是你的小女朋友自己要帮忙的,”弗雷德同样没好气儿,“反正她鬼点子多,巴格曼又对她没防备,让她去跟他说有什么坏处?”

        我点了点头,同样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别为我干这种事……”他回头看我,语气软了下来,轻得像是某种恳求。

        “可是我做得到啊。”我不解地说。

        “别!我不想你这样!”

        “但他惹你不开心了,是不是?我不会让自己惹上麻烦的,巴格曼就是个逃避问题的傻瓜,你们只是需要一个能跟他说上话的人罢了。”我把脸凑到了他低垂的眼眸之下,“乔吉,别生气啦。”

        乔治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如果不是在礼堂里,我就要亲他一下了。弗雷德发出了一声无法忍受的叹气声,接着去吃他的饭了。

        “你可以教我怎么说,怎么写信,我去,我跟弗雷德来做。巴格曼没看起来那么好说话,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老头子。我不想你为了我去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不想你觉得不舒服,要是他说什么让你难堪的话……我知道我这样显得啰里八嗦的,可是想想吧,从你上次受伤,到莱斯特兰奇搞出来的那堆破事儿,到现在——才过去几天啊?”

        “别傻了,”我愣了一下,“我自己都不在乎。”

        “不在乎……”乔治很用力地按住了我的肩膀,“不在乎?你是不会疼还是不会害怕?”

        看我只是望着他不说话,乔治又把手放下了。

        “我知道你有多讨厌赌博,你外公的事我知道,再让你去跟巴格曼那样的人要账吗?我做不到!这本来就是我跟弗雷德干的傻事。”

        我依然呆立在那儿,这是我唯一没告诉乔治的——瓦尔托把妈妈输给奥古斯都的事。

        “你的冥想盆打碎的时候我在场……我说过,会在休息室门口等你回来的。”他只好继续说下去,末了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觉得礼堂的烛光太刺眼了,不够把我们两个最难以启齿的事情塞进地底,不够藏好揭开的伤疤,甚至不够去收起自己愧赧的表情。

        为什么?

        被伤害,却要觉得羞耻,这是什么道理?

        “小南瓜,我什么都没有,可是至少……”乔治俯身努力地解释着,我还是只呆呆地看着他的脸。

        “乔治,”然后冷不防地叫了他一声,“我爱你。”

        “至少,至少……”他不知为什么结巴了起来,“——我也爱你。”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被巨大的轰鸣声包围,除了尖锐的回音什么都听不见,除了光的残影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腐烂什么都闻不到。

        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是个罪人,却依然在吸人膏血的窥视下无所遁形。

        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但是有他在这儿就不会这样。

        三强争霸赛即将开始的那个早晨,我坐在大门左侧的围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树枝,直到裁判们开始走进霍格沃茨。

        巴格曼灵活地在人群之间转来转去,始终把自己的位置放在最后一个。

        我从墙上跳了下来。

        “好巧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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