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人终须恶人磨
“搞什么鬼，这么半天了，面条还没上来，想要饿死老子吗？你们这面馆到低还想不想开了，真TMD倒霉，炼个武器不给老子炼，来这吃个面，面条却半天不给老子端上来！”
“炼武器！”
玄飞非常精确地从大汉的话中提取到这三个字眼，莫非他是刚从庞武的堂兄那里出来？听庞武说他堂兄庞佐给人炼器非常讲究，并不是什么人他都会待见，想必这大汉定是吃了闭门羹，这才到面馆里发了这么大的火。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大汉的愤怒正好替玄飞踏实地教训了那乖张的老妇一顿，玄飞打算请大汉吃了这顿，以做犒劳，顺便打听一下，庞武堂兄的庞氏炼器堂怎么走。
“这位大哥，不知为何如此生气！”
这大汉年纪应该在四十左右，玄飞叫他大哥自不为过，他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在大汉身边坐下。
大汉本无意搭理，却发现玄飞身背双剑。
其一，剑身修长通明，银光闪闪。
其二，剑身残破，黢黑厚重，再一看玄飞虽然满脸笑容，和善可嘉，但是身上隐隐透出着一股凌然之气，这种气息，常人自然是无法察觉，只有达到一定境界的武者才能感觉得到。
他自然不敢怠慢，也换了那张凶恶得嘴脸，嘴角上扬，强拉出一副笑脸，起身恭敬地行礼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哪个大宗门的出来的英豪？”
以他的武者身份，自然不会往修真者方向去想，毕竟，修真者对于他们这种武者而言，就是遥不可及只能远远仰望的上位者。
如此难以企及的上位者，又怎么可能如此和善地与自己称兄道弟呢？
所以，在他看到玄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某个强大的武学宗门外出历练的顶尖弟子。
他现在的武学修为是炼体境六品，而玄飞给他的感觉至少在炼体八品以上，炼体八品在武学界已经是半步宗师了，且不论他自己与玄飞的差距，就是单凭猜测玄飞背后的宗门，他就不得不对玄飞恭敬有加。
而他哪里知道，他的猜测还是欠了些许火候，区区凡人武者的宗门，如何之大，对于仙们来说都是蝼蚁般渺小。
“在下的并不是什么大宗门弟子，只是寻剑阁的一名外门弟子而已······”
玄飞自然知道大汉说的大宗门是凡间武者的宗门，但是有时候低调对于懂行的人来说，比高调还要令人钦佩，还能震撼其内心，所以顺着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倒不是想在大汉面前显摆，而是想让那狗眼看人低的老妇明白一个道理。
低调不等于无能，高调不等于无敌。
更何况寻剑阁外门弟子也并不是他真正的身份，他真实的身份是令整个东洲修真界都为之惊骇的，天下第一修真奇才，超级仙门之首，玄虚洞的少洞主，玄飞。
当听到寻剑阁这三个字的时候，不仅仅是大汉，而是整个面馆的人都为之震惊，在东西道境内，谁会不知道，顶顶有名的修仙圣地寻剑阁呢，从那里出来的还能是什么人，明明就是仙人啊！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膜拜，有的作揖许愿，有的闭眼求富，有的还问玄飞请要符咒，不过被玄飞委婉拒绝了，他可剑修，而不是符咒师，怎么可能画得出符咒。
不过，哪个刚才一脸恶气的老妇倒是不信，轻声嘀咕道：“哪来这么多的仙人，年纪轻轻不学无术，学人家招摇撞骗，他要是寻剑阁下来的仙人，我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一个骗子而已，居然还有人给他下跪，啧！啧！啧！简直丢人现眼~”
声音虽小，但是以玄飞筑基境的修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果然是第一印象害死人啊，就算所有人都对我恭恭敬敬，视若神明，那一开就吃定我的老太婆依然还是那副自大的嘴脸，有趣，实在有趣！
不过，把太多心思花在让这种奇葩的人物身上实在没有太大的意义，恶人自有恶人磨，总有人会让他折服的，比如眼前这看似凶恶的大汉。
玄飞花了好一番功夫打发了周围求神拜佛的食客和店内其他服务人员，言归正传地问大汉道：“大哥可是刚从庞氏炼器堂回来？”
“仙者折煞在下了，在下哪敢跟您称兄道弟。”大汉急忙恭维抱拳行礼说，“在下，确实刚从庞氏炼器堂出来，只不过枉我千里迢迢赶来，耽搁数十日，只为求够一批上好的兵器，却被拒之门外，只能无功而返，忏愧啊忏愧啊！”
“求购兵器？”玄飞笑了笑，“难怪你会被拒之门外，大哥有所不知，这庞氏炼器堂只为皇室和东西道国的精锐部队，或者一些平日交好的世家打造兵器装备，至于其他人，若不是真有打动他们的东西或者有人引荐，怕是进门都难。”
“哦！仙者为何对庞氏炼器堂如此清楚，莫非······”
话未说明，大汉已经猜到十之八九，心想庞氏炼器堂和寻剑阁颇有些渊源，而眼前这仙者却是从寻剑阁下山而来，两者之间有些关联也是理所当然。
两人正谈论间，一名中年男子用托盘端着面条和些许熟食配菜，送到了大汉面前，大汉抽出一对筷子，递给玄飞，说：“仙者莫要客气，这有些小菜，一起吃啊！”
玄飞点了点头，他知道跟这种江湖汉子不能客气，不然对方反倒觉得自己看不起他，不过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送餐的人居然不是刚才那刁钻的老妇人，而是这中年人。
没等他问，这中年人就对玄飞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啊仙人，我们家这老婆子脾气怪，刚才得罪了您，不过她就是嘴欠，人倒是个好人，希望您仙人大量不要跟她计较，这些配菜我都加了量，一会也不用付账了，算我请您和这位好汉的！”
看样子，这中年男人就是面馆的掌柜，不过令玄飞费解的是这中年人口声声称那老妇人为家中老婆子，显然是他老婆的意思，可那老妇人看上去都五十出头了，这中年人才四十多岁的样子，明显的老妻少夫，而且那老婆子脾气和这中年人天差地别，真不知这中年人当年娶她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有人愿打有人愿挨，都是人家的家事，玄飞觉得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点点头。
“小事一桩，我怎么会记在心上，不过，她既然性格有缺陷，就别让她到店里来干活嘛，不然，好好的营生都被她那怪脾气给毁了。”
玄飞也没挑拨离间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他刚才一进店的时候就觉得好好的一家面馆，居然在正午进餐的时间，没几个人光顾，很是奇怪，见到那老妇人之后才算明白，所有问题都处在她的身上。
中年人听了玄飞的话，虽然有些不悦，但依然保持着笑容说：“二十年前，我沦落街头，幸得老婆子收留，那个时候，她还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千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不料突然有一天晚上，家中大逢劫难，一夜之间百余口人，突然暴毙，就剩下我和她二人。之后，我和她便相依为命，卖了些家当，开了这家馆子，我也不图赚多少钱，只要她开心就好！”
“哟！这还是个凄美悲凉的爱情故事呢！”大汉听着来着兴致，“不过，怎么别人都死了，就你们两还或着，是不是那天晚上，你们两偷偷摸摸去干那事去了？”
他这话虽然问得有欠妥帖，不过直击故事的要害，玄飞也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这个~”
中年人显得有些为难，目光闪躲，像是下意识地在逃避话题，想要编撰一个答案，却一时间没有头绪。
“哈哈哈！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就知道，你这老小子当时和那老婆子没干好事！”
大汉性格直爽，也没在意中年人此刻的神色细节，还真当中年人那晚和老妇出去私混去了，不愿见他尴尬，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但是玄飞却觉得此事非常蹊跷。
中年人说当初这老妇的家境在城中数一数二，也就是说他们家族中至少有一位颇有权势或者具备一定修为的顶梁柱，比如说如今的庞家，就有以为筑基巅峰的炼器大师。
因为有这么一号能够支撑得起整个家族人物，他们的家境才可能到达如此殷实的地步，但是筑基期修行者在凡间是何等强大的存在，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人灭了满门，难不成他们招惹了仙门中人？
可是，寻剑阁在这东西道境内已经屹立数千年，并未没听说这附近还有其他的仙门存在，更何况，皇城就在这都城之内，又有谁敢在都城之内干出如此大的动静，难道不怕惊动了皇城里的人？即便是个小国，有个一两个筑基巅峰或者玄照境的强者亦不足为奇吧？
看这中年人的样子，像是隐瞒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的陈年往事，玄飞也没有兴趣去追查，更何况这事的受害者就是那个刁钻怪异的老妇。人家死不待见自己，自己却舔着脸去帮她查灭门的案子，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而且，若是此事真的与修行者有关，恐怕就凭自己目前筑基一阶的实力，也只能多搭上一条命。还是办自己的事情要紧，张长老可只给了他一天的下山时间。
中年男子匆匆离去，神色颇为紧张，走远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满头都是冷汗，就好像刚从龙潭虎穴里出来一样。
玄飞和大汉继续闲聊，谈论中得知大汉是另一个小城中的武师，因为和他们宗门和另一家门派发生了些冲突，所以被掌门派来订购兵器。
之所以非要庞家的兵器是因为庞家是整个东西道境内最出名的炼器世家，他们炼的兵器可以帮助武者提升更高的战斗力。
对于他们的这种思维，玄飞是能够理解的，就像前世的一些消费者，只要钱够就一定会买名牌，因为一是可以装逼，二是他们觉得名气大的，自然质量就好。
然而玄飞却非常中肯地告诉他，好的兵器不一定就只有庞家有，其实百宝阁也能订购到上好的兵刃，同时还把银雀取了下来给他看。
大汉看过之后，顿时大喜过望，问玄飞在哪家店买的，虽然他们凡人武者用不上这么上乘的兵器，但是银雀的品质和仙者玄飞的介绍，足以让他对这家店产生足够的信任。
玄飞自然记得宜宁镇百宝阁阁主对他的恩惠，于是把详细地址写了个条子，递给了汉子。
恰巧，汉子宗门所在的地方与宜宁镇并不远，再三感谢之后，便拿着玄飞给他的地址匆匆赶往了宜宁镇。
玄飞离开面馆之后也按照汉子所指的方向来到了庞氏炼器堂的门前。
这庞氏炼器堂不愧是都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相对附近的建筑物显得格外的辉煌。高大的院门外放置着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张牙舞爪，圆目巨口甚是凶悍威猛。台阶上站着两个门卫，一左一右，气势凌人。
“你好，请问这里就是声名显赫的庞氏炼器堂吧！”玄飞上前一步，颇为恭敬地对两个门卫问道。
左边的门卫，目光转动打量了玄飞一番，没有出声，只是指了指高大的门头上那个匾额，意思是这么大块门匾你看不见飞得要问我们，难道是没长眼吗？
右边的门卫则干脆当作没听见，像是一个雕塑，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玄飞的想法是，我以问名的方式开场并不是我不知道这里就是庞氏炼器堂，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开始我们之间的沟通，以便下一步告诉你们我手上有你们堂主表弟的介绍寒。
显然，他的这种沟通模式并没有生效，回想起之前那老妇对待自己和大汉的区别，他叹息地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得强势一点才能跟这些家伙好好地说上几句话。
顿时脸色一变，双眉倒竖，目露狠厉，喊道：“你们两个没长耳朵吗，老子问你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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