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名裂
等了一晚上，刘总那边杳无音信。武书琪打了十几个电话，那边始终没人接听。更让武书琪感到害怕的，是章瑶看她的眼神。
吃饭的时候武书琪就注意到了，章瑶时不时会看她。尤其是她等电话的时候，章瑶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章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但却毫无动作。
最让人害怕的不是死亡瞬间，而是死亡倒数。
不得已，武书琪回到宾馆房间之后，联系了王为。然而，说好给她专访的王为，也已经人间蒸发，完全找不到人。
刘总和王为都联系不到，反倒是给武书琪发照片的人打了电话来索取报酬。
武书琪心里厌烦，不欲与其打交道，支付宝转账之后就要求那人不要再联系她。
与此同时，武书琪的助理发来短信说要辞职，辞呈已经给了公司。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偶尔的电闪雷鸣让武书琪坐立难安。让助理滚蛋，武书琪在自己房间发了一通火，胆战心惊地过了一晚。
第二日，武书琪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公司准备和你解约了，违约金你准备一下。”
“什么？解约？凭什么！还有两年合约才到期！还有，什么违约金？你们强制解约不应该是你们付违约金吗！”
那头的经纪人冷笑一声，武书琪本就是网红出身，外形条件都是后天“构建”，要不是看她会钻营有靠山，公司根本不会签她。公司虽小，但也知道什么是不能碰的。一个出来卖的，卖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还指望公司帮她？为了保住公司对外形象，自然是要坚定地说不知情，一切都是艺人自作主张。更何况，作为经纪人，她也不知道武书琪会玩这么大……
“你的事全网都知道了，那些照片恶心死人了，出来卖就不要立牌坊，还要搞到人尽皆知的……公司合约上写得很清楚，艺人不配合公司宣传，做出有违公司形象的事情，公司可以解约。而且你这是毁坏公司形象，还涉嫌黄赌毒违法，公司没有起诉你，只是要违约金就不错了。你好自为之吧。”
武书琪被挂了电话，整个人还处于愕然的状态。她颤抖着手打开微博，入目尽是辱骂。各种不堪入目的词汇……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场，几个小姑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面前摊开了好几份报纸，上面刊登了两则有关《明月》剧组的报道。
一则是昨天的记者会。一则是武书琪的私生活大起底。
《娱乐早知道》上，黑体加粗的标题立在上头：女星聚众卖、淫，污蔑同剧组艺人！
底下是一张KTV包房里的照片，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无不神色迷离，尺度极大。
正文详细地描写了现场情况，宣称是记者跟拍武书琪，却找到了这么大的瓜。因为害怕被报复，加上场面混乱，像是聚众卖、淫，小记者还报了警，但警方去到的时候已经散场，照片被移交警方。初步确认其中一女正是《明月》剧组的武书琪。
随后是一则致歉信。王为，也就是之前报道章瑶耍大牌的笔者，公开致歉章瑶，并且表示自己是因《明月》剧组武书琪爆料才写的报道，所有照片都是武书琪提供的。王为对自己颠倒黑白的不实报道感到后悔，随后宣布自此退出媒体界。
“天啊，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尺度好大啊！不会真的聚众那什么吧？”
“你看地上，还有针头，不会还……”
“别说了，贼怕这些！”
连剧组里不知名的小姑娘都知道的报道，更不要说是贺导了。
虽然不知道这事儿章瑶是怎么搞的，但传出去，就是《明月》剧组用人不当了。贺顺和当下就联系了章瑶。
“贺导。”
“那报道……”
“都是真的。”章瑶顿了顿：“我可没逼小老鼠偷吃啊。再说了，老鼠窝里要反，我也拦不住。”
“我们剧组不可以要这样的名声。”
“当然，贺导放心就好，连累不到我们。您不是说找了新人吗？差不多可以让她来报道了。”
如此这般，《明月》剧组的副导演便联系了武书琪的经纪人，告知《明月》剧组将辞退武书琪。然而武书琪的经纪人已经不管事了，一推四五六，让剧组联系武书琪就好，经纪公司已经要和武书琪解约了。
是以，武书琪接到剧组的电话时，是崩溃的。
她知道，现在去找贺顺和是没有意义的。报道的内容她全看了，她现在能找的人只有刘富贵。线是他牵的，人是他介绍的，场地和时间都是他安排的，她做的不过是赴约。会被人拍，还说是什么小记者跟拍她，武书琪是不会信的。武书琪在这个时候前所未有的清醒，她自己几斤几两她知道，还没有到有记者跟拍的地步。何况王为反水了，而王为又是刘富贵的老同学！
说来，这还是武书琪第一次到刘富贵的公司。她是被包养的，自然不好和金主抛头露面。没想到，第一次金主的公司，不是上位，而是要说法。
饶是武书琪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公司前台还是被认出来。一时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鄙夷的眼光落到武书琪的身上，武书琪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用唾沫淹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刘总在经理办公司，你等一等吧。”前台头也不抬地说。
武书琪跺跺脚，直闯。
前台小姐也不拦，和同事嚼舌根：“一看就是被刘总包的。”
“听说刘总也是那个圈子的。”
“可不！算了，别管这些，饭碗重要。”
刘富贵在经理办公室，不是商议公事，而是挨训。
四十好几的社会成功人士，被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训，而且是指着鼻子，摔着东西的。宛若不听话的小屁孩儿，惹了祸只好战战兢兢地被骂。
这还不算。
只是骂有什么呢。刘富贵想，如果家里人不知道就好了，如果上司不知道就好了，如果身边人都不知道就好了——哪怕被骂成孙子又如何？
总好过什么都没了。
武书琪着急，只听到办公室里骂骂咧咧的人声，来不及细想，推门而入。
见了刘富贵，忽而气从心来，一涌而上，怒火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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