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翻身一变是王爷
皇帝北郊围场狩猎，突然遇到来路不明的刺客袭击，六皇子萧庭元智斗敌人，不仅揭穿了敌人的奸计，还带人深入险地，将这些刺客悉数绞杀，劳苦功高。
皇贵妃沐琉烟在惊乱中，拼死相护，替皇帝挡了一剑，现在还生死未卜……
于是当晚一回皇宫，待沐琉烟清醒后，皇帝就拟了一道圣旨，六皇子萧庭元救驾有功又绞杀全被刺客，劳苦功高，特封为元亲王。
历来封王如此顺利的，恐怕也只有萧庭元了，若说皇帝没有私心，恐怕也没谁会相信。
水泠月听到这个消息时，已是深夜。
“王爷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惊讶？”难得萧庭寒会找她议事，地点还是从不让外人进入的书房，连水泠月都有些惊讶。
听到声响，一直垂眸的人才抬了抬眼睑，露出那双幽深冷冽的眸子，逆了一眼倚在门口的窈窕倩影，眼神示意她先进来坐，而后又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才缓缓开口，“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
水泠月学他的样子抬了抬眉，慢慢地啜了一口热茶，神情淡然得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好茶。”
“玄音方丈那讨来的，若是喜欢的话可以让云雷给你送一些过去。”
“好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萧庭寒看她欢脱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鬼门关闯了一次的人竟连脾性也收敛了许多。
水泠月一直盯着他看，见他忽然露出一抹少有的深笑，就如那三月的春风般，直戳她的心坎，仿佛自己都要融在那笑里了。
真要命。
“王爷……”还没想清自己将要说什么，口中已喊了对面的人。
“嗯？”黑眸又凝着她，里面有柔和的光，耀眼又美好，她竟忘了言语，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其实……我想说……你也没外表看起来那么冷……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萧庭寒顿时满头黑线，一口热茶差点没喷出来，“你这是在夸人呢？还是变着相的损人？”
“当然是……”想说损人，但见他黑眸逆来，水泠月又忙摇了头，“显然是前者。”
“以后不许用这个词来形容本王。”好看？他可不认为是在夸人。
“哦。”被某人瞪的狠了，水泠月也不敢造次，只能一个劲地憋笑。
“对了，皇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听说人醒过来后与皇帝没说几句话，又昏了过去。急得皇帝差点把整个皇宫的太医都请到玉颜宫里去。
“戏不演足了，她怎么敢醒过来。”萧庭寒哼笑一声，对沐琉烟这种雕虫小技明显嗤之以鼻。
水泠月颇为赞同，同样是为皇帝挡剑的，萧庭寒生死未卜时，皇帝还要雪上加霜，派人给他下雾浓，这皇贵妃娘娘人都醒了，皇帝还急得跟什么似的，这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现在是越来越怀疑皇帝对萧庭寒的态度恐怕还不是忌惮那么简单？
但他对沐琉烟似乎又太过放纵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行径。
奇怪，还相当的诡异。
“不过，我觉得皇贵妃恐怕不是装病演戏那么简单。”
萧庭寒眯了眯眼，“你又知道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首先，她伤我时自个也受伤了，恐怕得修养一段时间，再者萧庭元刚封王爷，事情肯定很多，估计这段时间也没功夫来对付我们。”
“她没时间，不正好给你时间了吗？”
“嗯？”水泠月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齐鸿那件案子有眉目了，咱们的太子殿下正好需要个帮手。”
水泠月看到他一副算计人的样子，顿时脑皮一紧，“你不会是想……”
“本王的王妃就是聪明。记得机灵点，别给本王丢脸。”
“……”
“哎，不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呀？”
萧庭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还想以什么身份去？”
“……”
“太子殿下已经上呈皇上允许我协助办理此案，尤其还提到了你，所以……”
“他提到我？他为什么要把我供出来？”
萧庭寒戏笑的眸光深了一下，转瞬又淡得难见踪影，“你不是想接近皇贵妃母子吗？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大展身手，说不定得到皇上赏识，以后就可以自由出入宫廷，这对你达到目的也有利，不是吗？”
水泠月气得想翻白眼，“哼……王爷倒是看得开。”
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放心，有本王在，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就你这样一没实权，二没震慑力的，别人还会怕你？
水泠月咬咬唇，就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改装易容，直接以寒亲王妃的身份去？”
“那倒不是。”
“嗯？”
“本王的王妃，本王都还没好好看，怎可抛头露面让别人看去了。”
“……”水泠月真想一巴掌呼到他那张淡漠的脸上，这个人怎么可以调戏人都用那种一本正经的神态？
“如今太子将你推到明面上，其中的深意，多少你也猜得到一点。至于皇上那边，他表面上让我协助太子办案，其实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并不是真的想让你出面。所以你只需以王妃侍女的身份去就行了。”
“……”这与直接让她抛头露面有什么区别吗？
“那枚令牌你记得随身带着，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云雷。明日进宫，你自己小心一点。”萧庭寒一直等她气消了，才轻声道。
“皇后娘娘邀我进宫赏宴，不会又有什么企图吧？”
她现在是怕了这些宫中人了，一个个狡猾得跟什么似的，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又被人算计了。
凤眸逆了她一眼，又是那种嫌弃的眼神，“老六刚封了王爷，身份地位远高于从前。眼下他更有能力与太子一方抗衡。你觉得咱们的太子会放任不管吗？”拉拢人心恐怕都是小事一桩，只怕内里还有别的用意。
水泠月细眉拧了拧，脱口道，“那王爷呢？是选择继续站在太子这边还是明哲保身，准备坐山观虎斗？”
一瞬间，夜风静了。
房间里烛火忽明忽暗，水泠月掩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怪萧庭寒这几日太过好说话，忘了他一向深不可测，心思难猜。但觉话已出口，想收回已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等待对方的答案。
四目相交，一个星眸亮眼，锐芒涌动，一个凤眸星目，淡然无波。
不用言明，都明白此刻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选择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后即将面临的艰难险阻。
萧庭寒淡笑，“世事无常来左右，南北偏要向东西。你需要明白，骨肉相残非我所愿，独善其身也非我所能。这样说，王妃可明白？”
掷地有声，沉如珠玉。
水泠月明显不相信他这番说辞，但不相信又能怎么样。
顿时懊恼不已，“是。王爷远见，是琅玥拙见。”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那双幽深冷冽的眸子里藏着的究竟是乾坤大地，还是身不由己？
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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