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甘华之死
苏蔓荆躺在这寒床上，双眼空洞，明明眼珠子已经被挖去，但对此时的她来说并不影响她视物，只是没有布条的遮挡有点恐怖罢了。
“醒了？”甘华的声音应声而响。
久未活动的身体随着苏蔓荆偏脖子的动作嘎嘎作响，再加上空洞的眼眶，让一直等在床边的甘华在直视那双眼睛时打了个寒颤……
“这两颗眼珠子还是还给你吧，你这样子真的……”甘华啧啧了声。
苏蔓荆没有拒绝，任凭甘华在她眼睛上捣鼓着，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没有说话，思考着甘华的真实目的，想着要怎么将这仇给报回来……
在她还没想明白时一切已经完成，她又成了那个别人眼中绝美的女子，只是眼中的异样已不在，取而代之的身体中好像快溢出的充沛灵气。
“都想起来了吗？”甘华好像对周身的危险没有反应。
“嗯，想起来了，我当初好像还救了你们哥俩谁的一命……”苏蔓荆话中含义很明显，这就是你们对待救命恩人的手法吗？
将人掳来后挖了救命恩人的眼珠子。
甘华：“所以最初不是没有将目标定在你身上吗？”
苏蔓荆：“那灵隐呢，你们打她的主意和打我的有差别吗？”
甘华看了苏蔓荆一眼，才说道：“看来是真想起来了，当初你在保护姜苏的空挡顺手救了哥哥的一命，再然后就替姜苏挡了一劫，石毁人亡。至此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而阴阳石也落下凡尘，其中，石灵一分为二。一部分伴随着阴阳石沉睡其中，万年后化而为人，这人后取名苏蔓荆，而阴阳石当初坠落的地方名叫巴东——有名的长寿村。或者应该这么说，先有阴阳石后有长寿村，只可惜啊……”
说这话时甘华全程盯着苏蔓荆，就安着看笑话的心态。
很显然他失败了，苏蔓荆的反应很平淡：“哦，可惜什么……”。她有预感甘华要说什么，不就是她和当地村民不愉快的经历吗？
“另一部分石灵就是灵隐了……”甘华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所以你将我虏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让我想起一切，然后杀了你？”苏蔓荆自己说起来都有点好笑。
“你现在虽然有了一定功法，但杀不了我的。”甘华口中还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苏蔓荆觉得这甘华不管是发疯还是正常状态都让人恨得牙痒痒。
甘华：“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将你虏来一是看不惯章莪那人别别扭扭的做派，你看我这手法多简单……”
粗暴吧，苏蔓荆心想。
“他那人虽然毛病一大堆，还是个酒鬼，但其实人真的算不错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想与他为敌的？”
“你不是说你哥是被他杀的吗，你还会为他着想？”苏蔓荆抓着甘华话中的语病就不放。
这次甘华并没有搭理对方，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这第二吗，谁知道了……”
……
这次醒来苏蔓荆就发现这甘华变了很多，整个人都不疯疯癫癫了，相反周身都弥漫着一种平和的光环，感觉随时都要羽化登仙。
……
苏蔓荆：“你恨魔族吗？”
甘华：“恨，两次战争都是他们引起的，这是我和我哥一切悲剧的源头……”
苏蔓荆：“你恨卢黎吗？”
甘华：“嗯。她是那场战争的导火线。”
苏蔓荆：“那章莪呢？”
甘华：“……不恨……，他其实很可怜……不过现在都结束了吧。”
“可怜，结束，什么意思？”在她昏睡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到这时苏蔓荆才发现甘华的不对劲，脸色苍白就算了，刚刚和她对话的过程中一直是斜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物什……
“你……”张开的嘴停在了半空中，苏蔓荆发现她并不知道怎么询问。
是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还是问她昏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问现在外面成什么样了？
她问了，甘华会回答吗？
苏蔓荆还在这边暗自纠结，甘华那边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自动解惑，只是视线一直放在手中的捣药杵上。
“我在你昏睡的时候借了你一些灵气，以你们的名义杀了几个人……”
甘华声音不大，提及自己的‘伟绩’声音也是淡淡的，就像在说他今天去看了什么风景，又吃了些什么。
甘华：“我本来是想等你醒后再说的，不过……你的回忆我也看到了，我猜测你肯定不会帮我了，所以我临时改变想法了，呵呵……没想到啊，终究你还是逃不过这个宿命。我的身体里有你的灵气，更有之前从灵隐那得到的法力，所以那些人的死亡也有你们的责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这么用的吧，又好像不是……”
没换对方的纠结，苏蔓荆的脸色已然惨白，在她昏睡的这些日子又有人因为她消失在这世上吗，不，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至少今生是这样的……
苏蔓荆：“你觉得我会因为这而心生愧疚吗，我也是受害者。”
“……咳咳……，咳……，哈哈……没达到预期效果啊……”，甘华边咳边笑，鲜血从他嘴角滑落，“不过别人是这么认为的就行了，就算我死了你们所有人也休想要安宁……”
苏蔓荆又从甘华的脸上看到了之前熟悉的疯狂。
“哥，你来接我了吗，双生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就应该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想着用你的死来换我的生之前怎么就不先问问我的意见了。”
“哥，一个人活着真的是太苦了……”
“我已经将局布下去了，你不要怪我啊，我……”
甘华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可他浑然不在乎，只是抚摸着手上的捣药杵自言自语，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感觉手中的捣药杵变成了甘容的模样，那天甘容就是在说完遗言后就这么在他怀中闭眼的。
他哥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只要他死了那些秘密都会伴着他的死亡而埋入深渊，至此世间只有重获新生的甘华……
只可惜他注定让甘容失望了。
“……甘容……，你死的那天应该就要想到这个结果的，哈哈哈……”
“……哥…，对不起，对不起……”
满口胡话，满口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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