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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有要事宣布


  凤溪疲于解释,萧正九出身高门大户,虽然言行举止带着街头地痞流氓的痞气,但他从小所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的,受到的教育和熏陶,都是女子以夫君为天,要遵守三从四德。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选对夫君,相夫教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光萧正九,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觉得的。

  她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想法,但萧正九,还是得治一治的。

  只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慢慢磨合。

  凤溪面容有些沉重,她第一次非常严肃地问萧正九一个问题,所以略显急促。

  她开口,“少爷,你喜欢我吗?”

  萧正九垂了垂眸,冷冷“嗯”了一声。

  回答得十分简短。

  但足以让凤溪心里踏实下来。

  她松了一口气,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你就要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以我现在这个身份,让我留在你身边伺候你一辈子,说实话,我不愿意。因为我只是个身份低贱的普通女子,在将军府,定多只能当个侍妾或者姨娘,我不想做妾。”

  最后那句话,凤溪刻意加重了语气。

  萧正九如同遭受了一万点暴击,面色比锅底还黑。

  老子的侍妾也不是一般人想当就能当的!

  他可是将军府乃至盛京城最靓的崽!

  他的床不是没有女人爬过,可以说是很多女人心之向往的地方,只是她们大多心术不正,让萧正九心生厌倦。

  因为身体的缘故,到了年纪他也没有议亲,也便给了不少女人可趁之机,春音就是其中一个例子,等级再高一点的,便是赵琰婉。

  对于萧正九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想要爬他床然后就来爬他床的女人,以及想要爬他床却不敢来爬他床的女人。

  他原本以为凤溪属于后者,后来越发向前者发展,后来又觉得两者好像都不是。

  每次看到凤溪,他心里总是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她身上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让他欲罢不能。

  就好像发现了宝藏一般,每次都让他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

  萧正九开始沦陷。

  所以,

  现在,

  他想爬她床。

  “娘的!”萧正九骂了一句,直直盯着凤溪半晌,然后将目光移开,起身下了床,狠狠摔下一句话,“贪慕虚荣!”

  话落,砰一下的关门声传来。

  凤溪心里顺江涌起一股冷意,如堕入冰窖。

  她是喜欢萧正九的,可她喜欢他什么呢?

  他救过她两次,痞里痞气的外表下装了一个逗逼的灵魂。

  可是,她再喜欢他,他依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骨子里装着的是一个成熟的有思想的灵魂,面对感情,她需要理智。

  她贪慕虚荣吗?

  有点。

  但她的人生信条便是,不平等的爱情总是不会走得很远。

  萧正九以为他的侍妾这个位子,比书院学生的位子更具有吸引力。

  Too  young  too  native.

  念及此,凤溪有些伤神,一个人落寞地出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花了半天时间告别,结果不过几个时辰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听起来有些可笑。

  一切都还是她临走之前的样子,只不过多了清欢。

  清欢回来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凤溪要走的打算,所以此刻看见凤溪回来,并没有觉得惊讶,只是目光在她背着的包裹上定了定,问道:“你出去了?”

  凤溪点点头,“嗯,出去了。”

  她没解释出去干嘛了,清欢也没问。

  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把包裹放下,将里面的几件衣服又重新放到了柜子里,转身间看了一眼清欢。

  清欢,真的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她正在坐在镜子前,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往脸上涂着润肤膏。

  凤溪心里疑惑,这润肤膏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对于清欢来说,清欢平日里的生活一向节俭,怎么肯花银子去买这么贵的一盒润肤膏呢?

  清欢似是发现了凤溪正在看她,也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不解,于是主动解释道:“小溪,我要去伺候慧灵郡主了,这是郡主赏赐的凝脂,你要不要来试试?”

  凤溪有些惊讶,清欢前阵子还在说春音的不是,现在居然自己跑去了赵琰婉的身边。

  但想了想,又不足为奇。

  “哈哈,我也没想到呢,”清欢轻笑道,“慧灵郡主本来是看上花园里这几盆紫罗兰了,当时你和春音下落不明,她身边缺人服侍,就将我调了过去。”

  她和凤溪说话的样子,依旧如往日一般亲昵,将凝脂拿起来,问道,“还蛮香的,小溪,你要来试试吗?我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好闻的凝脂呢。”

  凤溪还没回答,便看见清欢咧开嘴笑了笑,将手里的盒子又收了回去,“不过将来跟着少爷,定是什么都能用到的,肯定也看不上这个。”

  凤溪呆呆站在一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去服侍慧灵郡主,总比在花园里打理花草轻松许多,好事,好事......”

  清欢道:“总归比花园里好些,我接了春音的班,郡主身边的人也不会太为难我。”

  凤溪惊诧,“你接的是春音的班?那春音去哪了?”

  清欢皱了皱眉头,“小溪,你不知道吗?”

  凤溪摇了摇头。

  清欢神经兮兮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凤溪耳边,小声说道:“春音她失身了。”

  凤溪心里一惊。

  清欢说完,依然一脸平淡,摊了摊手表示她的无奈,语调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些欣喜,“一个失身的人,便是有了污点,郡主自然不能留一个有污点的人在身边,说出去多难听呀。”

  “这事儿我没听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清欢一脸解气的样子,“春音自己也想瞒着,但这种事哪能逃得过后院那群老妈妈的眼?你身上有什么气息她们都能嗅得出来,听说失了身的人,和咱们可不一样,不过哪不一样,我就不知道了。”

  “那春音......现在去了哪?”凤溪问道。

  清欢摆摆手,脸上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本来她将你推下水就犯了大错,现在又失了身,应该是被发卖出府的,但她是家生婢,春音的娘曾经服侍老夫人有功,后来老夫人走了,春音的娘也跟着去了,大夫人便对春音一直照顾有加,而且春音从前在大夫人院里服侍多年,总归不能将她赶出去,便让她在西院浣衣坊做了一个粗使丫头。”

  凤溪想起下山那天,春音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她不在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原是当时凤溪被叫去见凤年泓,春音被一个人留在小黑屋里,贺老三见凤溪这边的希望落空了,不甘心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泡汤,于是趁凤年泓他们下山去呈递投诚书的时候,没忍住心里的冲动,去了小黑屋,把人家给动了。

  之后便传来整个清风寨卷铺盖换窝点的消息,贺老三过了一把瘾后提裤子走人,等朝廷分配的官职一下来,便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事。

  贺老三是个粗人,最烦这种繁文缛节,各种入职手续就让他头大,便完全忘了春音这回事了。

  春音一个人躲在屋中绝望,直到后来有人来放她出去。

  凤溪有些气不过,这个贺老三,还真他娘的欠扁!

  饶是她对春音没什么好感,此刻也忍不住骂了贺老三几句。

  “怎么不报官?大夫人也没管吗?”

  “怎么报官啊,春音本身就犯了错,也是该罚的。再说,这等丑事,报了官,还不是让更多的人笑话?”

  “可是这完全是两码事.......春音犯的错要承担,贺老三犯的错,也是要承担的。”

  “那贺老三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命的官员,虽说官不大,但好像皇上挺看重清风寨那群人的,官官相护,其中的事儿,光想就复杂得很,我们哪懂呀,反正春音是罪有应得。”

  凤溪一时哑然。

  她心里对春音的感情,也是一言难尽。

  之后,便是再也无话,她和清欢两人各自睡下。

  ......

  第二日,萧正九起的很早。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叶青,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愣。

  “你眼睛咋青了?”

  “你眼睛咋肿了?”

  “少爷你忘了?我是昨天被凤姑娘不小心地怼到了,您呐?您不会也是被凤姑娘给打了吧?”叶青幸灾乐祸中。

  “滚!老子撞墙上了而已!”

  叶青心里明镜似的,没再作死问下去。

  同样是SB,为什么你是sweet  baby,我就是sha  bi。

  不过这一下,两人心里居然有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瞎BB。

  叶青默默收起什么都懂的眼神,识趣儿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之后,萧正九去了紫云院,他平日里很早就来给他爹娘请安,但今日比往常要更早些。

  他娘的,实在是睡不着啊!

  要不是昨天太晚了,他早就直接就冲过来了。

  到了紫云院,萧老爷和萧夫人还在用早膳。

  萧正九脚下生风大步走了进去,来的时候还是气势冲冲地,等进了屋,见到萧老爷和萧夫人,嗓子忽然就觉得有些紧。

  “那个......给父亲母亲请安。”

  萧夫人连忙放下碗筷,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阿九今日倒是来的早,用过早饭了吗,没有的话,安平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今儿这红豆粥熬得可真好。”

  “不用了,”萧正九将安平叫住,清了清嗓子,说道,“父亲,母亲,儿子有要紧事要和你们说。”

  萧夫人皱了皱眉头,“这么严肃,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难不成又要出征打仗?”

  萧老爷道:“北燕刚安稳下来,现在海晏河清的,哪有那么多仗要打?”

  萧正九默了默,见他们嘴里的饭都嚼完了,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儿子要成亲了。”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空气似乎是滞了一瞬。

  萧老爷:“成亲?!”

  萧夫人:“成亲?!”

  两人异口同声。

  这句话,萧正九没有说,“想要成亲”,而是“要成亲了”。

  也就是说,这个臭小子已经私自拿定主意了?

  是成亲不是纳妾,此乃大事,怎能由得他自作主张!

  萧老爷瞬间心里升腾出一股火气,“混账东西!这么大人了说话没点逼数!”

  萧夫人在一旁露出嫌弃的目光,:你这么大岁数了,说话不也一样不知轻重,开口就是脏字。

  她和颜悦色道:“阿九啊,别管你爹,他就这脾气,到底怎么回事?你想和谁成亲?”

  萧老爷扔了筷子,“就你,从小惯着他!”

  萧夫人熟视无睹,“跟娘说,看上哪家的闺女了?若是合适,得先置办聘礼,跟人家去提亲呢。”

  萧正九寻思了会儿,哪家的闺女......那丫头应该算是将军府的人。

  “从前花园里一小丫头,叫凤溪,阿娘你认识。”

  萧老爷胡子差点被气歪了,“花园里的丫头?!你这臭小子,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萧老爷抄起桌上的酒杯就要砸过去,幸而及时被萧夫人拦下。

  “爹,我没做什么事,你听我说完,她现在不是咱府里的……”萧正九辩驳道。

  还没说话,便被萧致远堵了回去,“给老子闭嘴!”

  萧致远用脚指头就能想的出来,这小子现在提出成亲,定是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现在萧正九说他什么都没做,打死他也不信。

  “正妻还没娶,就想着先纳妾,成何体统?”说完,又气不过,补充一句,“老子看你是皮痒痒了!”

  萧夫人剜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娶了正妻后就能顺理成章地纳妾了?

  萧致远说完,隐约感到身侧有灼热的目光投来,弱弱看了一眼,急忙回以温柔的眼神。

  萧正九拧着眉头,“爹,我没说我要纳妾,我是要娶妻。”

  萧致远心里本来是几个小火苗,现在瞬间被点着了,要炸的节奏,“你他娘的逗老子玩呢?”

  堂堂将军府少爷,娶一个下人当妻子,是来搞笑的吗?

  萧夫人拉了拉他的衣角,说话注意点,他娘就在你旁边呢!

  “这小丫头......我好像有点印象,长得水灵灵的,我看了也喜欢得紧呢,对了,我记起来了,那个叫凤溪的姑娘,不是前几期招安的那波黑风寨的土匪头头的.......妹妹吗?我记得宫里还来了公公过来宣旨来这呢。这么说来,人家也不再算是咱们府里的下人了,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呢。”

  “娘,是清风寨。”萧正九纠正道,就差了一个字,咋感觉这么老土呢?

  “哦。”萧夫人点点头,想起那小丫头还曾经把她儿子推下过水呢,是个厉害人物,果然身上也是匪气十足。

  “喜欢得紧?她若是当了你儿媳妇,看你还喜不喜欢得紧!下人就下人了,还是一个土匪的妹妹!”萧致远指着萧正九的鼻子,暴跳如雷,“你小子倒是会挑人!”

  “爹,娘,儿子都决定好了,你们别管了。”萧正九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喝了口茶水。

  “别管?老子管你吃管你喝的时候你咋不跟老子说别管这俩字!”

  萧正九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儿子看上的人,差不了。”

  萧夫人琢磨片刻,开口说道:“要不先把人家姑娘叫来,这婚姻不是儿戏,阿九你可不能这么草率,将来牵扯到的可是两个人的一辈子。”

  “嗯,阿娘,我知道。”萧正九应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不用叫了,儿子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婚期还没定,不过就这两天了。”

  萧致远这下,是真的火冒三丈了。

  几个意思?这混小子翅膀硬了,不把他们二老放在眼里了?

  “给我站住!”他高喊一声,顺手捞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朝着萧正九砸了过去。

  酒杯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萧正九灵活闪身,嘿嘿,没打着。

  萧致远金刚怒目,你他娘的还敢躲?!

  心里火气翻腾,无处发泄,他又抄起桌上的粥碗,瞬间烫粥飞溅,萧正九又是一躲,乖乖,他爹真狠啊,这么烫的粥碗啪一下就扔过来了。

  这玩意儿糊脸上,可真是破了相了!

  这回萧致远更气了,头顶都能看到火光了,萧夫人在一旁拦都拦不住,站起身朝着门外就大喊,“来人,把少爷按住,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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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从未见过他的弱点,他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当那天的生死别离她才意识到她错了,他的弱点就是她阿——蓝娇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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